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黑帮》
第6节

作者: 悬铃木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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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俩不恨丢下他们的母亲,但更亲近早死的父亲。父亲生前穷,但每年“六一”儿童节都要带儿子去公园玩一个上午,免费荡秋千,花钱划船,让两兄弟玩个够,回家后被老婆骂败家,也不发脾气,笑眯眯看着两个儿子。在赵平赵安记忆里,父亲总是很满足地看着他们。
  每年,父亲的忌日、清明、七月十五、正月初一,两兄弟都要到公墓给父亲敬酒。再就是,每次办了大事,有了钱,也要去看父亲。他们清楚自己的钱来得不正,也不知道父亲在地下是否接受,可是他们必须拜祭父亲,他们永远不会再活转的父亲。

日期:2006-5-25 14:47:34

  13
  跟花学农吃饭后,古国强一连六晚,晚晚发冷汗,刘小英接连给他吃肉饼汤也没止住。
  古国强实在不想再杀人,不管是蔡老三还是其他人,他不愿意杀任何人,除非对方要杀他。古国强心底的想法,他想长时间活下去,弄到足够钱,直到儿子长大出国。他想做点小事,不太被注意的小事,不出命案。这样才能有时间达成长远的目标。
  古国强直接杀过一个人,他没计划杀人,当时的情形让他不得不杀。那一次杀人,让古国强潜了将近两年没办事,也就是没有大的进项。古国强不愿意这样,他希望隔不长一段时间就办一件事,动静太大就会打乱这样的周期,从而影响他的长远目标。古国强知道自己决无善终,所以,尽快弄更多的钱是他唯一的要务。
  目前,他还不知道花学农要做掉蔡老三的真正意图,他一度怀疑花学农是丨警丨察的卧底,不过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一,如果丨警丨察要动蔡老三,不可能也没必要用卧底去拼;二,如果丨警丨察怀疑他古国强杀人,直接把他拘进去一审就什么都有了,用不着什么卧底来弄这些弯弯绕。

  问题在于,如果拒绝花学农,他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花学农摊牌,就是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你知道了他的计划,要么你跟他站到一边,要么站到他对面。
  古国强不能站花学农的对面,古国强不能有敌人,树敌意味着自己马上就会暴露,暴露即死亡。而如果跟花学农联手,如果办事干净,则时间仍可继续。想到办事干净,古国强嘴角自动露出笑意。
  他想,但愿蔡老三情妇家有很多现金。
  不过,古国强决定再等等,憋一下花学农,他这边有四个人,花学农那边只有两个人,他想站在花学农的上风向。

日期:2006-5-29 15:23:15

  14
  陈庆来死的当晚,花洲警方所有警种的丨警丨察就开始洗城。第二天起,省公丨安丨厅的刑警总队和特警总队大批人马陆续进入花洲,后来武警部队也加入。
  首先,花洲四区四县,所有曾经有前科的人,不分男女和犯事的原因,全部被查了一遍,因故不在花洲的,由家人负责联系,尽快回到花洲接受调查;
  其次,每一个单位、每一个居委会、每一个村,被要求提供有劣迹和可疑人员名单;
  再次,花洲每一间出租屋被搜查,导致陈庆来案的DONG洲老板绑架案,该老板所有社会关系和住所方圆三里内的房屋被过滤;

  最后,查枪,陈庆来案现场提取的猎丨枪丨弹壳,查批次,查产地。
  一九九七年底至一九九八年初的全市大排查,当然也没有漏过花学农,花学农从广州返回花洲接受问话。
  甚至罗五也被叫去了两次,他的前科是交通肇事撞死人。
  两年过去了,案子没破。
  花洲警方承受着没有参照系的压力。本地倒还罢了,最多市民们茶余饭后谈论,谈了一年,也不新鲜了。但每次到了省里开人大代表会议,花洲警方高层就如坐针毡。省里的人大代表不可能像花洲本市人大代表,他们说话一点儿也不留情面,特别是政法系统以外的代表,有个女代表曾直接说“花洲警方无能”。

