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堵车就堵车，我又不是挑理的人，你跑什么啊你，小青，快给小杰的手巾擦擦汗。”水龙头招了招手，示意小青。
　　小青笑着走到我身边，递上了手巾，我轻声说了句谢谢，擦了擦脸，手巾上你她的味道。
　　她扑哧一声笑了，“这是我用过的，你不会嫌弃我吧。”
　　当着水龙头，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些“高干子弟”，真是没有礼貌。

　　“小青，这孩子，快，坐我旁边，小杰。”我坐在水龙头的右手边，小青坐在另一边。
　　“最近你那个贸易公司不错吧？”
　　“还不错，主要是工作挺有成就感的。”
　　“恩，男人做喜欢的事情，最容易取得成绩。不过，小杰你一直是我很喜欢很器重的年轻人，我不会看错，你做什么，成什么。外贸工作是，大发街是，赌场也是。。。”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两个女服务员上菜，另外一个女服务员给水龙头和我倒酒，还有一位男服务员给小青倒着红酒。水龙头虽然算的上家财万贯，但是吃穿向来很低调，基本上喜欢的就是些普通的菜，但是酒却一直很喜欢茅台。
　　“来，菜都上来了，让我们共同举杯，马上今年就要过去了，新的一年又要开始了，在座的都是我的家人，不管大家怎么忙碌，我都希望大家顺顺利利，健健康康的，来喝一口。”
　　放下杯子，水龙头招呼我们吃菜。

　　龙腾的菜做的是相当不错，只是这里我一般不愿来。不是因为我消费不起，相反我到这里来，一分钱不用花。
　　“小杰啊，明年有什么设想吗？”水龙头边吃边问我。
　　我放下筷子，“没什么想法了，我觉得大发街也好，别墅那边也好，都已经步入正轨了，我们只要能巩固我们那些生意，就已经是最大的设想了。”
　　恩，水龙头点点头，微微的笑着。他看着小青说，“小青啊，你要多跟你这位大哥哥好好学学，做事有进有退，非常有分寸。”小青冲水龙头吐了吐舌头，又把头转到我的视线，白了我一眼。
　　水龙头转过头来看看我，“小杰啊，我们兄弟几个都老了，社团这些事业呢，经过这么多年的奋斗，也算有了一些规模。我们这些老家伙儿子都没有教育好，一个不如一个争气，你可是我们老哥几个都看好的栋梁之才啊，将来有你辅佐他们，我们也能放心了。好好干，不要辜负了我们的期望。。。”

　　“水先生，我可没有您说的那么好，社团里能人辈出，相比他们，我太普通了。而且我这个人本来就是个胸无大志之人，我能替您看好大发街，帮您打理打理那些空置的别墅，我觉得那就是我最大的本事了，什么社团栋梁啊，那是您谬赞了。。。。。。”
　　水先生不是很高兴，面无表情。
　　“小杰啊，社团里所有人，无论长幼都说我对你太偏向，社团里稍微是个头目的，哪个能像你一样那么自由？白天做白，晚上做黑？我就是一直把你当儿子待，才对你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你的能力我是欣赏的，精力也相当旺盛，大发街从一片荒草，到全T市鼎鼎有名的休闲娱乐，你功不可没。送你栋别墅，你不图享乐，居然给社团又谋了份生意，这些大家都是竖大拇指的。但是混混就是混混，你做了一天，你就一辈子是混混。龙腾集团怎么样，生意在全T市也算上前三甲，我漂白漂了这么多年，商圈里的人奉承我，政界的人跟我称兄道弟，其实骨子里人家还是把我们当成混混，不敢得罪我们的背后，不是我们多有地位，一是我们能给他们好处，二是我们的社团背景让他们害怕。”

　　水龙头干了酒杯里的酒。
　　“今天我说这些话，你可能觉得听着别扭，但是我可以保证，你以后会明白的，我所说的一切，所给你安排的一切都是对的。”
　　我静静的听着。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小杰。当年你救了我，我问你要什么报答的时候，是你自己跟我说要进社团的，可不是我逼你的。”
　　水龙头拿了我一只烟，我帮他点燃。我好久没有见过他抽烟了。
　　他说的没错，当年并不是他强迫我进入社团的，他只是很欣赏我，而且也很珍惜我们之间的缘分。当时刚到T市，处处被人欺负，跟龙腾的人不打不相识，水龙头他们七兄弟为人仗义，年轻的我只是觉得有个靠山至少比无根草活的舒服些，可是，那个时候的我没想过以后的越陷越深。。。。。。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脚上的泡都是自己磨的，怪谁啊？

　　“小杰，你在社团年头也不短了，有很多事情，你应该看的很透。这个社会根本不存在好人和坏人之分。丨警丨察是好人，照样有抓错人，做错事的时候；政府的领导是好人，照样有贪污腐败的；导演是好人，照样按照潜规则危害娱乐圈；商人是好人，照样有大把的人诈骗。。。我们的确算不上好人，但是丨毒丨品我们不沾，杀人防火我们不做，偶尔打打架，那算不得我们的专利，谁都会。我们社团每年用于慈善事业的钱，比T市所有企业都多。谁好谁坏？”

　　水龙头的话一点都没错，每年龙腾除了一份不少的上缴国家利税，几乎给T市所有的领导部门送红包，买关系。关系网之密，无可名状。道上的兄弟笑成龙腾“龙头一开，神都变乖。”
　　这个世界，好坏之分，已经愈发的不明显了。
　　我端起来酒杯，“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敬您。”
　　“呵呵，我愿意跟明白的人喝酒，来干。”我们喝光了酒杯里的酒。
　　“小杰，有女朋友了吗？”水龙头边吃菜，边问我。
　　“还没。”我看了看小青，她低着头，看着高脚杯里的红酒。
　　“你觉得小青这孩子怎么样？”水龙头看着小青，开心的笑。

　　“漂亮，聪明，善良。。。”
　　“说缺点。。。。。”水龙头拍了拍我的肩膀。
　　“最大的缺点是。。。”小青瞪大眼睛看着我。
　　“没有缺点。”我笑着说。
　　“你这孩子啊。”水龙头端杯跟我喝酒。
　　小青笑着藐视我。

　　“我把她送给你好不好啊。”水龙头看着我。
　　“水先生，我。。。配不上小青，收入也不高，没有什么特长，人长的也不帅，还是个混混。。。”
　　“你看，刚跟你说完，混混怎么了？她就是混混的女儿。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你还指望谁看得起你。我就是老了，我要是不老，我非弄个市长当当。”水龙头微笑着夹着菜，没有看我。
　　我知道他说的是认真的，凭他的能力，财力，手段，太容易。
　　“水先生，实不相瞒，我这些年在大发街呆的，夜生活很混乱。。。。。。”
　　“嗨，男人嘛，你老大我不就三个老婆吗？相处的非常融洽。”水先生说这话的时候，感到自己说的有点不合适，看了看低着头的小青。

　　“当然，不是要你学我这个老不正经，小青值得你一心一意，我都觉得我这个姑娘够火辣。。。”
　　“爸，你是不是喝多了？”小青给水龙头夹了口菜，水龙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