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叹了口气,“原本我是不想把流云扯进来,才点了她的睡穴,后来她知道了这事,执意要为我偷腰牌,流云姑娘深明大义,真是令人钦佩。”
什么深明大义,分明是深陷爱河,这大叔也不知道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何浅浅心里犯嘀咕,还得附和一句:“那你登基之后赦免她的罪责,也就不枉她的辛苦了。”
朱瞻基叹道,“流云……我父皇其实已经赦免过,当时的赦免令还是我代拟的,但是流云称清白已毁,无颜见人,去了杭州。当时她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竟不知何解,今日流云舍身相救,据东厂的消息,流云下落不明,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看来这两人眉来眼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何浅浅把这句话自动翻译为:不为你生,但为你死。看来这场太子历险记里,流云同志作为地下党员,居功至伟。没想到她昏迷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难怪他第二天臭着一张脸,还抢她鱼吃,原来是红颜知己出事了。
“流云姑娘既然是齐贼的妹妹,想必也不会有事。”
“你知道什么?齐贼自命清高,向来以这个妹妹为耻,又岂会顾怜她的生死?”
“呃,太子,你当时怎么不把流云带走呢?怎么还有空来绑架……呃,救我这个小人物呢?”
朱瞻基瞪她,“傻子,如果不是流云施计拖住了齐贼,哪能那么顺利的逃脱?至于你,你这个丫头口音这么可疑,行为举止都跟正常人不一样,我本来可以一刀解决,让你活到现在你还敢抱怨。”
这……?感情他把她当他叔叔的奸细了,这流云同志偷个腰牌他就铭感于心,她何浅浅累死累活还得感谢他的不杀之恩,真是太没天理。每一颗螺丝钉都是伟大的革命事业成功的关键,怎能厚此薄彼。何浅浅愤愤不平,又不能发作,谁让人家是太子?
这下双方身世背景都交待完毕,朱瞻基也算有超人的承受能力,基本接受了何浅浅来自未来这个连何浅浅自己都接受不了的事实,何浅浅趁热打铁,“这个……呃,殿下,现在您也清楚了我的身份,是不是可以……呃,放了我?”
朱瞻基看向她,看向她目光里满是不屑,“放了你?你先说说你能干啥?会织布、会种田还是会经商?”
“呃……”确实都不会,读十多年的书,在这里没有一点实用价值,再说这个年头除了妓院,一般商铺也都不招收女工,女孩子这个年龄都已经嫁人生子,在家里操持家务了。这工作难找呀。
“你连衣服都不会穿,出去只能饿死街头。你就乖乖地留在这宫里当个宫女,还能混个衣食无忧。”朱瞻基老板慷慨地给了她一份工作。
“啊……”
“已经三更天了,还楞在那里做甚?还不快来伺候我就寝?”
“伺寝?”这个难度有点高,何浅浅抓抓后颈,重申自己的原则,“这个……呃,殿下,我卖艺不卖身。”
“你想什么呢?”何浅浅脑袋上又挨了一下。
“我是让你端水伺候我洗漱,”朱瞻基皮笑肉不笑,“卖身?你肯卖我还不敢要呢。”
“呃……”
“快去。”
“是。”
日期:2010-2-19 21:05:00
二十五、
三天后,朱瞻基登基称帝,年号宣德,史称明宣宗。
同时,何浅浅的身份也从肉票上升为宫女,摸着良心讲,这还算一份不错的工作,至少比羞花坊那一份好很多,不用烧水不用劈柴,每天早上伺候朱某人洗漱,朱某人上朝之后收拾下屋子,还可以偷着再打个盹,中午朱某人回宫吃饭,有尚膳监的人伺候,她只用负责在一旁端端茶外加流流口水就可以。皇上吃剩下的她还能分一杯羹,虽说是别人剩饭,可这剩的也都是山珍海味,比起羞花坊的萝卜白菜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下午朱某人在御书房批奏章,她也就在旁边站着端个茶倒个水。晚上再打盆洗脸水洗脚水之类完事。
最美好的是很多事她都不用亲力亲为,丫环也是分等级的,看在她老大不小的份上,朱某人给她定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级别,与她同级的还有一名叫如意的丫头,二十岁左右,下面还有五六个小丫环,都只是十五六岁,只要不是在皇上面前露脸的事都可以让小丫头们去干,她是皇上带来的,在别人眼里自然身分高贵些,又年长几岁,如意也叫她一声姐姐。
这还混上个小领导,何浅浅自然挺开心的,在这吃得好睡得好,体重也恢复到正常水准,虽说买不到什么兰蔻,倩碧的,但这里的水源空气都没有经过污染,食用的都是天然的食品,无添加剂无防腐剂,住了一阵子,原来偶尔冒几颗的痘痘也不长了,熬夜产生的黑眼圈也没了。何浅浅这个乐呀,梦里都在唱:“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但她也有烦恼,烦恼的根源自然还是伟大的朱瞻基同学。要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皇上给的这份工作原来是有后招的。
这是从进宫半个月后的某一天下午开始的。
朱瞻基批着奏章,忽然回头问:“丫头,后世对建文帝有何评价?”
