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想,可问题是我能做什么呢?向政府部门反映吗?他们不把我送精神病院去才怪。还是叫我站在路口对那些司机说,啊,你们都别开车了,今晚这里会发生车祸。可能有人会听我的吗?”刘彪彪满面愁容地说着,“再说了,那条蛇看着挺怵人的,我不想靠它太近,更不敢去惹它。”
我张了张嘴想反驳他,然而想想又觉得他说得也对,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唉,你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但我觉得我们应该能做点什么。”
他放下筷子低头想了想,又说:“对了,我还注意到一点。”
我好奇地问:“你注意到什么?”
“我注意到它变得更大,也更真实了。”
他这一说我更好奇了:“更真实了?这是什么意思?”
“嗯……”他挠了挠头,“是这么回事。起先看到它的时候,它还是一种半透明的状态,看着还有些隐约模糊。可昨晚见到它的时候,它已经变得很清晰了,就像是从一种虚无的状态慢慢转为真实。另外……”
说到这里他拖长了语调,好似一只没了油的跑车,非得要谁推一下才能再动,对此我虽然恨得牙痒痒,也只好耐着性子配合着他问道:“你又发现了什么?”
刘彪彪摸着鼻子想了想,这才压低了声音悄声道:“我感觉它在吃那些死人的灵魂。”
第四十四章 血雾桥之别把血汗钱不当钱
吃死人的灵魂?这又是怎么回事?这次没等我发问,他已经自觉地讲了下去:“我是昨晚上才注意到的,那条蛇在离去之前,会先爬到那些死尸跟前去,然后大嘴一张一合地,就像是在吸食着什么东西似的。而那些死尸又不见有什么东西减少,所以我猜测它是在吸食他们的灵魂。”
“吸食在车祸中丧生人的灵魂,这倒是有意思……”我在嘴里喃喃自语了一番,随即拍着他的肩膀说,“我有了个想法,这几天你注意一下天桥那里,它再出现的时候立马给我电话……”
“短信行不?”他插着问了一句。
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忍无可忍地骂道:“你可不可以别这么抠门?短信容易误事,最好是电话,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他“哦”了一声,被我一句话训得情绪明显地落了下去,之后开始了闷头吃菜。这时候菜上得差不多了,我也没再说话——我得使劲吃回来才行,不然这个冤大头就做得太他妈冤了。
之后的几天我常常去找他,当然请客吃饭是在所难免的。不过我的目的很明确:这小子很特别,有必要和他建立起良好的友谊关系,以后说不定能用到。
五天之后的一个夜晚,刘彪彪给了我电话,让我火速赶到天桥。
“这么晚了还出去?”当我穿好衣服从客厅前走过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父亲面色凝重地问了我一句。
“唔……有点事。”我答得有点含糊,关键是我急着出去,而这种事情和我爸那死脑筋是解释不通的。
“你自己看着办吧。你也不小了,别成天吊儿郎当的。”父亲不冷不热地说着,说得我心里一痛。
“还有,”在我开门准备往外走的时候,父亲又在我身后继续补充道,“最近给你的钱花得有点快了,你最好好自为之,别以为挣钱的不是你就可以随便乱花,之前我和你妈一直没说你,不代表我们不知道。别把血汗钱不当钱。”
“知道了。”咬着嘴唇我答了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路上小心点!”母亲的叮嘱从门缝里飘了出来,我没有答她,满心想着的是父亲说的最后那句话。
“别把血汗钱不当钱。”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刀子,扎得我心直痛。
第四十五章 血雾桥之把我骂醒
“我究竟是在做什么?”我在心里问着自己,忽然有些心灰意冷,“这些事情本来就和我没关系,我干嘛要这么上心?我是不是在多管闲事?我是不是该把心思放在那些正事上?”
边走边想,我停下了脚步,像一只失魂的木偶,怔怔地站在了街头,肆意承受着路人好奇的目光。
手机的铃声又想了起来,我把手机凑在了耳边,里面传来了刘彪彪的骂声:“你他妈还在磨蹭啥?快点,老子背个书包等着你累不累?而且我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今晚似乎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总之你快点过来!”
