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一名女兵的爱情传奇》
第58节

作者: 汤公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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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郁洁,我想在我走之前,请她为我再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她问。
  “给我钉件东西。”
  “钉什么?”
  “钉个被头。”
  “好的”。她说。

日期:2010-06-11 08:11:02

  所谓被头,一般人可能不知道具体是一种什么东西。这或许是只有在部队生活过的人才比较熟悉的。军用被子和一般的被子是不同的。首先,它是不分被里和被面的,而是一个里外都一样的完整的被套——这使它洗起来非常困难;其次,它是一抹草绿色的,这又使它比较耐脏。战士们由于忙,有时候也因为懒,怕麻烦,不到万不得已,往往都不愿意洗被子。但是,盖被子时朝着人的下巴和脸的这一头,却很容易弄脏,于是军队的前辈们就想出了一个办法,在被子的一头钉上一条毛巾或是一块布块,以便可以经常拆下来洗,既方便,也有利于保持整床被子的干净。这个钉在被子一头的毛巾之类就叫被头。所以,被头对当兵的人来说,是一个很实用的东西。

  我以前曾让郁洁给我钉过被子,现在又叫她给我钉被头!多年以后,当我回忆起这些事时,曾产生过一种心理上的不安,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庸俗,动不动就叫郁洁做这些俗事,让人家辛苦。但我经过深入体会,改变了这种看法。因为我发现,实际上,我叫郁洁给我钉被头,真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我不过是想以此为借口,让她和我可以在一起多呆一点时间。因为钉被头这些事是软指标,一个小小的被头,如果需要也可以缝上很长时间的。因此,尚未结合的男女如果相互之间想轻松地谈谈话,最好是让姑娘钉被子;如果被子确实不需要钉,那就应该争取钉一下被头,特别是环境比较复杂的时候。事实上,我自己会钉被头,而且,提干以后,由于各方面条件都在改善,我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再钉什么被头的。这只是一个借口。这是其一。

  其二,这好象是更重要的,我对想象中郁洁给我钉被头时我房间里的氛围感到迷醉。我很想让自己真实地享受一下这种感觉。郁洁第一次给我钉被子时的象形以及当时在我们周围造成的气氛,我印象很深,我觉得,在我离开郁洁之前,再让我们感受一下那种气氛,对我们的未来可能是很有好处的。但也是在后来的回忆中我才深刻地理解到,为什么郁洁在给我钉被子时,我会获得那样一种美丽而幸福的感受。这显然和人类古老的劳动分工以及生活方式有关。因为,在远古的时候,男人一般是在外面打猎或采摘果实,而女人则一般更多地是在洞穴里照顾孩子,料理家务。这种生活方式经过无数代的重复,显然已经进入了我们的潜意识,所以,当一个男人看到一个美丽的女人给自己做钉被子之类的事情的时候,他就会产生获得一种深刻的归属感,即一种对于家的感觉。这种感觉对于男人而言,尤其对于经常过着飘泊生活的男人来说,往往就会产生巨大的宗教崇拜一般的魔力。我对郁洁在摆弄我的被子之类生活物品时,就有这样一种狂热的宗教崇拜般的幸福感。在临行前,我想再度品尝。

  顺便说一下,根据这种体验,我估计女人也对男人的某些行为和形象会在感情上产生较为强烈的反应。最经典的可能是一个肩头扛着木叉,另一个肩上扛着猎物;或者是怀抱着一大抱水果。当一个男人追求一个女人时,如果以这样的形象走到女人的面前,估计女人是很容易被感动的。如果确实如此的话,那么我们可以说,人的给予和获得幸福的能力,在很多方面可能是根植于人类最古老的生活形态之中的,即使在文明时代,我们仍然可以甚至应该从那里获得有益的启示。

  其三,这是最重要的,我还在做着雄蜥之梦。我以为,如果雌蜥对雄蜥却有好感的话,她应该在对方即将远行之前,允许对方在自己的颈部、以及脸部的若干个适合的部位留下一些痕迹。说白了,我想在上学去之前吻一吻郁洁。
  我想象着,如果郁洁也有这个思想,她就会一个人来。而只要她一个人来,我的愿望是很容易实现的。但愿她说到做到。我问郁洁:
  “你这次回家,发现苏州有什么变化没有?”
  “没有什么变化,”郁洁说,“除了增加了一些大楼。”
  “园林呢?”苏州园林是很著名的啊!
  “我没有去玩,”郁洁说,“因为我们是出差的,跑了两趟上海。”
  “我在写一篇东西,需要写到苏州。”我说,“可由于没有去过苏州,一写到那里就没有词了。”

  “看来你得到苏州去体验生活了。”她带着笑说。
  “我不敢去。”
  “为什么?”
  “因为啊,”我说,“那里有个我害怕的人哩。”
  她轻轻笑。
  我告诉她,希望她告诉我一些她们对部队了解的情况。
  她回答说:“你不要抱什么希望,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
  我一听,似乎有更深的意思,心里不禁一震。但我仍然问道:
  “你这指的是什么?”
  “你不是叫我告诉你情况吗?”
  “你没有其他的意思吗?不是一语双关吗?”
  “不是的。”她说,很认真很诚恳的样子,似乎也怕我误会了。
  “郁洁,记住,”我说,“答应过我的事情,你应该去实践。”
  “我答应了的,我一定办。”郁洁认真地说,“你不是喜欢那个黑底的吗?”
  天晓得!我本来是说缝被头是事,她竟又说到照片的事情上面去了。她竟主动提出要给我照片!我喜出望外。
  “你怎么给我?”

  “……”她不知道怎么说。
  “这件事就说到这里。”我说。因为我已经明白了。
  同时,我一直担心通信科在监听。
  但随后郁洁告诉我,她仔细想了,她不能给我缝被头,现在她们下楼都要请假的,她没有办法到我这里来。我当然能够体谅。
  “我到了南京以后,就给你写信,”我说,“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免得把事情弄坏了。”
  “没有必要。”她说。
  “你说这个没有用的”,我说,“我的固执你还不知道吗?!”
  她笑,并说:“我不能送你了。总机班现在是不能单人外出的,我是班长,不能带头违反。”
  “今年底想退伍吗?”我问她:“还是准备再留一年?
  “我对现在的环境很反感,觉得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现在叫走才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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