  行外的人不管你做了什么,不考虑案件的客观因素,他们需要的是结果,是破案。
  “花洲警方无能”深深刺痛了花洲每一个丨警丨察。
  多年来万天雄总体郁闷,卧底本来就郁闷,一身才能几乎没使用过,只破小案子,案值没有超过两万块的,命案根本从没挨过边。他自己也曾想过不再卧底,去另外一个地方开始新生活,是陈庆来的案子让他留了下来,他明白,碰上高手了。
  其实,一个丨警丨察,或者一个刑事丨警丨察,从业期间要碰上一个高级对手也不容易。所有人中的绝大多数,不会想去犯事或不敢犯事;犯事的人中间,又绝大多数是低级手段,抓他们不必多少智商和体力,常常依靠一些运气就行了;只有剩下的极少数一撮,可称高手。
  黑白两道,高手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但万天雄打算求索一番:一则,给朋友陈庆来报仇————多年的卧底生涯,万天雄身上早没了一丝丨警丨察的味道,他的思维,经是大哥手下马仔的思维,陈庆来一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报仇”两字,而非破案;二则,万天雄心想,我也该办个大案了,我到底还是个丨警丨察。
  内心的感觉告诉万天雄,他必须放弃些什么了。
  一九九九年底,他决定跟叶敏分手。


日期:2006-5-31 17:31:02

  15
  花洲市后墙路一带,郑威大名鼎鼎,因为打架不要命而大名鼎鼎,附近没人敢惹他。他父母早跟他断绝了关系。十五岁时,郑威看上了一个街坊的女儿,但那女孩对他不屑一顾。郑威不停纠缠,女孩只好告诉哥哥。女孩哥哥大怒,找了一些人,在郑威再次想动手摸妹妹时围上了他,打了一顿,打得不算厉害,给个警告而已。
  郑威就不是吃亏的人。他混进花洲车床厂车间,顺出了一根一头尖的钢管,长短合适,他把它别在腰里,寻找机会。被他守着了。女孩的哥哥下夜班,巷口泡桐树后闪出一人,他感觉肚子上一凉,立刻痛得失去知觉,但他仍然看清楚捅他的是郑威。
  女孩哥哥的肝被划开大半,郑家赔了很多钱,郑威进去蹲了五年。出来后,家里是不容他了,郑威住了几天桥洞,他妈偷偷塞给他一千块钱,他在后墙路租了个单人房,开始靠敲诈勒索生活,被丨警丨察警告过多次,但够不上犯罪,也不能抓他。
  郑威死心塌地跟古国强,因为古国强救了他,他的命。

  郑威除了打架不要命,对女人亦情有独钟。他在少管所蹲五年大牢,起因即是街坊漂亮的姑娘。释放后,郑威除了找些小老板小贩子敲点儿钱,整天在街上逛,每间按摩屋、洗头房转转,寻觅身体和价钱都合适的女人。
  某日,老婆带儿子回娘家小住,古国强帮一个朋友运了一天货,除了正常的运费,因为一天几乎没休息,朋友过意不去,就请古国强去洗脚屋放松。古国强想了想,朋友也不可能另外多给钱了,就一起去。两个人到福西路,走近一间简单些的洗脚屋,闪进。两人安静洗脚,四面八方的声音却传来。洗脚屋外面简单,里面简陋,用三合板甚至纸板隔出一个个小间。古国强洗了十几分钟,右手边的邻房,可以明白听出进了一男一女,然后没有声音,接着是摆弄衣服的声音,马上就是男女交媾的喘息声音,静止了一阵,又是摆弄衣服的声音,好了,女声开口:“给钱。”男声:“妹妹,哥哥今天上街没带钱,下回一起给你。”女声:“你说真的假的?”男声:“当然真的,明天吧,明天我还找你。”女声:“那就不要怪我了。”女声突然发高音:三哥,这里有人不给钱!跟着一阵“咚咚”的跑步声靠近,另一个哑一些的男声问:你不给钱?前头说过话的男声:是我。马上一片“劈劈啪啪”的对打声音响起,隔离两个小间的三合板被人踹倒,现场暴露在古国强眼前:共有三个男人,一个站着,一个蹲着,一个躺着,另外有一个女人,缩在一边。很快,站着的年轻男人说:几位,走了,我下次一定再来光顾。他刚转身,过道上哗啦冲过来五六个男人,堵住出门的路,其中四个立即冲上,棍棒挥舞,将年轻男人打倒在地。“二哥,他身上真的没钱。”“拖出去!你们知道怎么办!”

  古国强了解福西路上的洗脚屋都跟花洲老大蔡老三有关,年轻人被拖出去的结局可想而知,断手断脚是最基本的。古国强想到那个年轻人一个打俩还能打赢,自己正好也要用人,决定帮他一把。
  古国强:“各位兄弟,商量个事怎么样?”
  “商量什么?”
  古国强:“这个小兄弟,该你们多少钱,我替他给。”
  “刚才按摩一百五,我这两个兄弟被他打伤,算五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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