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喜,以为这招好使了,就继续又补了一句,可坏就坏在自己多嘴了,“我说这不管是人是鬼啊,都该守本分,你不想好好地睡觉就不让别人睡这样可不好。”
我这话刚说完,就听见这黑洞洞的屋子里又有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象是个老太太,反正声音很老,她说,“我不是不想好好睡觉,是你呀,你占了我的床了。”
这一个声音响起,几乎把我吓得窒息,我一动也不敢动,闭着眼睛就接着说,“我占了你的床是不对,明天我就给你烧张新的床去,再过几个月也要过阴历大年了,我顺便再给你烧些钱去。你就别再来找我了。”
这话说完,身上的被子就不再动了。这时候天都有些泛白了,就算是傻子也没心情睡觉了,我坐起来把灯打开了,整整抽了几个小时的烟。
日期:2009-3-2 13:16:00
纸烧过了,晚上的被子也不往地上掉了。回想那天晚上房子里那个苍老的声音真真假假,自己也闹不清楚是不是心理做怪。
可是,我的身体却出了问题,每天都发低烧,但不咳嗽也不流鼻涕,吃了感冒药也没任何效果。
短短几天,身体就瘦了一大圈,饭却不少吃,一点都不影响食欲。
我就琢磨着,是不是因为离家太远饮食不规律导致的暂时身体不适呢。
自己也没当回事,该吃吃该睡睡。
烧过纸的第三天,我睡到半夜,就觉得身子又开始发凉,我闭着眼睛用手一摸,果然身上的被子又没了。
我脑子第一反应就是,我的被子一定又是被那个老太太给拉下去了。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东西都给烧去了。居然还来扰我清静,我躺在床上连眼睛都没睁开,生气地说,“东西都给你烧去了,你老太太未免也太不讲信用了。还有完没完。”
房间里又一个声音发出来了,模模糊糊的说,“老弟,你东西我都收到了,可我不是诚心来打扰你睡觉的,我是提醒你一件事情。”
我说你提醒我啥事啊,不能直截了当地说,非要拉我被子,前面那个老王多数就是被你吓死的,离开这里没几天就进炉子了。
那老太太好像挺委屈,叹了口气,“老王不关我的事,我是拉过他被子,可是他胆子太小,我越拉他越往上扯,拉了几回我就没再管他了。”
我越听越生气,做鬼也要有个限度,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说“那你意思你还有理了?”
老太太的声音有点模糊,就说了一个字“墙!”
我坐起身来,想问她这个字到底想表达啥意思。可是这房间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我揉了揉眼睛,心想是不是在做梦呢?
可是被子又掉在地上了。我这个心思重,没事喜欢乱琢磨,就心思着这墙字到底想表达个啥意思。
到最后我突然把墙字和我的身体联系到了一起,我的脑袋立刻嗡了一声,头发根子都立起来了,那老太太那个意思很明显,她拉老王被子不是图要东西,是想提醒老王墙有问题。
老王没走几天就死了,他到底得的啥病?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老王离开这里时的样子,枯瘦的身体,焦黄的脸色,头发也掉了十有八九。
难道老王的死真的跟墙有关?可是所说的墙到底是那道墙?
