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自保的本能,我抡起铁锹就往那东西上拍,就听喀嚓一声脆响,那东西发出从嗓子眼里窜出的撕裂般沙哑声,就好象一个人含了痰想吐又吐不出一样。
这一铁锹的力气太大,这东西好象知道疼了,立刻扭转了身体向黑暗的深处爬去。
我听到皮肤摩擦在水泥地上吭哧吭哧的声音。我用手往地上摸,粘糊糊的一把,放到鼻子处闻闻,是一股子腥臭味。
就好象一块肉放了太久的那股子臭味一模一样。
我脑子里面立刻闪现出个念头,会不会是个人被拘禁这水楼里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无意间碰到了口袋里的打火机,这东西在这个时候出现,就象一针强心剂,我立刻掏了出来,按着了手中的打火机。
我立刻傻眼了,不远处,有个人,或许已经不能再称做人了,她的身体皮肤高度腐烂,可是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却又黑又顺。
她拧过头来,不住地发抖,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我。我的脑袋一晃,差点再次晕倒,因为那不是别人,正是小静的妈妈。
我张大嘴巴,刚要问她是谁把她害成这个样子。
她的眼睛瞪的溜圆,全是恐惧,伸出手指放在唇边,极力压低声音长长吐了一个字。
“嘘… …”
日期:2009-3-14 18:14:00
拾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拧头向四周的黑暗中望去,然后对我勾了勾手,示意我过去。
我穿着硬底棉鞋,踩在地上发出了微微的声响。她立刻变得紧张起来,眉头紧皱着,不停地晃手。
我知道她是在提醒我不要发出声音,可我每迈出一步,心里都在想一个问题,是谁将这个连女儿都可以虐待的狠心母亲吓成这个样子。
我楱到她的近前小声说,“是谁将你带到了这里,是小静吗?”
她使劲摇手,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管是谁,我现在就救你出去,你这个伤势再不抢救恐怕就活不下去了。”
她摇了摇手,绝望地看着我,然后沙哑着嗓子压低了声音说,“我…活…不…了了。”
我心里也发凉,刚才明明被人推了进来,外面又上了锁,一楼没有窗子,如果想出去就必须去二楼或者三楼。可是这水楼子明明有古怪,上边两层楼潜藏着什么危险,我自己都说不清,
我问自己,“我真的能够活着带着小静的妈妈出去吗?”
这个时候打火机已经很烫手了,如果再烧下去一定会被烧爆。我连忙熄灭了火,对着黑暗中的她鼓励说道,“你放心,再坚持坚持,明天天一亮,我就带你去医院。你不是很爱你老公吗,你要坚持下去。”
她没有说话,只在黑暗处轻轻地叹气。
我说你别叹气了,你振作点,现在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沉默片刻,她终于说了一句话,“李大哥,我有一处好痒啊,你能帮我抓一抓吗?”
她这话说的有古怪,但我并没有留意到。我当时心里只是一味地可怜她,而且她这个岁数叫我声叔也不为过。
我回答她说行。
她在黑暗里就仿佛能够看到我的手一一样,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指,我只觉得这手冰凉凉的,没有一点血气,她拿着我的手指向一处疯狂地往里头捅,我的耳朵里立刻响起‘扑哧扑哧’的声音。
我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因为刚才的她虚弱到说话都吃力,现在那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而且刚刚说话的声音也明显对不上。
我立刻按着了手中的打火机。火光中,浮现出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脸,她苍白的脸上全都是血,那血居然是从她眼睛里流出来的。她狰狞地对着我微笑,暴露出残忍病态的笑容。
她不是别人,正昨天晚上揭自己脸皮的那个女人。
她不是明明把自己脸皮揭下来了吗,什么时候又完好无损地长上的?
她用手攥着我的手指头,狠狠地说,“福宝山上就你一个活人,你下来陪我们吧。”
我虽然害怕,可是这一次不知道那里来的那么多勇气,我缩回手,拎起身旁的铁锹对着她脑袋就抡了过去。
用的力气过大,我手中的打火机熄灭了。我听到那女人身体滚出去的声音。
她在不远处恶狠狠地说,“我的眼睛那,我另外的一只眼睛那… …”
日期:2009-3-16 0:19:00
我心里虽然害怕,但我清楚,刚才推我进来的那股子力量多数应该是个人,那沉甸甸一斤重的大锁,难道真的有鬼去把它锁上吗?
