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
第5节

作者: 握刀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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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在你身后吗,牌都码好了。坐座吧。”那老太太用手一指我身后。

  我回头一看傻眼了,那四四方方的麻将桌真的就已经立好了,齐刷刷的四行麻将牌也码工整了。
  白花花的麻将,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芒。

日期:2009-3-5 0:28:00

  “那玩吧。”床上的老头一撇腿就下来了,先坐下了。
  我们四个就坐在灯下面稀里哗啦地开始打麻将。也没讲输赢,其实打麻将是个脑力活,也是熟能生巧的东西,我刚才嘴上说不会玩是假的,平时烧完锅炉,回家睡足觉,到了下午就和院子里的人打麻将。
  我麻将水平不敢说高,起码也不算打得臭。我心思我点子再背也不可能输给三个老人家。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圈下来我和了三把,把戴毛线帽子的老太太输的有些生气,总是从胸腔里挤出不愉快的声音。咕噜咕噜的。
  到了第五把问题就来了,我坐庄,跳完牌之后我一掀牌,傻眼了,不是被吓的,是被乐的,居然是把天和牌,十年九不遇的好牌。全国的麻令基本都有一个规矩,‘天和’的牌即使不清桌面上的所有筹码也是个满牌。
  我心里想,这牌一推这老几位肯定受不了这个刺激,无论是人是鬼都得讲个赌品,我和了牌不要钱不要物,转身就走,还卖个人情。
  我把牌一推说,“不好意思老几位,我这是天和牌,大满惯。我啥都不要了,能陪你们打几把也挺高兴,可晚上值班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奉陪了,先走了。”

  我也不等他们的反映,转身就想推门。可是那戴毛线帽的老太太说话了,“站住,别走。你这牌有问题。”
  “怎么有问题了,三个五饼,三个六饼,四五六七八九万,一对九条做对,这明明就是天和牌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打麻将的人就是有这个毛病,喜欢跟牌较真,这牌的确一点毛病没有到那里都说的过去。
  可那老太太那一只眼睛泛着阴邪的光芒说,“你坏就坏在有一对九条,我们打的是川将,少一门的牌,你诈和,你诈和。”
  说着老太太就站起身来,干巴巴的手指点着我的脸愤怒地不听重复着说我诈和。
  是个人都有脾气,欺负人要有个限度,我也生气了,“刚才我和了好几把,你也没说打川将,我又不懂川将的规矩,你这分明是欺负人。”我一拍桌子,大声吼道。

  那老太太看我急了,她更火了,“前面是前面的,前面几把牌我们不吭气,不代表这把你和牌就是对的,你强词夺理。”
  我心里暗骂一句妈了个巴子的,居然说我强词夺理,咱俩不知道谁强词夺理。
  我懒得跟这不讲道理的老太太纠缠,二话不说,我气哄哄地推开门就打算往外走。
  戴毛线帽子的老太太闪身就跑我后头,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她眼睛一瞪,满眼珠子的血丝,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她声嘶力竭地凑到我的面前怪叫道,“我不让你走,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走。”
  我一甩胳膊就想把她甩开,可是这老太太的手就象一把铁耙子,怎么甩也甩不脱。

  房子里的女主人,也就是那个白头发的老太太说话了,“老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跟个毛孩子计较什么,您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
  “我不管,我说他诈和就诈和。他和老刘太太一个德行,诈和还不承认,他是个赖耍,他是个赖耍。我要他的命,我要他的命。”
  这老太太越说越生气,那眼珠子红的都快看不出黑眼仁了。
  我看她背后呼啦啦地有一团黑气就散出来了,满嘴都是白沫子。

日期:2009-3-5 11:07:00

  我看情况不好,这老太太多数是会要我的命。
  这里阴气森森的,再笨的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心一横对着这老太太狠狠就踹了一脚。
  说实话,这是我这一辈子头一次跟老太太动手。这一脚力道不小,给她踢的从嗓子里挤出一声怪异的尖叫。
  同时她抓住我胳膊的手也放开了。我头也不回推开门豁了命地向远处跑去。
  那老太太也跟着冲了出来,她阴阳怪气地鬼叫道,“这事咱没完,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刚才屋子里的老头说过,只要顺着他家灯光一直往前跑,一定能找到回去的路,但是千万别回头。
  我满脑袋是汗,深一脚浅一脚,跌了多少跟头自己都数不清了。
  这路越跑越黑,越跑越冷,脚底下软绵绵的,我看到前面有个亮光,身子突然站不住就飞了出去,两眼一闭,脑袋疼得似乎马上就要炸开一样。
  然后就昏了过去,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在黑暗里漂浮,那股子寒劲把骨头都快冻碎了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感觉有人用手推我。我混身冰凉冰凉的,睁开眼睛一看,是执白班的保安小孙。

