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23封青春遗书——写给80后和其他青春将死的人们》
第3节作者:
坐桶观天 你可以在洗手间的时候整理自己的思绪,在房间里等待的时候发mail给我;在地铁或者的士上,你也可以灵光突现,然后随手找个纸头写一些寄给我。或许你们也很久没有写信了吧?会不会觉得有趣,又或许,觉得非常自然,只是在做一件曾经忘记又刚刚记起的事情?
我非常希望可以快些收到你的来信,最好在明天午饭后,或者后天晚饭前我就可以看到。
我希望藉一封信可以镜像你的一些生活,可以使我文字中你的形象更加的真实、深刻。
我希望,你可以同意我把信件原文或者整理后的文字署名或者化名放进我的文字中,当然你也可以告诉我你不喜欢这样,这由你自己决定。
我希望,如果你对我有建议,你就可以告诉我。
我希望,你可以发mail给我,当然,我更希望,你可以使用更传统的方式邮寄给我。
我希望二十五封来信,和我自己的经历、想法,可以帮我完成这篇文字,关于我们这些人,这些人,已不再年轻。
我的mail:… …
来信请寄:山东省九城市九延路九城中等专业学校计算机组桶收
… …
我的其它联络方式:msn:… …
qq: … …
谢谢。
桶
2010 5 28
第二天是周五,用了半个上午和整个中午,我写了这封信,然后从qq、msn、新浪博客好友和脑子里挑选了25个朋友(不完全是我的朋友,也有的是我愿意成为朋友的人)。等到下午下班,这25个家伙就都收到了我的mail和邀请。他们都不是大人物,但他们几乎都是大忙人,好了,现在他们都有事情做了。
做好这一切,久未有过的踏实痛快。认真做事的时候越来越少,认真做有意义的事情的时候越来越少,我觉得,我现在做的可能是一件既有意义又有意思的事情,如果我认真做好,那我就会有一点快乐。
日期:2010-08-11 13:05:16
四、老婆孩子热炕头。
十分不想把老顾放在这么靠前的位置,因为我不想你才读到这里就睡过去。25个人里,老顾是第一稳妥的,他的生活是一条笔直的路,你从这条路的任何位置看过去,都是笔直的,看到头,是他的坟。把老顾放在这里,有一个原因是老顾的回信,那是我收到的第二封回信,他的速度远超乎我的预期。毕业后,极少与他联络,这些年,能确定的只是他在青岛,做宣传工作,前年结婚,去年生子,还有,我最能确定的就是,他一直很忙。可现在距我发信给他,却只有两天又十三个钟头。
日期:2010-08-11 13:08:07
老顾的忙,应该是命。
老顾是我大学同班,大学四年,一直睡在我下面。从我见到他的第一个月起,他就是我们宿舍最忙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个是骆平(关于他,很遗憾,你在这篇文字里看不到他的来信,因为我找不到他。不过,我也不想找他,虽然没有他的信我的确很遗憾,相信我,他比老顾好玩儿多了,因为即使找到他他也不会写信给我,因为我想他现在应该还是很忙)。骆平的忙,是因为理想,他的理想是当老板,越大越好,他从大一就开始忙着打工,他越忙越兴奋;老顾的忙,是因为紧张,他紧张是因为怕挂科,怕因为挂科毕不了业,他从大一就开始忙着学习好不挂科,他越忙越紧张。终于有了一点可笑的地方,那就是老顾的成绩从高考入校分数到毕业答辩分数,一直没出过班里的前五名,但他就是紧张,他是真怕自己因为挂科毕不了业。我觉得他有点“紧张强bao症”,就像我的“怀念强bao症”。
五年没有见过老顾了,现在回想起他,第一就是他看书的样子。他似乎从未打算过考研,但一直到大三,他几乎每晚都上自习,赶上白天没课在宿舍里的时候,他也是忙着看书。他看的书都是课本,从大一的马正经、毛概、高数、英语、《传播学》、《西方经济学》,到大二、大三的《公共关系》(我现在还记得是一本红皮的厚书)、《新闻学》、《广告学》和《中国广告史》(我现在也记得,中国物价出版社的,厚度和内容极不成正比的两本教材)、《管理学》、《组织行为学》、《市场营销学》、《媒介通论》等等等等,我不知道每本书他具体看了几遍,但毕业时候卖课本,他的每本课本都被他看厚了,书页都铺铺囊囊、黑乎乎的,人家骆平的书就不,都是崭新,比新娘子还新。
第二就是他拔罐的样子,这个事情估计老顾自己也是印象鲜明。老顾的紧张,不仅在自己的学业上,还体现在自己的身体上,他一直觉得自己身体不是特别好,依据是他冬天经常感冒,抵抗力有点差。当时有一种产品,叫“孟氏中药拔罐”,大概是一位孟姓大夫根据中国传统拔罐发明、量产、兜售的拔罐改装版。这种拔罐最大的优点是非常非常非常容易使用,它的广告语我至今印象深刻,结尾是这么说的,“孟氏中药拔罐儿,会拧水管就会拧拔罐儿,孟氏中药拔罐儿。”那时每天晚上只要打开收音机,随便山东的哪个频道,都能听到它的广告,在济南,抑或是整个山东,很流行了一阵子。一般说,像拔罐这种东西,年轻人可能关注的比较少,但老顾对它却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行动力。我记得特别清楚,那是零二年的七月,一个阳光含混的下午,刚刚考完期末考试,再一两天就可以回家了,宿舍里只有我和老顾两个。老顾坐在他的床上,背对着窗,脸上蒙着一层影子,看不太清楚,我却分明感受到他的决心。
“我想了,我还是得买套拔罐儿。”他已经对那个罐罐儿持续关注了一个多月了,对它的感情已经到了无法割舍的地步。
“你现在买?干嘛不放完假回来买?”
“带回去,爹妈也能用。”
“你还有那么多钱啊?”那套拔罐好像最便宜的也得接近二百,老顾家庭条件一般,而且已经到了学期最后的时候,大家几乎都没有钱了。
“跟茗杨借。”
大学四年,我印象里这是老顾唯一一次借钱,他花钱非常节制有度,是班里极个别学期结束还能剩点生活费的几个人之一,我很喜欢他这一点,因为几乎每个学期末他都可以借两三百块钱给我。可是,现在,他要借钱了,因为他紧张,他觉得自己身体不好。他也只能从茗杨那里借到钱了,茗杨是我们的指导员,大学里我最喜欢的老师,大我两岁,如阳光般阳光,却比阳光还可爱的可爱美女。
十分钟后,老顾跟茗杨打完电话回来了;第二天一早,茗杨把钱带来了;当天下午,老顾背着他的拔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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