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方这边不需要很长时间，关键是到了贵方那边的港口，清关时间以及各种手续实在太麻烦，尤其是最近几年，我们已经领教的太多了。比如，在尼日利亚的工程，我们本来就在技术和设备上援助非洲兄弟的，但是越来越多的手续，让我们很多工程被迫停滞或者延期，我无法保证的就是这个时间问题，这么紧要的粮食物资，我们必须要在各种手续等相关问题上做到面面俱到。”

　　大家都是贸易圈里的人，都非常清楚，我所谓的手续就是他们日渐猖狂的贸易壁垒。他们无法阻止中国货的涌入，却想在各种手续的办理上做文章，延缓或者阻止货物入境，即便是无法阻止，那么办理他们所要求的各种证书的费用，也会给他们自己带来不少收入。
　　三个姆用他们的民族语言交流起来，我知道他们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张，我们同意免除各种相关手续。”萨姆微笑着告诉我。
　　我微笑的点点头，我眼睛不自觉的扫了胡玉婵一眼，她正在聚精会神地欣赏我的精彩表演，触碰到我眼神的那一刻，她下意识的躲闪开了，我听见了她的心跳。
　　我把视线收回到我正对面的三位代表，“如果三位可以代表非洲尼日利亚、坦桑尼亚、肯尼亚、喀麦隆四国的话，我还有个问题要跟诸位事先声明一下。”

　　我顿了顿。确认了他们的眼睛都死死的停留在我那张帅气的脸上，我继续。
　　“各位知道，粮食是我们国家的，我们援助非洲兄弟是天经地义的，但是船公司可不行，我们虽然有自己的国有远洋公司，但对非洲那边航线最有实力、运量最大的还是几家国际大型的海运公司，在运费上他们是不会跟我们含糊的。所以，为了节约运输成本，我们可能要在一些散货船，或者是集装箱货轮上粮食没装满的情况下，装一些别的货到这四个国家，但有一点各位可以放心的是，绝对不是丨毒丨品、枪支或者是人口。”

　　我说的很慢，很清楚，各位领导，那几个老黑，甚至我那几个小孩都听乐了。
　　领导乐是因为，上面交代的任务截止到现在一切正常。
　　那几个老黑乐是因为，他们也知道不可能白给他们，但如果我们就强硬的要他们给我们什么什么，他们可以用最合法合理的理由拒绝我们其他不合理的要求。但是我这个要求，只是说我给你面包的时候，我顺便多稍几个馒头给我其他的朋友，他们怎么拒绝，本来就是来要饭的，什么事情还是要留有余地的。
　　“这个事情我们要回去跟我们的上级汇报，并跟这四个国家的贸易部门沟通。。。”那个女代表用中文跟我说，被我善意的打断了。
　　这个年轻的女代表一看就知道跟我那几个孩子一样，涉世不深。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份，虽然我能感觉到她也许是某位大人物的千金。此其一。

　　我的英文虽然说不上是最纯正的英文，但刚才一番沟通已经表示，在场的各位对我的英文没有任何意见，连翻译都在那里休息，你一个外国人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卖弄中文是很愚蠢的，尽管她可能也想拉近感情，但时机不对，话到这个份上，大家都在用利益打前阵，感情只是最后的一块遮羞布。此其二。
　　刚才说到粮食通关手续上，他们可以代表非洲各国减免手续，现在说到这点便利政策的时候，就要汇报和沟通，荒唐。此其三。
　　“姆姆小姐的中文真的很棒，”我微笑着看了看拉姆，他看了看姆姆，脸上露出了很尴尬的笑容。
　　姆姆现在一定在后悔她刚才冲动的那句话。
　　“今天大家来了这么多人，我相信各位都是用最大的诚意来促成这个善举的。时间就是金钱是各国人民都任何的真理。现在国际市场上的粮食缺乏，很多南美的国家也十分的缺粮食。粮食的价格也是翻着跟头往上涨。我们不仅没有要求非洲兄弟以市场价格，买走我们的粮食，还主动做出了各种加快速度的举措，甚至还有我们很多位领导的辛苦筹措。中国人，是最讲原则的。尽管我们今年的粮食收割工作还没有全面结束，但我们愿意以最快的速度，帮助我们的非洲兄弟，度过眼下这个暂时的难关。但是如果贵方认为，有些事情今天都还解决不了的话，我愿意邀请各位领导和来宾现在去楼下，共进午餐。这件事情我们可以以后再谈。”

　　大家也许看见过电视上很多诈骗老人的电话骗子，都是用“催”这个字一次又一次的得手，我现在只是取其长处，利国利民。
　　拉姆，向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他们要去打个电话。拉着萨姆和姆姆，走出了会议大厅。
　　我也顺便叫了个COFFEE BREAK.
　　我掏出了中华烟递给市委秘书长，秘书长大人满意的冲我点点头，接过了烟。
　　旁边的胡玉婵手拄脑袋，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给秘书长点烟的时候，顺带问了一句“领导，您旁边的这位同志，是经贸委的胡助理？”
　　“是啊，这是市经贸委田主任手下的爱将啊，今天是特意来给你打气和帮忙的。来来，你们两位年轻人认识一下，真是江山带有人才出啊。。。”
　　我跟胡玉婵头一次在夜场和床上以外的场合见面，感觉那么新鲜，原来不用嘴巴跟她打招呼，也能让我心旷神怡。握着她细嫩的手，我好想拥抱她。
　　“张经理的风采，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啊。”
　　我们寒暄的那么暧昧，却那么隐蔽。“幸会，幸会。”我放开了手，回到了座位上。
　　“经理，您的咖啡。”牛莉端给了我一杯咖啡，我这才注意这几个小家伙，正用崇拜的眼光微笑的看着我。
　　我摆出了严肃的表情。

　　这还没结束呢，赶紧给我收着点。敢犯刚才那个女代表犯的错误，回去我就休了你们。
　　休息片刻，却没有人在看广告。所有人都在猜测他们那个电话，都在计划着下一步，要知道这张桌子要承担的是几个亿的大单子。
　　他们姗姗来迟。
　　坐下来之后，拉姆先发言了。这次没有了刚开场的语气生硬，语速飞快。应该说此时的他说话很温柔，很慢。
　　“张，我们同意你们的建议，允许你们在运输中放入少许其他的货物。但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计划的供货总量和每次所需的时间。”
　　“拉姆先生，我能明确的告诉您的是，我们的这个援助项目，国家的态度是持续的，长期的。我觉得数量上，没有人会在意多多益善吧。我们希望未来五年，我们在粮食方面的道义合作，都是从今天这场谈判中获益的，那么各位才没有白来，我们的谈判才有意义。
　　至于每次的供货时间，我刚才反复强调了“手续时间”，如果手续方面没有问题，那每批供货的周期只是货在海上的时间而已，当然还有一个要素会影响我们供货时间的就是，索马里海盗。。。。。。

　　我的一番话，又引起了在座各位的一阵轻笑。
　　“好吧，张，那么我们现在就这个计划敲定一下细节吧。”那个女贸易代表微笑着说。
　　我招了招手，张伟、牛莉走到我的身边，“细节部分，你可以跟我这两位同事谈。”
　　其实我之所以把这个交给年轻人处理的原因是，这样的协议都是方向性的，根本没有什么细节。我要做的是锻炼新人的同事，要他们明白我们公司在这个业务中的角色重要性。
　　上午的时间过的很快。中午我们在商务中心的豪华包房里，庆祝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