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不相信似的抓起脚下的拖鞋,认认真真的看着,然后非常不相信的闻了一下,迅速拿开。
小米和小麦的表情象吃了苍蝇一样,小米捏着鼻子:“呀,你什么习惯?还闻自己穿的拖鞋?小狗才没事儿叼着拖鞋玩儿。”
“我有脚气了?”阿瑟扔了手里的拖鞋,一脸的恼火:“我以前都没有脚气的,肯定是退烧针的事儿,我发现我最近非常不正常,男性荷尔蒙分泌少了,小麦你看我这胡子?以前哪有这么少?不行,我得找沈嘉洛……”
“你以前胡子就比腿毛少好不好?”小麦非常鄙视的看着阿瑟,“生物老师说了,长毛都是进化不利索的表现,你看我进化的多好?你可能才从树上下来,所以毛儿多……”
阿瑟抓起拖鞋砸向小麦:“小混蛋你,我出生的时候你在哪儿都还不知道呢。”
小麦乌拉乌拉跑进房间,拖鞋砸在门板上。
“你是不是想讹诈沈嘉洛?”小米眨巴着眼睛。
阿瑟皱了眉头:“就算不要什么经济补偿,也不能让她太好过啊,我受多大罪了我?小米,退烧针影响了荷尔蒙分泌,腿毛到底是多还是少啊?”
“应该变少才对。”小米凑近了看阿瑟有些茂盛的腿毛,“你这哪儿象荷尔蒙分泌少了?根本就是旺盛好不好?人家沈嘉洛没找你要钱已经不错了,你知不知道国外打一针雄性激素要多少钱?”
阿瑟也低头看着腿毛:“把我刮胡刀拿来。”
“不行!”小米非常内行的睁大了眼睛,“你用刮胡刀一看就知道是剃了,太光滑了,还会有毛囊留在里面啊。”
阿瑟有些不耐烦:“你又知道?”
小米露着小老鼠似的牙齿嘿嘿笑:“当然了,我们宿舍的女孩,就有用刀子刮胳膊上腿上的汗毛的,一看就能看出来……”
“那怎么办?”阿瑟不甘心的看看两条很男人的腿,“总不能就让那丫头过来治脚气吧?太便宜她了……”
小米拄着下巴眨眼睛:“好办啊,不能用刮胡刀刮,你得给你下点儿猛药,用手揪,连根儿揪掉就能象没长一样,很管用的,我们宿舍的女生都是用小镊子那么拔自己的眉毛的?”
“你们宿舍那些是女人吗?又刮毛又拔眉毛的,怎么跟集中营似的?”阿瑟的表情显然有些惊愕。男人当然不懂,只要为了美丽,女人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更别说拔点儿眉毛了。
阿瑟用手抚摸着他非常男人的腿毛,眼神中明显的不舍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小米一脸无辜的表情,明显在怂恿阿瑟。
有句话说对了,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
“好吧,那我就拔了,啊!”阿瑟猛的揪下一根腿毛,咬牙切齿的看着,“沈嘉洛!”
左手趴在阳台上,看着12楼黑乎乎的夜空,北京很少能看见有星星的夜晚,除非在郊区。都市里灯火辉煌,其实都是各式漂浮的灯光。
“我靠,你不会真的跟露娜有一腿吧?”方小刀睁大眼睛,看着身边的左手,话里话外,透着点儿无奈,“不过也没什么了,你们都在广州,你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也没义务给谁守身如玉,关心是关心,需要是需要吗。”
左手不说话,朝楼下弹着带火星的烟灰。
“你没去找她?”方小刀把烟架到鼻子跟上嘴唇之间,撅着嘴,“要我说,反正她没结婚,喜欢上谁就是谁,要不你就什么都别想了。”
左手还是不说话的看着墨色的夜空,感觉空荡荡的,能什么都不想吗?想了那么多年了,最终还是个想,想到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个男人了。
十八有点儿心里不平衡的看着餐桌,自己面前是泡面,木羽前面则是米饭,还有两个叫不出名字的小菜。
“这应该是你唯一会做的饭吧?”木羽挽着衬衫的袖口,表情带着揶揄,“要不这样,你在房租里多加点儿钱给我,以后我就多做点儿好了,一只羊也是吃饭,两只羊还是吃饭。”
“不用!”十八口气强硬的拒绝,搅动着泡面,“我不想被你同化,变成你这种让别人讨厌的人。”
木羽把筷子在玻璃杯里蘸了下水,眯着眼睛看她一本正经的表现气节,“我怎么讨厌了?恩,你会说我卑鄙、无耻、虚伪,对吧?”