这一夜我比遇鬼还要过的胆战心惊,天一亮我就给老王家又打了一个电话。
日期:2009-3-2 14:53:00
电话在那头嘟嘟地响,打了几次也没人接电话。这老王媳妇到底是干什么去了,我心里不禁犯嘀咕。
我叹了口气,想起了一句老话,“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如果真有那邪行的事情,想跑也跑不了的。
这一天是周末,天气挺好,来祭奠的人有点多,能在福宝山‘安家’的先人一般家庭都比较富裕,几乎来这里全是开轿子来的。
男男女女来的人不少,我们单说一个老头,老远我就看见他站在一百多米处往我这里看,我心里想他到底看什么呢,看了十多分钟人都不动一下。
我就点了根烟搬了张椅子坐外面等他过来,我心里有种感觉他肯定得来我这里。果然不出所料,过了几分钟这位老先生终于向我这头走来了。
老头长的跟平常退休老职工没什么两样,留着一把白白的小胡子。他离我几米远就眯着眼睛对我笑,我心里得意,心想果然不出我所料。
可这老头一张嘴就把我震住了,他眯着眼睛一笑,“老弟,你在这里等我过来呢吧。”
我也是奔五十的人了,不缺少生活阅历,这老头开腔说这头一句我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究竟奇在那里,我慢慢对大家细说。
他说,“老弟啊,我知道你在这里等我呢。我过来是在成全你。”
我一笑,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说法,我说老大哥您抽烟吗。他一摆手说,“我这一辈子就抽过两次烟,喝过两次酒。”
我就又笑了,我说老哥您这身体就是抽烟喝酒再活二十年也不成问题。您是福寿老人啊。
那老头一摆手,“我可不敢跟乾隆爷比,人的生死看表面是看不出来的。老弟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
我一想,的确是睡眠不好,换做谁谁也睡不好啊。我说,“是啊,我的确这几天没睡好。”
那老头说,我也累了你帮我搬把椅子。
我就给老头搬了张椅子给他坐。
“老弟,我不瞒你说,我跟你合眼缘。我能跟你见这一面也不知道是你的福还是你的祸。”
我一听这话,心里就凉刷刷的,我说老哥您怎么这么说呢,咱老哥俩说几句话算得上啥祸呢。
那老头眼皮往下一耷拉,挺严肃地说,“你这房子有古怪,在极阴之穴,看你面相五行缺金,你肺不好。”
我心咯噔一下,全被他说准了。我心里明白今个算是遇到高人了,我说老哥你说的都对,我肺的确不好,而且这屋子也确实不太好住。
那老头就笑了,说“下礼拜六我还来,你要是乐意跟我这个老头子唠几句,就在附近给我找个地方,咱爷俩喝两盅。”
我说行啊,别说咱爷俩喝两盅,喝两瓶都行啊。我酒量不错,上班大半个月了,也没喝过酒。
老头一张罗,我还真犯酒瘾了。
老头站起身来,说“我姓陶,你就叫我一声老陶吧。下礼拜六咱们再见。”
我说我送送你,陶老哥哥。他一摆手,“不用客套,不用客套。咱们之间不用客套。”
我看着陶老头孤瘦的背影越走越远,始终也没品过来他临走前那句,咱们之间不用客套的那句话到底啥意思。
日期:2009-3-2 19:39:00
贰
一晃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上班将近一个月,这些天几乎没有一天睡的塌实的时候。
有时候在想到底值得不值得为了这份工资豁了老命去,但是想想听话的儿子,贤淑的老婆,我就心里认为值得了。
这个月儿子月考又得了班里的前三,我老来安慰。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老王家的电话依然打不通,试了好几次,他媳妇一直都不在家。
周六很快就到了,这一天天空飘着细细的小雨,深秋了,风里夹着雨丝打在身上别提多难受。
天地之间一片铅灰。老鸹成群结队地在云层下面低飞,噶噶的乱叫,再配合这满山‘熟睡’的人们我这心里就更凉了。
老陶如约而至,这一天他穿着一身黑衣服,一身上下都是黑色儿,叫人看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我说,“陶老哥,您这么穿不吉利,这一身黑老人家穿着就更不吉利了。”
老头一摆手对我咧嘴一笑,“人迟早都得穿上这套黑,晚穿不如早穿,如果有个意外,我俩眼一瞪还能知道自己走时候啥模样。”
我说,“老哥咱们别提这么丧气的话了,趁天没黑我没上班,咱哥俩喝两盅去。”
老头用手一点我,“还行,有心人,没忘记这茬。”
福宝山往下走不远就有零零散散的几家小馆子,为的就是给上坟的人提供吃饭的地方。
都是家常菜,但也不算太便宜。
我把菜单交给他,说您随便点。
这老头也不客气,挑了几个最贵的菜,还叫了一瓶一百二十八的白酒。
说实话,这照往常花这些钱,我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我不是抠门,是老婆孩子都靠我养活呢,但是今个请这个老头吃饭我舍得,我从心往外的舍得,也不知道为什么。
老头喝的挺高兴,说这瓶酒我请的值得。我就点头说是,值得、值得。
酒过三巡,老头脸色见红,他就开始给我讲他从前的事情,反正都是些老老年的陈芝麻烂谷子,我心想老头多数是没什么家人,虽然我嘴上叫他一声老哥,可他岁数做我爹也足够。
他高兴就由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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