何浅浅正打盹呢,一听被点名,还问的是敏感话题,下意识地想能躲就躲,“啊,皇上,这个小的不知。”
朱瞻基反问,“你不知道?”
何浅浅忙不迭地点头。
朱瞻基似笑非笑,“你来自600年后,怎会不知?”
何浅浅打定主意装傻,“皇上,这知多知少与年代无关。在大街上随便找个女子,问问她前朝历史,八成都答不上来的。”
朱瞻基冷笑一声, “一个知道文景之治,读过梦溪笔谈的人,竟敢自比无知村妇?”
右手一拍桌子,“快说!”
何浅浅傻眼了,这朱瞻基记忆力也太好了,话果然是不能乱说的。
日期:2010-2-20 13:48:00
二十六、
从此之后,朱同学更是有事没事就找她谈心,话题天南地北,什么稀奇古怪的都问她,俨然把她当成盗版的东方朔,何浅浅是一个头N个大,最头痛的还是历史题:
“丫头,你给朕说说,后人对朕的评价如何?”
这当然得说好话。
“呃,皇上您对国事鞠躬尽瘁,体谅人民疾苦,后世将您和您的父皇并称‘仁宣之治’。”
皇上听完十分满意。
这算简单的。
难题来了。
“丫头,朕的子孙后代都是怎么样的?” 这个题目大。
“呃…”何浅浅大汗直流,是谁规定后来的一定得知道历史?她也不过啃过几天历史课本,要说这历史,何浅浅学的最好的是古代史,为什么呢?每次考试前背书,她都是从第一本古代史开始看,等轮到近代史了,时间到了,就该考试了,再加上中国这近代史实在太不争气,任人鱼肉,看的人气不打一处来,她也不愿意看,所以这古代史她学的是很好,尤其是宋朝以前的历史,现在背个几段也没啥大问题,家里史记她也翻过一些,如果要考她帝王本纪、刺客列传那更是信手拈来,这一问明朝的前途,何浅浅是脸色发绿,比明朝的前途还要暗淡,除了对明代历史不太熟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子孙实在不争气,大概记得的一些就是明英宗同志被鞑靼请去作客一年,还有后来的朱见深同志更是了不得,亲小人远君子,直接导致他儿子朱佑樘小朋友差点重演狸猫换太子的剧本。这些都是史实,可说不得,只得左顾而言他。
“皇上,所谓天机不可泄漏。未来的事应顺其自然,假设泄漏会波及后世,不堪设想。”这其实也是何浅浅担心的另一个方面。
“有何后果?”
于是何浅浅只好又给他解释传说的蝴蝶效应。
此后何浅浅没事尽量绕着朱瞻基走,深怕他哪天一高兴又把她抓去问东问西。偏偏这朱瞻基是个很敬业的皇帝,自登基以来每天不是上朝就是呆在御书房,一呆就呆到很晚,何浅浅和如意呵欠连天的也得陪着。这批个奏折有时候也会把何浅浅拎过去,完全忽略了当时答应何浅浅不外泄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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