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
第12节

作者: 握刀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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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前我去看了一次老朋友张面团,他真名叫张九川,跟他是几十年老朋友了,也是我的老兄长。
  这几天他身体好像不大舒服,我去看他。其中叙旧的话就不一一再提了,张面团这个人平时喜好看书,旁的不看就喜欢看些易经宗教类的东西。
  我进到他屋子时,他赶紧把衣服穿上了,我说张面团你家向阳这么热,你穿什么衣服。他神神鬼鬼地说,你身上阴气太重。旁人看不见,我看得见。
  我和他无话不谈,就把福宝山里的一些怪事讲给他听了。张面团躺在藤椅上微闭着眼睛说,“老李今年是你本命年,黑煞星入宫。你想顺当都难。”
  我大半辈子不信鬼神,从前还跟这事跟他争执过。我脸一红说,那有破解没有。

  张面团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眼睛一亮。我以为他想到了法子,把耳朵凑了上去,他居然慢悠悠地说,“没有。即使有,我也不知道。”
  我给了他一拳头,他爽朗大笑,张面团因为白胖得的这个外号,可人却是硬朗的很。
  他劝我,说老李凡是往开了想,说不准这东西总来找你另有有隐情也说不定。还说,旁人只知道害怕,怎么就偏偏你看的到,摸得着呢?这是劫数或许也是机缘。
  我无奈地说,你这个意思我我还中奖了?
  面团当天招待了我一顿酒,老嫂子走的早。他一个人也不容易,我俩喝到半夜才回家。

  于是,我又回到了这福宝山。我站在山脚下,长叹一口气,对着山门的牌坊说道,我又回来了。

日期:2009-3-11 16:34:00

  牌坊的那头吹起一道风,摇得满山的树和草都在那摇。
  我不由自主地向水楼那边看去。恩,那件雨衣已经消失不见了。
  小孙他们见到我回来了,都抽空子来值班房里找我聊天。小年轻们嘴巴都挺甜,说想我了。
  我哈哈大笑,给他们发烟抽。心想,除了你们想我,或许这福宝山很多东西都想我了。
  我躺在值班室的床上,想了一个下午。关于手骨和臂骨的事情。老毕的出现似乎每次都出现在水楼那边,而这两块骨头却出现在墙的下面。
  难道老毕的其他部位还留在水楼里?

  既然回来了,我也准备好了迎接一切不可思议事情的准备。对,今天晚上我就去水楼里走一遍,或许,那把大锁的后面,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去水楼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情,就是窗户这面墙的下面,我还要挖一挖才行。
  晚上很安静,没有山风。
  我掏出床下面的铁锹对着窗户墙的下面开始挖,那土从前被我挖过一次,所以土还很松软。
  那两块白花花的骨头还在里面躺着,我那铁锹头继续往里探,就觉得那头有个硬硬的东西顺着把手传了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自己的心情。
  手上一使力,想把它从土里撬出来,可是这铁锹头怎么用力也撬不动。
  我想抽出铁锹松口气,用手一拽把手,那东西居然咕噜一下从土里尾随着出来了。
  我见过死人的头骨,但没见过咬在铁锹上的头骨。那东西嘴巴上的牙齿都已经掉光了居然还含着铁锹头。
  月光一照,那东西光亮光亮的,上面没有一点的泥土。
  我咽了咽唾沫,自言自语地说,“这难道就是老毕?”
  那头骨下巴一松,好像人要说话一样,咕咚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蹲在了地上。

  我心里不停地做斗争要不要去水楼。月亮在头顶上,我拖着自己的影子,还是来到了这里。
  我把手按在那把长满铁锈的大锁上,掏出细嘴螺丝刀开始撬锁,从前烧锅炉时我经常修厂子里的铁疙瘩,撬锁不是难活关键是要压到簧。
  我颤抖着手,心脏砰砰乱跳,越着急越找不到簧。后背凉森森的,总觉得这周围有人用冰冷的眼光盯着我。
  汗珠子不知道怎么那么多,顺着脑袋‘啪嗒啪嗒’往上手上落。我看那黑黑的圆点滴在手上炸成了花。
  “这是汗吗?”我奇怪地用手去摸,粘粘的,腥腥的,是血。
  还没来得及害怕,我就觉得头皮上端发麻,还痒痒的。我伸手一抓,几乎晕倒过去,一把干巴巴的头发,我抬头往上一瞅正和那头发的主人脸对脸。

