高个子的小青年，鼻子流着血，“吹牛逼，你。你他妈谁啊，这是我花钱找来陪我的，以前你跟她怎么样，跟我有她妈什么关系，看你胖的那个猪样，哪个女的跟你在一起不得吐啊，你他妈是连母猪都不愿伺候的主，不服单挑。”两个说着又往一起冲。
　　强子冲上去，一人推了一把，两个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强子叼着烟，恶狠狠地瞅着他们“想打架，把帐结完了，外面打，哥几个外面跟着看。要是想在这里闹事，你们他妈是找错地方了，再动一下谁也别想走。”

　　附近几个包厢露出了好几个好奇又胆小的男人，和她们身边的小姐。“都他妈看什么看，滚回去，该干嘛干嘛去。”我大吼一声，走廊里立刻安静下来。
　　我冲身后十几个小弟，一招手，示意他们把这几个王八蛋拖出去。
　　高个子的比较乖，往吧台上扔了钱，跟着他的几个哥们往外走。
　　这个矮胖子说什么也要带着那个小姐走。人他妈好色到他那个熊样的还真是不多见，你自己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呢，还要从我这里带人走。
　　“你他妈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废了你。赶紧掏钱结账滚蛋。”强子扔了烟头狠狠地说。

　　“你他妈真当爷是病猫。”随即矮胖子从腰里掏出一把手枪。我现在知道他张狂的本钱了。
　　“你也敢拿这玩具来吓唬哥，你找错了人。”强子抄起手来就去夺枪。
　　“不要，强子。”喊声还没有完成，枪声已经响了。
　　子丨弹丨穿过了强子的手掌，血肉模糊。矮胖子身后的小弟随即又从地上捡起个破酒瓶子，重重朝趴在地上的强子，砸过去。强子一偏脑袋，酒瓶子砸在了那支受伤而笨拙的手上。瓶子碎片，连同子丨弹丨的火药，强子疼的直在地上打滚。
　　我把烟头弹到了矮胖子的脸上，右手电一般抓住矮胖子的握枪的手，用力一捏，咔吧一声，我听见熟悉又好久没听见的骨裂声。

　　说实话。不是强子出事，真的不愿意出手，因为我出手事情后闹的更大。
　　胖子的枪掉在地上，我一脚踢给身后的小弟。冲着胖子身后那一帮小兔崽子就过去了。拳到之处，基本上都看见人倒地。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刚才那个扔酒瓶子的家伙，我一拳已经卸了他的下巴，我顺地上捡起了酒瓶子，把瓶口敲碎，狠狠朝他的手上扎去，准确的说是双手，碎瓶子扎进了他的手，一只一个。他血淋淋的手，让我无比兴奋。

　　我拎起了那个被我捏段手骨的胖子，“知道我是谁吗？”
　　“爷爷饶命，我有眼不识泰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
　　“你最好烧香拜佛祈祷我兄弟没事，要不我杀了你全家。”
　　大昌从楼下赶了过来，“哥，没事吧。”大昌是我手下仅次于强子的好帮手。
　　“这帮王八蛋交给你了，我送强子去医院。”

　　“行啦哥你别管了。”
　　我搭着强子往外走。隐隐约约听着大昌臭骂那群混蛋：“你们他妈一个个真是活腻歪了，大发街你们都敢来捣乱，知道刚才弄残你们的人是谁吗？那是江湖上现在最出名的铁手哥，连黑道上的王---水龙头都跟他称兄道弟的，你们他妈跑阎王殿里充小鬼，真他妈脑子进水了，赶紧准备钱，要不别想活着出去。”
　　半年了，我都主张能了的事情，尽量别闹出事，可是这个世界却总是不给我罢手的机会。我不找事，事偏偏绕着我跑。
　　第一医院。我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强子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满心的理想。他是学电脑的，一心想做个软件工程师，可是除了那些不找边际的网络皮包公司，几乎没有任何机会得偿所愿。
　　后来七哥的手下在招聘会上认识了强子，给了他份程序员的工作，那是强子在T市的第一份工作。可是做着做着，强子发现那根本是个非法的网络公司，所运营的网站是个非法的赌博网站。强子去辞职，当时那个公司的负责人就是我们现在道上响当当的七哥，告诉强子辞职可以，但需要交1万块钱的保证金，否则门都不让出，强子试图报警，手机被七哥的手下砸烂不说，还给了一顿暴打。强子实在没有办法终于给我打了电话。我那个时候是刚进NC，还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伙计，请了个假，带着身上仅有的几百块钱，就到了强子的公司要带走他。七哥一看我就几百块钱，气的鼻子都快冒烟了，狠狠地告诉我，我们俩谁也别走了。

　　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我曾经发下毒誓，绝不跟人打架，否则不得好死。
　　但是那个时候的我真的怒了，三两下摆平了七哥身边五六个小弟，带着强子就往外走。。。
　　往事历历在目。可是现在。。。
　　我不知道如何跟小欣交代，只是想象着那双眼噙满泪水的双眼，我的心里就很难受。
　　医生出来了，是我最熟悉的梁大夫。几乎很少手术能请的动他，但是他多少给我点面子。
　　“小张啊，你朋友的手可能不会像正常人那样啦，恢复起来有些困难。。。”

　　“还能动吗？”我焦急的问。
　　“动是能动，但拿不了什么东西了。。。但也要看恢复的程度，我们不相信奇迹，但是通过科学的治疗和护理，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我塞到他兜里个信封，“麻烦您了，梁大夫，这么晚了还叨扰你，实在是抱歉。”
　　“你这小伙子，别老打打杀杀的了，你们都还那么年轻。。。”说完双手插兜，摸着钱袋子走了。
　　天已经亮了。阳光照常升起，就像昨天什么都没发生。

　　强子还在熟睡，我看见的只有他渗满汗水的额头。
　　我坐在床边，看着窗外。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我不喜欢这句话，但是现在它再一次触动了我。
　　我走到病房外面打了2个电话，一个打给我的老大“水龙头”，告诉他强子的事情，他同意我的处理方式。另一个打给我另一个老大老胡，告诉他我今天去个工厂验货，就不去公司了。
　　电话打完，我信步走进病床。
　　强子醒了，我似乎都能体会到他钻心的疼。

　　“好点了吗？”
　　强子脑门上又渗出了汗，但还是笑盈盈的跟我说，好多了。
　　“强子，刚才跟老大通过话了，他同意你回家的决定，这里有两笔钱，一笔是昨天打你的那个混蛋赔的20万，一笔是社团给你的结婚礼物30万，你把你的房子卖了之后，跟小欣回家吧。”
　　强子思索着，“哥，给我支烟吧。”我从包里掏出了没有人时候抽的红山茶，他跟我一样中学就开始抽烟，抽的就是这个红山茶。我们办事的时候抽中华，就我们自己的时候就抽这个烟。它是我们最早的共同爱好。
　　“哥，我的手挺值钱的，呵呵，值了。”
　　“别说傻话，这几年没有你，大发街没有今天的成绩，那是你应得的。”

　　“哥以后就你一个人了，兄弟帮不了你了。多珍重。”
　　我强忍着眼泪，我们这样的人不配拥有眼泪。
　　“回去好好过日子吧，自己干点什么小生意，这样的日子就到此结束吧。”
　　“那你呢？”
　　强子问住了我。我还在贪恋什么呢？金钱？女人？或者，那已经是一个习惯了吧。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结婚的时候，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