我李大旗这大半辈子经历的风风雨雨不少,可都咬着压根挺过来了,当年出身成分不好,追求北星他妈时,她娘家人见我就打,说我是地主崽子一辈子没出息,老岳母小舅子轮流在大门口坐着看着绣红,可我还是把绣红娶到了家里。我李大旗没钱没过人的本领,但就是有一身的倔骨头,认准的事走到底,不退缩。
她过门那天,奶奶坐在炕上眼睛都瞎大半年了,摸着绣红说她没嫁错人。告诉绣红,大旗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自从来到这天杀的福宝山,一天清亮日子没过过,不是鬼就是神儿。
这一刻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我心想今个就算遇到阎王老子取我命,我也要先抡几下。
我手里拎着铁锹,对着黑暗那头的女人说,“眼珠子没了,我这有,白底黑心的,你有种就抠出去拿去使。”
说完话,我照着地上就是一下子,铁锹头子砸到水泥地上,铛铛地响,在这水楼子里回应着颤音。
“姓李的你有种,你把眼皮支起来,我现在就来抠。”她在不远处叫道。
她真来了,脚步声响的挺快,朝着我这边就冲过来了。
我嘴上是那么说,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心脏‘砰赤砰赤’地抖个不停,手心上也全是汗,我腾出一只手,对着掌心吐了口唾沫。做好一切可能的准备。
这女人即使是鬼也是个笨鬼,黑不隆冬的啥也看不清,她跑那么快一下就绊到什么东西上了,吭哧一下就摔到了地上。
楼里全是她大口喘气的声音,相必摔的太狠,半天也没听到她站起来的动静。
我心里一转弯,心想这他妈的不会是个人装的鬼吧,头一次听说鬼摔地上还知道疼的。
我灵机一动,又按着了打火机,见不远处的她果然躺在地上起不来了,辨别好位置,我把火机塞到口袋里,拎着铁锹就冲过去了。
对着她就是一顿乱拍。
“别打我,疼!疼啊!”
我装傻,说你也知道疼,鬼也知道疼吗?
她央求我说大哥你别打我了,再打我就没命了,这水楼子里的事情我啥都不知道。
我说天底下别的事你不知道,你这福宝山上的鬼能不知道这里的事情吗。不打你也行,除非你把这水楼子里神神鬼鬼的事情给我讲清楚了,还有就是老毕的死跟你有关系没有。
“谁是老毕,我不认识老毕。你干脆杀了我吧,左右都是一死。”
我说行,你不说我就还拍你,但手上只使了三分劲,铁锹往下一落。一下就砸到了地上。
人那?人居然不见了。
我吸了口冷气,连忙又把打火机给按着了。往地上一瞅,空空的,只留下了很少的血迹,应该是她刚才摔伤的。
“人那去了?”我心里正在奇怪,突然就觉得脖子后面有一股子凉气往上面吹,那气就好象是人嘴里吹出来的一样。
我头发一下就全扎起来了,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我后面有东西。
日期:2009-3-16 11:01:00
我慢慢地转过头去。
她把手中的手电筒按亮了。“瞧,我好看吗?”
她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的身后,站着一个女人,灯光下映出她又白又润的皮肤。看上去就象新生的婴儿一样新嫩。
可是她的声音却听起象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这样的脸配合这样的声音,听了之后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她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后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她的脸只露出了一半,那一边用雨衣的帽子深深地藏着。
‘咯咯咯’,她捂着嘴笑得弯下了腰。
我心里发毛,不知道她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不要再装模做样了。”我手中的铁锹往地上一敦,狠狠地说道。
“我是神仙!”她眼睛全是自信的神态,说完话举起一只手在她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摸。
我借着灯光看到这一幕,几乎呕吐出来,因为那只手上全是褶皱,甚至还有灰灰的老年斑。
‘嘿嘿嘿’,我看到了,她咧着嘴笑的时候,那一口牙齿,居然脱落的不剩几颗了,她明明就是个老太太,根本不是什么年轻人。
我咽了口唾沫,向后退了两步。手中的铁锹握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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