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不幸，哪个朋友啊，要不要我去帮点什么忙？”
　　“你帮她安慰一下我这位朋友吧，晚上给你个机会请我吃饭。”

　　“好啊，谢谢你的机会。”
　　“不用。晚上见。”我挂了线。
　　T市这几天的天气，阴云不散，太阳不知道是睡过头了，还是翘班，多日不见。
　　冷空气逐渐让人开始等待冬季，还有来年的春暖花开。
　　NC最近安静了很多，马上要到年底了所有人忙着管客户要钱，
　　做些结尾的工作。

　　中国新年现在的影响力，不次于西方的圣诞节，至少所有做外贸生意的外国人，和跟外贸生意有关的生意人，都知道中国年的时候，他们拿不到货，所有年前的所有的外贸型的中国工厂出货压力都很大。
　　NC还好，有熟练的业务员，各种处理着自己的业务。
　　有各种过硬的关系，所有为我们服务的工厂都优先安排我们的生意。
　　有根红苗正的背景，各方面都会为我们“排忧解难”。
　　我喝着咖啡，思考着是否还有什么业务没有完结。

　　最近脑子不灵光，思考什么都慢了一大拍。
　　整个下午，我终于确认了，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走向停车场的时候，我看见了师姐，
　　她换了台车，红色的奥迪A4,看来那个银行家对师姐还真的不错，
　　“过不了多久就该喝师姐的喜酒了吧。”我对着师姐笑。
　　“赶紧攒钱，给的份子钱少了你可别来。”师姐笑着说。

　　我赶紧做个捂住口袋的动作，换来师姐更大声的笑。
　　开车的时候，我刻意跑的很快。奥迪跟捷达一起走，太难为情。
　　我拍拍我的方向盘，“我还是很爱你的。”
　　我的车似乎听懂了我说的话，
　　给油的时候，怒吼着冲出这个街口。
　　北郊，赌场别墅。

　　秃子忙乎着招呼客人，我只是跟他点点头，没有惊动他，
　　一个人走到里面的办公室里。
　　阿飞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喝着酒。
　　我一把抢过了他的酒瓶，“再喝，你废的就不是一只手一只脚了。”
　　“杰哥，喝点酒能让我舒服点。”

　　“你现在根本就是精神错乱，你知道什么是舒服吗？你的意识里，麻丨醉丨就是舒服。”
　　阿飞没说话，坐在那里。
　　“没人要你过来看场子，乖乖回家休息吧。”
　　“这里人多，家里一个人，更难受。。。”
　　触景生情，确实是无法抵抗的苦难。
　　“兄弟，一直我都没有好好劝过你，杜杜是个好姑娘，大家都这么认为，所有人都替你难过，但是你自己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杜杜要是有在天之灵，也不会开心啊。你活着不光是为你自己，你身边还有这么多好兄弟呢，你多少也该在乎这么多年一直在你身边守候的这些兄弟的感受吧。”

　　阿飞看了看我低下头。
　　“阿飞，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这个时候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我撂下一句话，走出了别墅。
　　开车赴胡玉婵约的时候，我脑子里一团混乱，我在思考我的存在，我在思考着爱情的好坏。
　　胡玉婵很健康，爱她永远不用担心类似于杜杜的事件发生，
　　胡玉婵很纠结，爱她需要付出别人无法想象的努力跟心意。
　　厉家菜，胡玉婵在等我。

　　我走到她的那桌做了下来，顺便点些什么吧，我轻描淡写，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我这样的不冷不热，信手拿起菜单点菜。
　　我想起了柳叶，那个爱吃厉家菜的小丫头，
　　每次都吃到实在吃不动才算罢休。
　　胡玉婵不会，她很理智。
　　我们互相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你的朋友怎么走的？”她喝了口红酒问到。

　　“突发心脏病。”我微笑的看着她。
　　“很年轻吧。”
　　我点点头。
　　“真可怜。”
　　我没说什么，只是喝着红酒。
　　“李市长很久没有跟我在一起了。”这个好像与我无关，我笑笑。

　　“我也跟他说要离开他的事情，他没有给我答案。”谁不希望身边有位美女点缀生活。
　　有些悔恨根本没有出现的必要，打从你做出选择的那天，你就注定回不了头了。
　　“我知道我是个坏女人，不配和你在一起。。。”她干了杯中的酒，望向窗外。
　　如果这世界上有哪个女人能触动我的心，她一定是对面这个女人。
　　她酸酸的话语，让我心生怜爱。
　　我给她重新倒了一杯酒。

　　“这个世界不存在什么好与坏，劫富济贫的侠客也算是窃贼，杀人放火的有可能不是土匪，高高再上的官员也有可能是社会最大的蛀虫，大公司金领也有可能是黑社会混混。。。”
　　她听到我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瞪大了眼睛。
　　“还记得大发街吗？我就是那条街的大哥。”我的眼神无限接近黑夜的那个我。
　　胡玉婵有些害怕，紧了紧衣服，低下头。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对你也有隐瞒，你跟那个人的故事，是我不愿听见和看见的，但是我能理解，你的隐瞒有你的苦衷，现在我们彼此都是透明的了，你可以选择是否还跟我在一起，我说过很多遍，我不在意你的过去，我只在意我们的将来，尽管我这样的混混没有什么美好的将来。。。”胡玉婵看着我，没有了表情。
　　“对不起，今天我的心情不好，我要回大发街一趟，你吃完了就回家吧。”我拿起外套往外走，胡乱给了服务生一沓子钱，扬长而去。

　　ONE NIGHT 酒吧。
　　“呦，杰哥，有日子没来啦。”花姐笑盈盈的冲我走来。
　　“几日不见，花姐这身段越发的诱人了啊？瑜伽对你还挺有疗效。。。”我上下打量着花姐。
　　“杰哥，你要是需要，姐姐我今晚上就是你的了。”花姐喝多了，我很清醒。
　　“我先喝点酒壮壮胆再考虑一会的事。”花姐笑着看着我，轻轻的给了我一拳。

　　ONE NIGHT 酒吧，应该是这条街上最火的店之一。
　　老面孔很多，心面孔更多。
　　我坐在我习惯的角落，喝着杰克丹尼，抽着烟。
　　忽然间，一个小姑娘走过我的桌边，站住，又转过身来看我，我也看着她，似曾相识。
　　啊，小雪，很久以前在这个酒吧喝倒了好几个老外的小姑娘。

　　“哥，还认识我吗？”
　　“小雪，哥哥当然记得你啦，快过来坐下。”
　　这个小丫头第一次让我在这个郁闷的夜里找到了一些开心的理由。
　　“你妈妈身体怎么样了。”
　　“去世了。”我的脑袋嗡的一下，最近生死这个问题为什么一直缠绕着我。
　　我看着小雪，打扮入时，甚至有些前卫，这么冷的天气，穿着低胸的薄毛衣，下面一个短毛裙，里面是薄薄的丝袜。还真没注意，那个清纯的小丫头，摇身一变成了成熟曼妙的女人。
　　“你爸爸呢，对你还好吗？”

　　“还那样，不过最近他晚上总能回家，也算是有了进步。”小雪说话跟上次那个在我面前哭鼻子的小丫头完全不一样。
　　“你长大了。”我微笑着跟她碰杯。
　　她张开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