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婆婆
一珊条件反射的想到了电视剧里的媒婆形象,令她奇怪的是“媒婆”这双手出奇的短,跟身高比例很不协调,只是不明白她为何怒容满面,对她横眉冷对。
古人真怪,不知哪句话说得不对,一珊讪讪地回过头,又对上了那香喷喷的烤猪,仔细回想了下,恍然大悟,满脸堆笑地对旁边那位“煤婆”解释:“我不是说你,说的是烤熟那个。”
“放肆!”媒婆勃然大怒,抡圆手就是一巴掌甩来。
一珊吓得紧闭双眼,缩紧脖子,咬紧牙关准备承受这一击。
等了半天,这一巴掌也没掴在脸上,睁只眼闭只眼一看,腰板一下子挺了起来,关键时刻,有老公还是没老公好。
相公一只手握住了媒婆那只胖乎乎的粗短五指,俩人斗鸡似的对视,杀机暗涌。。。。。。
“这么说,你要为这丑女人跟我翻脸?”媒婆语带威胁。
丑女人,一珊啮之以鼻,自己长得都对不起观众,还好意思说我?
“她一日是我妻,我就不能容忍别人动她半根毫毛。”小相公一脸笃定。
好男人呀,一珊感激流涕,眼前不及她胸的他一下子变得巨人般高大起来。
就在俩人剑拔弩张之际,有一串悦耳动听的声音飘了过来:“对不住各位,我来晚了。”
接着是一串丁丁当当的清脆声传来,真是人未到先闻声,只见小相公和媒婆迅速分开,各就各位,众人一脸恭顺,此人来头不小。
一珊循声望去,一美妇在三四个穿红戴绿的丫环的簇拥下从偏厅走廊走来,迈着碎步,一头的珠花玉翠乱颤,那步履,轻盈似云,那架势,不亚于王熙凤出场的风光。
等那群色彩缤纷的茑茑燕燕飘近,古代女人的美,惊得一珊眼又直了。
这女人,皓如凝脂,美目顾盼生辉,勾人心魄,面如出水莲荷,肤白腮粉,峨眉淡扫,含春嗔娇,樱唇小嘴一点红,象诱人的樱桃水润光泽。
一珊暗自自卑下,同样是女人,为何差距这么大呢?
再看那女的身段,啧啧,魔鬼身材,丰胸细腰,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酷似现代某一擅演狐狸精的明星彬彬小姐。
这个女人,妖媚美艳,凭直觉,应是昨夜撞见的那个同马尚封一起。。。。。。。
路过一珊几前,这妇人却停伫不前了,打量着一珊,一珊赶紧立定,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出。
这妇人身上的脂粉味儿浓郁得让一珊快要窒息,似乎在刻意的掩饰着什么味道。
良久,这妇人浅浅一笑:“想来这就是我那从天而降的儿媳妇吧,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
晕死人,原来这美少丨妇丨是自己的婆婆,不知她是否也知道昨夜她偷窥的事,真是丑媳妇怕见公婆,一珊越发不敢抬头了。
一只白皙娇嫩的纤纤玉手挑向一珊的下巴,将她抬起,对上那双狐媚之眼,似有勾魂夺魄之意,一珊连忙闭上双眼,这美妇,对女人同样有杀伤力,一珊险些恍了心智。
“你怕我?”又是一声银铃般清脆声音,有些不悦。
“不。。。。。不。。。。。不是,婆。。。婆。。。。你美得胜过仙子,我丑得象地底的癞蛤蟆,美得我不敢看。。。。。”这话一半真一半是拍马屁,想想自己的平凡而又伤痕累累的脸,真是自形惭秽。
“瞧这小嘴甜得。。。。。”显然这话讨好了风姿绰约的婆婆:“你这脸上的伤用我房中的脂凝膏擦上几日就好,一点疤痕都没有,翠儿!”回头向身边的丫环吩咐:“赶明儿从我房中取来送去。”
“谢谢婆婆的厚爱。”再丑的女人都爱美,想到脸上的伤有得治,一珊兴奋得小脸通红,古时的米饭养人,虽然不知小相公到底多大,但这婆婆的年龄,决非才二十来岁,保养得真好,比起现代化学成份做出来的护肤品来,好上千百倍。
一珊脑中迅速打开小算盘,要能从这婆婆口中套取美容秘方,回到现代,不失为生财之道。
“应该的,就当我给你的见面礼吧。”婆婆的语气越来越柔和,目前看来这婆媳关系还不错。