“那是你自己说的。”她想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话来解恨,索性放弃。
他笑着低头吃饭,女人收服男人是放风筝,而男人收服女人则是收风筝,不管是放风筝,还是收风筝,都是随意的好。他要收风筝,就得让风筝顺着风很乐意的回到自己身边,他不会每天电话追着问她在哪儿?和谁在一起?晚上要不要回来?他也不会象个保姆似的每天汤汤水水的伺候她问她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需要钱吗?那不是爱情,更像是仆人伺候主子。他就要给她足够的空间,让她自由自在,自在到再遇到别的男人会不自在就好。
“这两天我要去上海出差。”木羽喝着水,特意看了看十八的表情。
果然,她的表情充满了解脱式的兴奋:“真的?”
“你不用这么兴奋吧?”他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他和她至少也算住在一起好不好?“我出差期间,除了红杏出墙,其他的事儿你随便。”
“我没你这种嗜好。”十八反感的瞪了木羽,他以为他是谁啊?三句话不来,全是男人女人的事儿,“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少管我。”
木羽坏坏的笑着:“我是很容易寂寞的男人,但有你这句话,我还是会尽量管好我自己的,要是真做错什么事儿了,回来我再跟你忏悔!”
烟花令(2009.6.07大修改)
杂志社编辑跟十八要之前约好的80字散文诗,说杂志专栏就差一个小豆腐块。要是放在平时,十八怎么都会忍辱负重的答应,有的发表总比没的发表好。但她这些天郁闷太久了,尤其是发现自己完全不适合职业经理人的套路之后,编辑的婉言成了对她最大的侮辱,原来她对杂志社而言,只是一个临时填空的豆腐块作者?
于是十八竟然很直接的说80字的散文诗约稿没有写,然后她跟编辑说自己也想试试写小说。
编辑在电话里笑的很含蓄,不屑的意思溢于言表。不过人家说的也很客观,编辑的意思是现在名作者的小说都不好出版不好发表,更何况你十八?婉言之下,还是希望她把80字的散文诗投过去,算稿费的时候,能多加一些标点算钱。
米乐来找十八要当月的行政统计,销售六部的员工就跟放了羊一样懒散。有人给过管理学上一个非常好玩儿的比喻。一只狮子领着一群羊(最后羊都成了狮子。)和一只羊领着一群狮子(最后羊还能不能存在呢?)。如果单从体型上比较,十八也能蒙混个狮子的模糊样,但显然内里还是绵羊,所以销售六部的员工都在放羊并不奇怪。
“不会吧,一个行政报表让你这么费脑筋吗?”米乐疑惑不解的看着十八办公室地上被丢弃的揉成团的纸,“十八,李克他们干什么呢?”
“昨天被舒雅骂了,李克号召大家实施舒雅看不见的软抵抗。”十八焦躁的看着电脑屏幕,终于还是删除了辛辛苦苦写下来的东西,因为她怎么看那些东西都不像小说。
米乐不屑的看向办公室外面,李克挥舞着扫把洋洋得意的跳着蹦叉叉,这个男人最大的本事也就这样了。
“米乐,我想写小说。”十八犹豫了一下,还是想征询旁观者的意见。
米乐的眼睛眨了好几秒,兴奋的忘乎所以:“真的?那好啊,快,就写舒雅,写咱们的休闲食品,把柠檬黄胭脂红的产品统统曝光,还有啊,昨天我还在山楂片里吃出一只蜜蜂,连翅膀都看得见……”
原来米乐跟李克一样,人的报复心凝聚在权势背后,都成了假动作。难怪中国足球水平那么烂,其实就是假动作太多。
“我想写小说,不是纪实文学,你那么多意见干嘛不去工商税务举报啊?”十八皱了眉头,不满米乐□裸的司马昭之心,女人果然都有小人的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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