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喇嘛(揭密西域最神秘诡异的人物)》
第18节

作者: 公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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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6-7 8:43:00

  9.3
  为节省食物,马鬃山每天只在下午开一次餐,吃饭时间成了大家最开心的时刻,但吃完饭,大家立即就陷入到巨大的恐惧之中,因为夜晚降临了。今夜又会发生什么呢?所有人都在猜测和祈祷。
  午夜,月光将马鬃山映照得如同白昼,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白亮的月光,山脚下的水泉也将明灭不定的月光反射到灰白色的帆船上,仿佛这个世界变成了一片安静的海洋,古力奇几乎要以为帆船就是通过月光航行到黑戈壁的。
  “轰隆轰隆”声如期而至,大地再次震颤起来,月光剧烈晃荡,割裂了帆船,割裂了人脸,也往夜空填进去数不清的血腥和恐怖。一列马队挟裹在尘土里,像一团魔雾沿着南北走向的马鬃山山脚迅速窜到水泉处,接着转向大家所处的坡地冲来。

  刀光、马的响鼻、震耳欲聋的蹄声和一团杀气腾腾的黑影让山腰上的所有人都跳起来,淖毛湖罪犯们继续列队鼓掌,他们咧开的嘴里,黑色的虫牙像千年古墓里的死尸。“救命啊!”其他人发出惊惶失措的喊叫,朝着不同方向逃窜。一名惊恐过度的维族人竟然迎着马队跑去,马队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刮跑了他的帽子,但他的人头依然完好地架在脖子上,他没有死!马队跳上了山腰,“啊——”再次传出惨绝人寰的呼叫声,声音刚落,马队就潮水般退下山坡,沿着来路消失在夜色里。

  马鬃山又多了一具无头男尸。
  这次,躲在一个土屋里的何原、田中一、陆少波和古力奇仔细观看了马队进攻的全过程,他们共一百零六人,与马鬃山的囚犯人数一样,每人都佩挂一柄马刀和一支卡宾枪,衣着杂乱,但以蒙古服为主,整个进攻过程不发一言。马队中没有发现当晚审问何原的人,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伙人。
  马队一走,何原四人跳出土屋,他们检查了死者,是一名今天才在审讯室发现的俄国人。为什么每次死的都是俄国人?何原暗暗生疑。
  马队的再次来袭让大家更加害怕,因为他们看到了灰暗的未来,这里的人会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他们唯一的区别是,谁能活得更长一些。
日期:2010-6-7 8:44:00

  9.4
  第三天晚上刚到,几十人就搬出审讯室内的经书,几人合看一本,坐在山腰上对着西天大声诵读起佛号来。他们的声音在颤抖,既是在祈求今晚死的人不是自己,又是在为即将死去的人提前超度。死亡气息立即笼罩了整个马鬃山,但这没有阻止马队的来袭,今夜来袭的马兵共一百零五人,与马鬃山的囚犯人数又相同。死者也同样是一个俄国人。
  俄国人意识到自己是马队的首杀对象,他们自发清点了人数,马鬃山上只有十五名俄国人,包括古力奇。也就是说十五天后,这里的所有俄国人都将死光,接下来,就轮到其他人了。
  第四天,太阳升起得特别晚,留在坡地上的死尸没有人掩埋,血水染红了他身旁的黑砾石,大家坐在坡地上方,看着死尸一言不发。
  十四个俄国人打点好行李向山脚走去,他们决定离开。
  刚刚还寂静的马鬃山突然喧闹起来,其他人都站起来大喊:“俄国人要走了,快拦住他们!”他们都知道,任俄国人离开,自己至少会早死十四天。他们全都冲下山坡,将俄国人团团围住。
  俄国人用俄语愤怒地喊:“你们让开!我们不会坐以待毙!我们要离开!”
  “你们不能走,黑戈壁太危险了!”有人喊。
  “让我们留下就是为了杀死我们,我不会相信你们的话!”一个俄国人大喊,他们开始往前冲,与涌上来的人厮打起来,人数处于绝对劣势的俄国人很快被制服,其他人将床单拧成绳索将他们捆绑起来,丢在水泉旁。这样,马队晚上来袭时就不用冲上山坡,直接在山脚下选一个俄国人杀掉就行了。
日期:2010-6-7 13:58:00

  9.5
  何原四人急忙冲下来,大叫:“放开他们!”