转而招呼起大伙儿来:“来来来,还楞着干嘛。都吃饭,都吃饭。”径自向公公身旁坐去,随从丫环们在她身后立定侍候着。
她的出现,增加了不少色彩,让这单调的饭厅一下子色彩绚丽起来。
此声令下,众人方才动起碗箸来,至始至终,那高高在上的公公只是捋着山羊胡儿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妻子,眼中尽是宠溺,始终一言不发。
这老干姜,自然配不上年轻貌美的婆婆,也无怪乎她要红杏出墙,想想昨夜所见那萎缩的小弟弟,啧,岂能满足这如花似玉的婆婆。
由此一珊迅速作出断定,真正当家作主的应是这武则天似的婆婆,也是一个得罪不起的人物。
饿得皮包骨的一珊自然而然对面前那惹事的烤乳猪垂涎三尺,于是,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
就在一珊的筷子插向那乳猪那最酥嫩的肚皮肉时,旁边那位媒婆的筷子不约而同的也伸向那点,坏了,筷子又打起架来了。
没待一珊收回筷子,那媒婆又发难了,拍案而起:“姨娘,我不跟这丑女人坐一起。”
“贝娇,不得无理,她是你表嫂。”公公威严的发声:“你表哥的病还要她冶呢。”
“对呀,对呀!”婆婆点头附合,轻声细语,打着圆场:“不打不相识,这世上呀,没有化解不了的冤家,何况都是自家亲戚呢。”
敢情刚才饭桌上发生的一切婆婆都了如指掌呀,一珊更是不敢小觑她。
那五短三粗的贝娇冷哼一声,重重地坐了下来,这凳子仿佛是翘翘板,“妈呀”一声,一珊猝不及防,给一股上冲的力量弹至半空。
百年笋露
“小心!”对面的马尚封和小相公不约而同飞向半空,还是小相公身手敏捷一点,长索一挥,将一珊飞速下降的身子卷入怀中,马尚封扑了个空,凌空一点,落到媒婆身旁。“唷,表嫂真是魅力无穷呀,丑女人也成香谟谟了,短短一天,连西席先生都对你情有独钟呀。”贝娇出言相讥,那魔爪伸向烤乳猪,狠狠地撕下一个猪腿,一只腿斜搭在小凳上,啃得满嘴流油。这粗鄙女人心之歹毒,唯恐天下不乱,一珊偷觑了一眼端坐在高案上的婆婆,适才的笑意消失怠尽,冷若冰霜,瞥了一眼那多事的马尚封,没料他正似笑非笑投来一瞥,吓得一珊将自己的头深埋进小相公的肩上。马尚封立在厅正中,有秋风卷残叶吹进,拂动他的衣诀飘飘,手中的纸扇摇了摇,摆出一玉树临风POSE,才淡然出声:“贝娇小姐言重了,这少夫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我们岂有相识之理,我见她不会武功,何况少东家又染病在身,所以情急之下,就出手相救,莫不是贝娇小姐是怪我多管闲事罗。”“你!”贝娇气结,将啃得只剩骨头的猪蹄一扔,用袖口冲嘴横向一抹,气鼓鼓地:“别以为你俩刚才眉来眼去我没看见。”真不知这婆婆的姐或妹是什么德行之人,教出来的女儿如此没教养,一珊在心底又暗暗鄙视了下。“无凭无据你可不能乱说,我马尚封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这马尚封一脸正色:“倒是你三番五次纠缠于我不知是何意!”这家关系可真够复杂的,一珊干脆神游太虚去了。“好了,好了,一点小事情,吃饭,吃饭,菜都凉了。”一直看戏的公公怫然不悦,威严出声。“我同吾妻坐一起吧。”小相公稚嫩的声音掷地有声。“不行!”公公婆婆异口同声:“规矩不能破,决不能男女同案。”“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小相公将一珊放至旁边坐定,一珊这才发现,原来真是男跟男,女跟女坐。吃顿饭惹出这么多事来,一珊也食之无味了,菜放在口中也如同嚼蜡。大家都埋头苦干,消灭着面前的饭菜,只有时而响起的碗箸踌踷声划过令人难堪的寂静,这下一珊谨记祸从口出的教训,拘谨地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不吃不行,肚子里的三个狼崽子闹得欢呢。