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起狠说,“让你滚就滚,那里那么多的废话,你赶紧去打110报警,今天这事情跟谁都说不得。不能对别人提起。”
我张了张嘴,她猛地举起一条胳膊说,“那里头还有活人,她们死就是你造的孽。”
我听到水楼子里轻轻的呻吟声,听她的话拔腿就往值班室跑。
这一折腾就将近天亮了,我报了警再折回头去水楼子,那个凶悍的中年妇女不见了,满墙的尸体和半死不活的女人也都被解救下来了。
炼尸油的那个老太婆晕倒在血泊中人事不省。等到丨警丨察上山时,天就蒙蒙亮了。
我还担心这老太太会说出昨天晚上那个凶悍妇女的事情,可她就象中了降头一样,丨警丨察问她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犯了法,有罪。
我找了空子,望着呆呆傻傻的她说,“老毕的死跟你有关系没有。”
她就摇头,眼睛里空空的,象是啥都不清楚一样。我就又问她,“那你知道钥匙的事情不。”
她的眼睛突然亮了,直勾勾地看着我,说了一句令我心碎的话,“你知道钥匙在那里?”
我猛地向后退了两步,深深地喘了口气,我不敢判断她是不是真的疯了。
于老板的水楼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丨警丨察盘问他,他居然一问三不知,责任都推的一干二净,做生意的人头脑果然不简单,这事情是继卡车事件之后,福宝山第二次上电视了,他居然还不忘记在记者采访时,打了几句隐形广告。
这老太婆是唯一的炼尸线索,她关键时候的失忆将所有的罪证都扛的干干净净。
还有就是那水楼子外边是谁推了我一把?
这凶悍的中年妇女到底是谁,她为什么知道我和没见过面,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实际瓜葛的大师兄马文明之间的联系?
老毕的死究竟是谁害的?这么大规模的炼尸行动难道真的就是这一个老太婆一个人做得出来的吗?
夜空下只剩一只眼睛,撕自己脸的女人是怎么做到的?
这所有的问题都一一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小孙他们象发现新大陆一样盘问我各种问题,可我总是摇头,这样的事情我真不想说出来。
于老板在丨警丨察走之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老李你是个人才。我说我是个啥人才,无非就是个打更的,遇到这事几乎命都保不住。
于老板那眯缝的眼睛盯着我看说,“你这人不简单,我姓于的看走不了眼。对了,这福宝山上就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我给你找个人帮你一把手。”
我笑了,说行啊,这是好事。
人很快就到了,他姓雷,我叫他老雷子。其实他比我年纪要小很多,刚满四十岁。
能和我一样在这里打更的,我想他的境遇绝对不会比我好到那里。
可是,老雷子与我不同。他…
日期:2009-3-17 22:57:00
老雷子四十出头,可是人看着比我还老,头发白了一半还是个水蛇腰,胆子更别提了,晚上上厕所都得我陪着去。
来了三天加一起没跟我说五句话,不抽烟不喝酒,就喜欢用扑克牌摆‘十二月’,十二月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占卜方法,一般老头老太太在家无聊时就喜欢用扑克摆,尤其是年初的时候,看看自己这一年顺当不。
他一摆十二月就叹气,脸色也不好。我看他有心事,问他是不是想家了。
这一天他出奇地话多,他说,老大哥我媳妇横,我女儿不学好,其实我来这里干活就图多攒点钱给我老母亲留点钱。
我听他说这话有点悲观,又觉得奇怪,好好的一个活人,怎么非说给自己老母亲留点钱呢。
他干笑几声看了看窗外说,“老大哥,我跟你说件事。”
我说你说吧,你叫我老李就行不用一口一个大哥的。
他说给我一根烟,我给他点上了,他深吸一口烟说,“这十二月我年年摆,年年开,就今年不开,整整摆了一年都不开。”
老雷子说到这里咽了咽唾沫说,“眼看着阳历年了,这个月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挺过去。”
我说你说的这叫啥话,摆摆扑克而已,至于那么认真吗。
他脸色一下就变了,压低声音说,“李大哥你信邪不?”
我一听他这话当时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这话跟当时的老王说的话一模一样,难道他也发现了这福宝山有啥不对的地方?