  他一脸怪异的看着我问,“李叔,你怎么好端端地睡到这山顶上了。”
  我一咧嘴,用手捂着脑袋从地上坐了起来,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简直就跟真的一样,我说,“身体不太好,昨天晚上巡逻就迷糊了,还以为自己活不过来了呢。”
  小孙这小子挺精明,他不太相信我的话,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的脸。
  “看什么看啊,李叔还能骗你啊?”我站起身来,说了他一句。
  小孙勉强地笑了笑说,“李叔我看你人心眼不错所以提醒你一句话,这福宝山有人说晚上不太平,这走了多少个执夜班的都数不清了,开始他们都跟我说过一件怪事。”
  我装做满不在乎地问,“啥事啊?”

  小孙向四周望了望见没有人,把嘴贴到我耳朵边上小声的说,“他们夜里都听过这山顶常传出打麻将的声音,哗啦哗啦的,吵得人睡不好觉,那声音感觉远就在天边一样,近处就在耳朵边上。”
  “真的假的?”我故做镇静地看了小孙一眼。
  “千真万确,而且有胆大的象您一样找这打麻将声音的出处,可是都一个结果,一到这里就跟您一样晕过去了。”

日期:2009-3-5 16:09:00

  我点点头,陷入了惶恐不安的情绪当中。
  说实话,我真的害怕。但是我问自己,除了这份工作我还能干什么呢,除了这份工作我还可以赚这么高的工资吗,家里没钱,媳妇跟我苦了半辈子了,难道我回去对她说,我害怕这里,干不了了,然后看着她拖着那腰间盘的老腰天天去夜市卖小杂货吗,还要经常被城管追得满胡同的乱钻。
  我坐在值班房的床上握了握拳头,然后大声地对着墙说,“李大旗,你可以坚持下去的,牛鬼蛇神全部要被你无产阶级的拳头统统粉碎。”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想笑,问自己真的不怕吗?
  我突然想起了老陶,迷一样的干爹老陶。
  我心想他留给我的这本书或许有点用,后面不都是看阴宅的东西吗,难说会有什么帮助也说不定。

  翻开那焦黄的封面,我象看天书一样胡乱读了一通。我天生学习不好,认字都难,更别提看书了,勉强逼着自己看了半个小时。终于象吃了安眠药一样昏昏地睡了过去。
  在梦里我蒙蒙胧胧地看到一个奇怪场景,我看到很多人围成了一个圈,似乎守着什么东西,人们的面部表情都很沉重,各个都是哭丧着脸。其中有一个老太太梳个发髻,安静地流着眼泪。旁边的人都皱着眉头,不停地对着这个老太太说话,我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这是一个类似黑白老电影的梦,也没有声音。但我看的出来,大家似乎在安慰这个老人家。

  我心想,这或许是死人了吧,可能老太太的老伴离开她仙游了。
  这个时候我就看到从西边飞来一群老鸹,一群群的都快把天给盖住了,就象一大朵黑云似的。
  我想老鸹这个情景似乎在那里看过呢。那老鸹就象成精了似的,一对圆溜溜的眼睛血红血红的,这非黑既白的场景,配上这无数对闪烁在天空间的红点,产生一种强烈的压抑感,喘气都觉得吃力。
  突然,大地开始摇晃起来,人们开始变得极度惊恐,张着嘴不停地叫,向四处散开逃命,这个时候那些老鸹就开始从天空上俯冲下来,这些东西的嘴就象一把把剪刀,它们往活人身上落,啄人的眼睛,吃人的肉。那些四处逃命的人,短短几秒内,就被老鸹活生生地剔成了一具具白骨,他们依然保持着向前奔跑的动作,可是风一吹,那些骨头就脆生生地碎落了一地。

  短短几秒内,什么都没有了,就留下一地殷红殷红的血水。
  我心里着急,心想过去看看有没有生还者,那个还能有救。我就拼了命地往那片血水处跑,这一跑就整整跑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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