电话挂断,我一句话没说,脸上却忍不住浮现出了笑容。
我是在苦笑。这小子,和我在一起呆了没几天,我那些骂人的口头禅他基本上都学会了,看来近墨者黑果然是不无道理。他这一骂倒是把我骂醒了。就算父母被父母误解又怎样?就算吊儿郎当又怎样?只要我自己觉得正确,且没有违法没有犯罪甚至连偷摸拐骗都没有,那我就要去做。
不让我去做这些,心里终究是不痛快的。
“啊——我不痛快啊!”冲着天空大吼了一句,在路人们诧异的眼光中,我一阵风地向着天桥的方向跑去。
哐当——
因为跑得急,转弯的时候我没能刹住,整个人直接撞到了电线杆上。
第四十六章 血雾桥之怪蛇显形
简直形同那天晚上的翻版,愈靠近天桥,空气中的寒意更重,浑身上下也愈感觉到冷。风刮得很狂,甚至到了掀起我衬衫衣角的地步。一点没有夏天的影子,感觉上更像是秋末或者初冬。
“妈的,这鸟天气怎么这么恶劣。”我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刚想来个加速,却又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
天桥附近居然站满了人。
这么冷的天,大家不躲在家里看电视,都跑天桥下来干什么?
难道……车祸已经发生了吗?
我心里一紧,赶紧挤开众人往前走去。在推挤的过程中我不小心踩到了一黄发青年的脚,他立马用他那阉鸡般的嗓子冲我骂道:“你他妈眼睛瞎了?挤个屁呀!”
为了显示我两眼完好,我瞪着眼睛还骂了他一句:“我他妈就是在挤个屁!”
他立马指着我笑了,就好像他占了我什么大便宜似的,居然完全没有听出来我在骂他。
对于这种智商低的人我只有摇头加无语。
就这么一路挤,我好不容易挤到了十字路口前,这时候就听到旁边两人在那讨论。
“你看得到吗?那里一条大蛇。”一人指着立在路口中心的那盏照明灯问。
“哪呀?”另一人瞪大了眼睛看。
“就在那呢。”先一人又指了指灯杆,并耐心地解说了起来,“看,那是头,那是眼睛,那是尾巴……”
“噢噢,还真像那么回事……”第二人开窍似地点了点头,“妈呀,那是蛇吗?怎么会有这么大呀?看上去还模糊不清地,该不会是那路灯灯光折射照成的错觉吧?”
“呃……不能吧……我觉得……”
那两人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我趁机从他俩身后挤了过去,再沿着阶梯一路挤上了天桥,然后又在众人堆里找到了瘦小的刘彪彪。他被两壮汉夹在了中间,都快被夹成肉饼了。
第四十七章 血雾桥之一直在生长
成功将刘彪彪同志解救后,他先是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这才指着灯杆那里一脸兴奋地说:“快看!就是那条蛇,这回你能看到了吧?”
“当然,我又不是瞎子,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我自然也能够看到。”
“我之前说得对吧?”他又反问我,脸上隐隐浮现出了自豪的神色。
“是是,你没有说错。”他那股激动劲无疑凸显出了他的幼稚,就这么点破事至于这么激动么?
但不可否认,是他第一个发现那条蛇的。毫不夸张地,这真是一条巨蟒,我想刘彪彪估计得不对,它远远不止二十米长,我看三四十米都有了,光是它那只眼睛就有足球那么大。或许真像他说的那样,那条蛇一直在生长。
我又打量了一下形势。围观的人有增无减,他们或许都把这大蛇看成了百年一遇的自然景观吧,脸上全无害怕的神色,而他们的到来也严重堵塞了交通,从天桥下过往的车辆都跟蜗牛爬似的——路口这里围了这么多人,速度一快不出事才怪!
“怎么没有人管管?”站在我身边一妇女指了指围观的众人,悄声向她的同伴问道。
“谁管啊?他们也在看热闹呢。”她那同伴伸手指了指十字路口的一角。可不是么,那帮穿制服的交警此时也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那条大蛇,还不是地交头接耳几句。虽然场面看上去有些混乱,但这样反而更不容易出意外,因为司机开车经过这里时无疑会更小心。这样的话那条怪蛇又该用怎样的方式来制造死亡呢?
直觉告诉我事情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第四十八章 血雾桥之人挤人
“怎么回事?好像……”
“咦?下冰雹啦!”
“下冰雹啦!下冰雹啦!大家赶紧躲躲!”
没有任何预兆地,天地间突然筛起了杨梅大小的冰雹。
这场突如其来的冰雹会不会在那蛇怪的预计之中呢?它有这么聪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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