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里的越南新娘》
第41节

作者: 新会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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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6-06 22:40:11

  就算是猪,也各有性格,各不相同。比如我家里的老母猪,是搞生产的好手,一年可生育两窝小猪,每窝最少13只,一般情况下是14只,老母猪肚皮上的两排大钮扣刚好够用,每只小猪都可以分到一只大钮扣吃奶。
  可是越南红养的这只小母猪,没本事不说,性格还非常泼辣,除了每天晚上顽强不懈地与残疾老太太作斗争外,它的肚子也一直不争气。按照我妈的理论,一般的小母猪长到一岁左右即可当妈妈,可以配种生儿育女了,可是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叫镇上的畜牧员来配了两次种都没有任何起色。
  但作为一种对老太太进行打击报复的武器,越南红的目的显然已达到了,因此越南红似乎对小母猪挺满意,对它在厅里随地大小便的行为不但不给予谴责,反而貌似挺赞赏。反正她平时都是带着嬴政小朋友到大榕树下玩,晚上才回家睡觉,房间的门一闭,她才不管老太太与小母猪打架呢。
  在小母猪长期夜以继日折磨下,老太太的健康每况愈下,后来连白天都不能下床了,整天躺在床上。大榕树下的评论员说起此事时,都只道是她自己身体的原因,更何况,残疾的老人长期躺在床上在农村是正常的,谁也买不起轮椅,不可能像城里的老人那样坐在轮椅上让人推着到外面晒太阳。
  在老太太的病情不断加剧中,小母猪竟然在第三次配种后终于怀上了。镇上畜牧站的同志对小母猪非常不满,因为在其长达20多年的从业生涯中,从未试过有一只母猪连续两次配种怀不上的,作为赔偿,他第三次给小母猪配种是免费的。

  占了便宜的越南红非常开心,在大榕树下兴高采烈地张扬此事。那班评论员当面恭喜她,背后却不怀好意地说:“越南红养的母猪都这么难搞,更不用说她自己了。”言下之意,就是颇为同情阿木同志。
  其实俺认为,最值得同情的还是残疾老太太,她的病越来越重,饭量也越来越少,最后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小母猪没有因此放弃复仇的打算,见老太太整天无法下床,它就不断地用嘴咬老太太的床脚,搞到躺在床上的老太太心惊胆震,做梦都见到小母猪咬她的脚。
  配种大约三个多月后的一天,小母猪突然有一天不咬老太太的床脚了,而是像以前一样把厨房里的柴草往厅里搬,而且看上去挺兴奋的样子。越南红觉得小母猪的表现有点怪异,就请来我家老大娘现场视察。

  我妈一看,小母猪是要生产了,马上让越南红把干草铺在厨房的空地上,打算把小母猪赶到厨房的草窝上生产。在农村,大伙都是这样做的。
  可是小母猪不肯干,它老实不客气地躺在厅里的空地上,似乎非要让老太太现场观摩它的生产过程不可。奇怪的是,当晚老太太的精神也非常好,虽然不能爬起来,但头脑清晰,不断地询问小母猪的生产进度。
  当晚夜里12点,小母猪生下了它的第一个孩子,比一般的小猪大,看上去像一个多月大的小狗,红红白白的,非常可爱。
  我妈喜滋嗞地告诉老太太:“头胎的猪仔这么大,以后一定好生养。”按照惯例,接下来小母猪会源源不断地生下一个又一个的猪仔,会有10多个。
  可是小母猪与众不同,从深夜12点等到3点,小母猪没有再产下猪仔,反而像劳苦功高的英雄母亲一样,呼呼大睡了。过往的经验完全派不上用场,我妈只好悻悻地回家了。
  想不到仅只是一夜之间,就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日期:2010-06-08 22:38:05

  第二天,我妈刚起床准备为老母猪准备早餐,就听到阿木在门外大呼小叫,就是不走进来。
  我妈很奇怪,还以为阿木是害怕老母猪打击报复不敢进屋,但当时老母猪还在呼呼大睡,阿木何至于怕成这样?
  跑出门口一看,阿木正垂头丧气地站在门外,说:“我娘昨晚去了。”去了,本地话的意思就是一个人死了。如果有亲人死了,其亲属在一个月内是不可以进别人的家门的,农村人非常忌讳这个。
  我妈一听,大惊。小母猪昨晚生产的时候,老太太还在兴致勃勃地询问小母猪的生产情况呀,为什么竟然去了,难道是因为小母猪搞了一晚只生了一只猪仔出来,把老太太气死了?我妈百思不得其解。
  当天的大榕树下,新闻工作者分成了两派,一派跑到村中间的空地上看热闹,因为阿木的母亲去世了,阿木请来邻村的喃呒佬做道场,喃呒佬敲锣打鼓又唱又跳,把杯具当成洗具,年纪大的新闻工作者非常喜欢看;另一派仍然坚守在大榕树下,议论着小母猪只生一胎与老太太突然去世的事,探讨着两者之间是否有必然联系。
  有迷信的评论员认为,小母猪的出现,或许就是老太太命中注定的克星,老太太的身体那么差,本来就快捱不下去了,小母猪故意搞计划生育只生一个好,最后给老太太致命的一击。
  送走了老太太,老太太用过的东西和睡过的床都被抬下村边池塘边烧掉了,越南红一家三口开始了崭新的生活。那段时间,越南红经常进城,每次她从大榕树下匆匆而过,评论员都在不怀好意地猜测,她定是进城大吃大喝庆祝打败老太太去了。
  直至一周后,我妈偶然路过越南红家的门口,发现只有小母猪孤独地睡在草窝里,它仅有的孩子却不见其形。按我家老大娘多管闲事的习惯,若是平时她早就直冲进去看个究竟了,但越南红家里刚办过丧事,跑进去实在不吉利,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后来在大榕树下见到越南红,我家老大娘问起猪仔的事,越南红轻描淡写的地说:“一只猪仔太难养了,我拿到外面卖了。”

  似乎说得合情合理,因为小母猪如果要哺育猪仔的话,起码要好几个月才可以重新配种怀孕,把猪仔卖了有利于让小母猪迅速恢复生育,如果母猪生得少,农村的人一般都会这样做。
  我妈觉得有点奇怪,越南红不是一向喜欢事无大小都上门咨询的吗,为何会突然把小猪卖了却没有大肆宣扬?这不符合她一贯的风格。欲要再问小猪仔卖了多少钱,却见越南红背过身去与儿子学说越南话,意思显然是说:老大娘,你语言枯燥无趣,俺不与你说了。
  我妈也不是不识情趣之人,见状只好放下万般的好奇心,不再过问此事。直至8个多月后,村里开来了一辆小型农夫车,车上下来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从农夫车的后厢里搬出一只雪白的大肥猪。
  大肥猪被装在一个铁笼子里,皮肤白里透红,显然极少见阳光,而且全身非常干净,看得出平时养尊处优,估计平时也不需要跳出猪栏拱老白菜,显然不是穷人家里养的寻常猪。只不过现在它被装进笼子里,可能有点不舒服,不断地吼吼直叫。
  正在大榕树下的新闻工作者无比诧异之际,其中一个小伙子远远就朝大榕树下的新闻工作者打招呼:“大伯大叔,你们村里是不是有个越南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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