  是个女人,那张干瘪的脸上两条纹过的眉毛显得格外突出。
  我大叫一声,本能地松手想把这脑瓜子丢飞出去。可这个人头就象还活着一样,‘嗖’地一下就飞到了上空。
  我弯着老腰跑出去十几米才敢停下脚步,我往水楼子上面看,那女人的脑袋就凭空消失了。
  窗户开着,一件雨衣就那么从窗户里面慢慢地缩了进去。

日期:2009-3-11 23:29:00

  回来之前,我曾无数次告诉自己,说李大旗你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你是硬铛铛的汉子。那些鬼鬼神神的东西全是幻觉。
  我就站立在原地,面对着水楼,心里不停地说,李大旗你是汉子,李大旗你是汉子。
  我的心情渐渐地平静了许多,就在这时,安静的夜晚里传出了一声清脆的响。
  那把一斤重的大锁破簧了,然后它闷闷地摔落在地上。
  我傻傻地望着水楼的门,它开了,没一点声音,里面是无尽的黑暗。只有‘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进还是退?

  这水楼不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吗,可是双脚却不听使唤,不住地颤抖。
  我好象看到有东西正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披着一件雨衣,长长的头发盖着自己的脸。
  借着月光,我看得到他的影子。我想豁出去了,传说鬼都是没有影子的。
  手里没有家伙,情急之下我把手中的螺丝刀指向他,大吼一声说,“你他妈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半夜三更的穿件雨衣老子就怕你了吗?”
  他的嘴动了几下,却没发出声音。
  顺着雨衣的袖筒里滑出一样东西,明晃晃的,我看的出来是一把牛角刀。

  我想他多数是个人,所以心里没有前几次那么害怕,可是老天爷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本来平静的夜晚,却无故地吹起了一阵邪风。
  那风一吹,他雨衣的尖头帽子就刮到了后边。她的卷发在风中忽悠悠地飘着。
  我看到她的脸之后,几乎瘫软下去。这人我见过,正是‘卡车’事件里的那个被踢飞眼珠子的那个女人。
  她不是死了吗?而且就葬在福宝山的坟地里,可是现在她就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诚心在吓唬我。抬起一根手指,故意往她那个破烂不堪的空眼眶里捅。

  黑赤赤的血流得她那张苍白的脸全是。她似乎不知道痛,木讷的脸,居然泛起了呆板的笑容。
  她一步一晃地向我走来,每迈出一步,我的心脏都跟着剧烈地颤抖。
  微微的风中,我鼻子里全是尸臭的味道。

日期:2009-3-12 11:31:00

  她一定是死人。不然空气里不会有这么臭的味道。
  而且只有死人才不知道痛。她穿的雨衣里不停地有水滴往地上落,就象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我咽了咽口水,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就是绕开她冲进水楼里看个究竟。
  我一步一步向她的身体侧面走了过去。腿虽然颤抖,但是我不停地给自己鼓劲。
  她好象只是身体死了,可是脑子却是清醒的很。识破了我的想法一样,猛地举起了那把牛角刀。
  她不住地颤抖,迎风站立,那件雨衣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体上。
  我猜想她一定没我跑的快,就想这个时候冲进去。风一扬,掀起了雨衣,我积攒这半天的勇气一下就被消的一干二净。

  雨衣被风吹得包在她的头上,身体就展现在我的面前,下面只是红红的肌肉,她居然…居然被人生生地剥了皮。
  我嗓子眼深处不停地泛酸水,我想我是要吐,捏住自己的脖子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的双手插进了包在头上的雨衣里,两只手疯狂地在里面乱动。就好象在自己的脑袋里找东西一样。
  风住了。
  那件雨衣慢慢地顺着她的身体滑了下来。她的手也跟着慢慢地捶落了下来,牛角刀啪嚓一声落在地上。清亮亮地响。
  她居然用刀把自己的脸皮拓了下来,另一只手高高地抬起,好象示意让我接过她手中自己的脸皮。
  她的脸上现在跟身体一样了,红赤赤的,全是被破败不堪的肉。一只剩下的白色大眼珠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突出。
  我知道她为什么要提着牛角刀出来了,她就是想在我面前把自己的脸皮剥下来。
  我承认我的勇气这一刻彻底被粉碎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到值班房的,我把门紧紧地关上,安静的房间里全是我大口喘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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