终于明白为何王公大臣们吃饭时要有歌舞相伴,这沉闷压抑的气氛实在是影响食欲,不知这户人家,每天都是这么无声无息用餐吗?小相公时不时往她碗里夹着菜,一珊抬头投去感激的一瞥,没料对上高案上婆婆略带薄怒的目光,连忙垂下头来。女人的醋劲何其大,那媒婆狈娇空穴来风的一句话,让刚刚营建起的婆媳关系顷刻间冰崩瓦解了,唉,初入婆家门,此何朝何代,相公姓啥名谁,婆家世风如何,人丁几许,为何养僵尸。。。。。。诸多问题,象蛇一样萦绕在一珊懵懵懂懂的脑海里,随着米饭一口一口地吞进肚里。怔怔出神之间,公公象是想起了什么,吩咐下人:“阿牛呀,竹苑里有我窖藏的一坛百年笋露,到今天应是满百日了,去取来让在座的家人一起品尝品尝。”一位壮实如牛的中年男仆领命而去,没多会儿就怀抱一大坛子过来,那坛体上,还有未拭净的泥土痕迹。一珊好奇地抬头望去,头轰地一下懵了,“啪嗒”,筷子掉地的声音。小相公皱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身后的侍从连忙重新递过一双筷子。一珊哭笑不得,此坛,不就是她昨夜方便的那坛吗?怎么巧不巧拿到餐桌上来了呢?公公两眼放光,欣喜的接过,对着坛口深深地长吸一口,用力晃晃,咣当水声直响,啧啧叹道:“此乃良琼美液,可遇不可求之物呀,没料这次百年玉笋能溢出这么多美露来,妙哉,妙哉,妙哉呀。”当然是可遇不可求,不是姑奶奶一泡尿,你能有这么多吗?一珊暗暗咒骂,没料公公的下一句差点没让她背过气去:“此上等佳露理应与家人共享,阿牛呀,拿去给在座的每人樽里卙上,让大家都能延年益寿。”下面立刻响起一片欢呼声,感激不已,这马尚封更是一个马屁精:“主公真是豪爽,对家人体贴入微,对宾朋照顾有加,如此珍贵的良琼玉液都愿与我等分享,在下钦佩之极。”一珊不得不佩服这马尚封的处人之道,给公公一顶绿帽子戴了,外加一顶高帽子戴上。果不其然,这公公乐得一双豆子眼眯成一条缝,直捋山羊胡:“马先生言重了,蒙你大驾已是蓬荜生辉,理应拿出最好的来招待先生。”这边二人互相吹捧时,阿牛逐个儿将几上酒樽斟满,一珊苦着脸低声问小相公:“我一个女流之辈也要喝吗?”“真是狗坐罗筐,不识抬举!”没待小相公出声,对座狈娇冷声抛来:“不识货的土包子,上等佳露给你喝还不领情?”你领情你就喝我尿吧,一珊懒得争论,就在众人准备捧樽而饮时,倒时精明婆婆瞧出了端倪来,玉手一挥,出声制止:“等下,这笋露颜色不太对劲,怎么成琥珀色?”还疑惑地嗅上一嗅:“味儿也怪怪地。”“怎么可能!我埋藏点未经我允许是谁都不许去的。”公公仔细端详作出否定:“这淡淡的琥珀色应是笋露又到一年轮而应有的颜色吧,夫人你多心了。”对座的马尚封抛来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笑而不语,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酒樽。“如此说来,想必是我多心了。”婆婆本就心里有鬼,也不想在偷情之地的话题上去过多纠缠,举起酒樽敬了过去,冲公公嫣然一笑,那一笑千娇百媚,老干姜的骨头都酥了,兴奋地接过酒樽,一饮口尽,口水都溢湿了山羊胡。
在座的其它家人宾客互敬下寒喧两句也一饮而尽,一珊迟疑之间,偷觑了马尚封一眼,只见他长袖掩面,不知他是喝了还是没喝,莫非他也参出其中玄机?“你为何不喝,莫不是马先生很好看吗?让你忘乎所以了?”小相公的声音冷然出声,带着愠意,将空酒杯重重地放在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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