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要转院你就得签字,发生一切后果,我们不负任何责任."这个姓安的居然牛逼的头都没抬,仿佛他们给工人治疗是天大的恩惠.我想,他们对另两个受伤工人的家属不会这么傲慢。我没有和工厂领导打交道的经验,但我知道先入为主的道理。这里我还要感谢前文提到的,曾给我写过信的同学阿林,他是工厂安全科的,曾经在同学聚会上,他讲到工厂发生事故后,处理的结果和家属的态度有一定关系,(那时法律不健全)家属难缠的,待遇好些,家属窝囊的,就吃亏。所以,我告诉自己:“夏小雪,你必须长出刺来,马上。我说:"如果我没猜错,您大概和小黄的父母打过交道,所以也会认为我一样好糊弄.来,我签字."
"拿笔来,"姓安的不耐烦的喊着."不用了,我签这"我运足了气,把全身的力量贯注在手上,抬起手来"啪'的一声给了他一个大嘴巴.五个清晰的指印出现在他那张缺少水分的白脸上..这一巴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吓的公公瞠目结舌,他心里一定说:“天哪,这个儿媳妇一直以来是不和我们一般见识,原来人家不是好欺负的。”安书记愣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问:"你怎么打人?"这回他抬头了.我说:"怕您贵人多忘事,所以把字签到这里,告诉您,小黄是因为工作受的伤,不是给我作饭切的.烫的。到什么时候,都的是工厂负责任.从我得到消息到现在就已经两个小时了,加上之前的时间,人的伤口还没处置,由此产生的后果你打算负责吗.?"我负什么责,这是一次意外."姓沈的分明已泄露厂方大事化小的口径.我无心纠缠,就说:"我不敢说自己有多大文化,但认几个字,如果小黄没有大事,厂方态度又很积极,我不在事故性质上纠缠,现在看来,他不会那么幸运,所以,你们必须拿出国家的法律规定和我说话.你想红口白牙代替法律,我就把人抬到劳动局去在和和您说话."话说完,我叫开大门,走出病房,走出不远,我就迷路了,这时,邓师傅和另一个师傅跟上来,说是安书记让跟来的,怕我一个女人出事.我跟着两位师傅左绕右转的出了大楼.我回身望了望,奇怪自己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现在我已经不知道怎样进的病房。
日期:2010-07-21 21:45:23
我和两个师傅连夜打车连子送到我母亲那,这样做一是因为婆婆是没耐性的人,也是做不好任何事人,比如:她就在离家不远的小副食店上班,上班时间是八点.,每天,四点种她就起床,可每天她都吃不上早饭不说,几乎天天迟到.如果那个家人对她有意见,她就嘟囔:“我又不该你们的。”可谁要做饭,她却不让地方,做饭的地方就巴掌大,根本容不下两个让你,久而久之,除了她早上在地上东一把西一把的抓,别人都睡觉。等到不得不起来时,再起来。一般情况都来不及叠被,洗把脸抬腿就走。所以不要指着婆婆在这个非常时期把孩子喂好饭再收拾的利索索送到带孩子的那家.至于别的人就更不用想了,两个小姑,大的还真的很整洁,但也是只管自己,况且人家在我结婚之前出嫁生子.小的只有在新男朋友登门时才恳把地上的没底的袜没帮的鞋踢到桌子底下.平时屋地上有一堆烂菜叶,她跨过去也不会处理掉.二是丈夫这边我得随叫随到,尤其是到工厂催钱.那时工厂亏损,尽管是工伤,治疗费用也没保证.丈夫没有生命危险,这是我第一眼看到他是就心里有数的,安排好孩子后,我到姑夫那打了招呼,这时天亮了,我们回头往一院赶.路途中两个师傅把出事的始末告诉我.
日期:2010-07-21 22:23:36
"昨天晚上小黄本来说要去补课,可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他让当班的老李回家,说要替他,反正回家也睡不着。不如在这,还能咪一会。(我孩子那两天拉肚,他分明是要逃避,把孩子扔给我一个,我第二天也上班啊。)九点多,小黄给锅炉上料后在角落里休息,那台锅炉前几天已经出现毛病了,有人和当班的分厂厂长说了.但厂长说没事,可是炉却崩了.万幸无人死亡,但三个人都烧伤了,其中一个是你爱人,但你家小黄比那两个要轻的多,这两天,他情绪一直挺低.说你早晚的和他分手….."我无语.我向来不愿对不相干的人说家里的事,俗话说"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但正常家庭的经如果不是原则的事都能求大同,存小异,总在大部分时间里互相依靠,享受天伦之乐.可我的家庭他不正常,包括我丈夫在内都对生活缺少热情.都说有志气的人用双手实现梦想,没志气的人在梦里建筑天堂,他们恐怕连梦都没有.说实话哦,如果不是父母和姐姐在一起住,小黄的担心早变成了现实.如果时光能倒转,我不会在以貌取人,只要和我生活在一起的人热爱生活,不怕吃苦,就算我用轮椅推他,也心甘情愿.就算他感情出轨,我也真心争取.此时,脑海里闪过一个词"行尸走肉,"就在我琢磨这个词时,一院到了.
日期:2010-07-21 23:18:45
我们下了车,由于一夜奔波,我眼前金花乱蹦,邓师傅一把扶助我.我脚下象踩了一片棉花站立不稳.头上冒出阵阵冷汗.邓师傅半拖半扶将我一路拽进小黄的病房.婆婆和小姑都在,婆婆的眼睛阴冷的盯着掺着我的邓师傅.我渐渐清醒过来,看到那含着敌意的眼睛忽然明白了,婆婆虽然不能看孙子,但今后一定会看着我.邓师傅掏出手绢为我擦了把汗,可能这是个不经意的动作,但却有一种久违的情感涌上心来那就是不久前,我作了人流,因为有孩子后没有采取官方认定的措施,所以新单位的校长对我很是反感.我想也和我经常晕倒在课堂上有关.那个领导愿意要来的人是个病西施.我因为校长的难为回家哭了,丈夫非但不安慰我,还不耐烦的说什么都是女人,怎么就你他妈的事多.想到这,我对邓师傅感激的笑笑.轻声说”谢谢”.是的,我确定这种情感是”感动.’我原是这么容易被感动的人.
日期:2010-07-22 06:30:29
这时,一个50多岁的大个子男人向握走来.他手里拿着几张病历纸还有一张那时公费看病用的”三联”.他用诚恳的语气代安书记道了歉,希望家属把伤者的治疗放在第一位邓师傅告诉我这个人是分厂工会主席.”就叫我李胖子吧.”来人身大说话也大气,是我想象中的工人老大哥的样子.我自然不能直呼其”胖子”就仍以师傅相称.我说”我和安书记说好了,我们要转往武警医院.您方便的话跟着一起去好吗李师傅很爽快;”这就走吧,别在耽误时间了.”
工友们在救护人员的指挥下用担架将小黄抬上车.我默默的将母亲披在我身上的棉大衣盖在丈夫的身上.我分明看见他眼里流出了泪水.我向他笑了笑,尽量让笑容里有更多的温暖.和鼓励.
在武警医院期间,尽管有姑夫夫的关心,但治疗过程仍然是残忍的.每天数次往烧伤的皮肤上抹一种医院的专利烫伤膏.等换药揭纱布时,.伤者痛不欲生,发出女人难产时的惨叫。亲人也默默的流泪.我恨不能躺在那里的人是我而不是他,人生的无奈有许多,最无奈的大概就是无法分担亲人的苦痛.只能向中外的神灵祷告,哪怕是纯粹的唯物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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