他一摆手说,算了,说了你也不信。
我说你连话都没说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不信呢。
他眼睛一亮说,“福宝山有鬼。”
我故意装做镇定,说你有啥根据。
他说,“厕所里有东西。有影子。”
我看他说的有鼻子有眼,不禁替他担心,要么就是老雷子真见着到东西了,要么就是他或许胆子小,疑神疑鬼。
我说你就自己吓唬自己吧,那阴天有时还有影子呢,有啥奇怪的。
老雷子的脸色有点不好,他说,“大哥,我不瞒你,换别人我就不吭气了,因为那影子是跟着你出来的。你见过贴在人背上的影子吗?”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说啥?那影子贴到我背上的?”
他不住地点头说是,然后又说,“那东西还伸着两条胳膊扒着你的肩膀,看着你就象背着一个人似的。你说我能不害怕吗。”
老雷子这话换平时我可以说并不害怕,可是自从水楼子的案子被破之后,我就总感觉肩膀酸,刚开始还以为是受风了,他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心里发虚。
我说你啥时候发现这事的,他瞪着一个挺大的黑眼圈说,“来的头一天我就发现了。”
日期:2009-3-18 11:18:00
拾壹
老雷子这个人看上去还老实,不象是说谎的人。他这么一说,我就觉得肩膀更难受了。
他看我有些不自在说,“老李大哥,你扭什么呢。”
我说我这肩膀最近有点酸,可能是受风了。
老雷子张了张嘴,象有话说,可还是活生生憋回去了。
我对他笑了笑说,你有话就直说,就咱老哥俩,你还怕什么。
他说,老李大哥要不我帮你看一眼,到底是怎么了。
我把衣服掀起来给他看,老雷子哈着腰往我背上瞅。半天没吭气。
我看他不吱声就把衣服放下来了,突然老雷子一把就按住了我的手,有气无力地说,“老李大哥,你这肩膀上有伤。
他拿了面镜子对着我背一照,我看到我左右肩膀上果然有两块淤青,就好象人的手指头活生生给按出来的一样。
我吸了口气,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老雷子不吭气,瞪着他的黑眼圈,把我衣领子往下一扒,我低头往自己的锁骨上一看,两边还有四条象手指头大小的黑色青块。血点子在里面看的清清楚楚。
老雷子手一抖,手里的镜子啪地一下就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老李大哥,我劝你还是赶紧找个人看看吧。这玩意太邪道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李啥都缺,就不缺德,就算真有这东西也不可能来害我。
老雷子点点头说,这话我信,我看的出来老李大哥是个好人,可是身体是自己的,要不明儿个你去医院看看吧。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是说给老雷子听的,他胆子那么小,又是新来的,赚这份工资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如果再疑神疑鬼的,他要么不干,要么就得被吓破胆。
这一宿我没睡好觉,老雷子或许也没睡好,来回地翻身。
第二天一早,我没敢耽误时间,跟办公楼里的人力科科长请了一天假,他姓杨,叫杨大伟,三十多岁,小伙人不错,平时看到谁都是点头哈腰的。
我坐着公司的车下了山,然后又倒车去了四十四医院。这是距离福宝山最近的一所镇级医院。人不多,楼建的挺大。
我平时身体不错,很少来医院,即使有点小病小灾也是挺几天就好了。最不爱闻医院里的消毒水的味道,鼻子一抽到这味儿,心里就难受。
刚进大厅,我就看到有个小护士在问询台坐着呢,岁数不大,挺瘦,黑瘦黑瘦的,她对我一笑说,叔来看病啊。
我说是啊,这孩子心眼挺好,说这里免费称体重,要不你先来称称?
我脚就踩上去了。称面对着小护士,我也没看,我说我肯定胖了,天天不干活就是睡觉。
这小护士皱了皱眉头,用眼睛奇怪地看了看我。
她说,叔你下去,再踩上来。
我听她的就下去了,她用手拍拍称说,你上来吧。
我双脚往上一踩。那小护士赶紧哈腰就蹲下去了,她猫在问询台的下面说,“叔你赶紧走吧,挂号在顶头,医生在二楼。”
我心里纳闷,想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妖蛾子呢,象不正常似的。
我往称表上一看,自己也傻眼了,背上酥酥地冒冷气,本来就穿的不多,心里就更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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