  “不能放,否则晚上马队就会来杀我们。”有人说。
  何原说:“如果我们不团结,迟早都会死,让他们离开吧,他们不可能走出去,一定会回来的。”
  大家都窃窃私语起来,有人指着古力奇说:“就怕他们在路上就全被杀了,这里只剩下一个俄国人,只能支撑一个晚上。”他还在想着拿俄国人当替死鬼。
  古力奇紧张起来,假如这些俄国人全走了,今晚就轮到自己受死了,他拉住何原焦急地问:“怎么办?今天晚上他们会来杀我。”
  何原拍拍他的肩膀,对所有人大声说:“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发现马队并非不可战胜,今晚我们要跟他们好好干上一仗!这也是我们的唯一出路。”
  人群炸开了锅:“跟他们打?他们根本就不是人,我们打不过!”
  “是人是鬼,抓一个看看就知道了!大家都是爷们,难道怕了不成?”何原故意激他们。
  陆少波扬扬手中的枪:“对!与其担惊受怕,还不如死个痛快,这把枪好久没吃人血了。”
  “怎么干?”有人问。
  “按我说的来!”何原踌躇满志地说。
  所有人都受到了鼓舞,纷纷喊:“咱大老爷们,生得伟大,死得痛快,老子就跟他们干上了。何老大,你说该咋干吧!”

  何原满意地点点头:“我们分成几组行动,陆少波带几个弟兄去南方红旗处拿回落在那里的六把枪和十多把刀,记住速去速回,不要越线;古力奇带三四个弟兄沿着马鬃山山岭设几个暗哨,一有情况立即回报;田中一带几个弟兄将埋在土屋内的兵器全部挖出来,再到审讯室将能用的工具都找出来,要确保每个人都有武器;其他人跟着我挖陷马坑,老子今晚要让马队有来无回。”何原想了想,又补充,“设置完暗哨,古力奇马上返回,我另有安排。”

  古力奇心情沉重地点点头,他知道,今晚他是最危险的一个人。
  大家都觉得这种安排可行,纷纷附和。古力奇上去为自己的同胞松了绑,俄国人背起行李骂骂咧咧离开了马鬃山。其他人立即分头行动。
  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何原依据山坡地形,选取三个战马必经之地挖掘出三个陷马坑,又从帆船舱内取出一根椴木料,切削成几百根木钉插在坑底,然后在坑上铺了许多细小的木条、干草和碎石,这样,夜晚就很难分辨出它是陷阱了。
  陆少波带了三个人骑坐骆驼来到上次遇险的地方,地上的横线清晰如昔,红旗依然光鲜艳丽,显然又换了一把,说明敌人仍在监视这一块区域。惨死在这里的陆家军士兵已经只剩下一副白骨,旁边停了几只秃鹫,它们吃完了尸体依然不肯离去。卡宾枪、马刀躺在地面沾满了灰尘,马队对它们不感兴趣,没有收走。陆少波一阵难受,他们搬来石块将士兵的尸骨掩埋住,这才返回。一路上无惊无险。

  到了下午,何原清点人数,除去布设在外围的四名暗哨,这里共八十六人,包括古力奇这名俄罗斯鞑靼人。大家有卡宾枪七支、马刀三十五把,可用作武器的斧头五把、铁铲十把、铁锹五把,这样算起来还有二十四人分不到武器。淖毛湖罪犯疯疯癫癫,但还算听话,全部不配武器,就让陆少波带着他们搬运大石块放在山顶,晚上可投掷敌人。其他人又在陷马坑附近挖出壕沟用于藏身。到傍晚,整个防御工事终于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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