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醒民:“表面上看像职业杀手做的。因为有一个情况比较奇怪,他们为什么连狗都弄死,还是狮子狗?就算狗会叫,可以引起单元里上下楼住户的注意,但狗叫是正常的,就算叫得不正常,那,蔡老三这样的人物失踪,也很快就会被发现,是隐瞒不了多久的。现在只能说,凶手首要目的是不留下任何线索。从作案的熟练程度和结果来看,有可能是雇凶杀人。还有,现场保险柜被打开,抢走的有可能是钱,因为里面只留下了首饰,但是,被抢走的也可能是其他东 西,比如很重要的证据或者其它什么,这个现在还不好说,可以作为一个调查方向。现场死亡两个保镖身上各搜出一把‘五四’,是硬通货,上面只有死者的指纹,但是,这两把枪究竟是死者的,还是凶手特意放到他们身上的,还有待调查。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源,花洲本地能把案子做得这么漂亮的,没有。”
吕长泉:“侦查方向呢?”
张醒民:“查枪,查刀,查————”
吕长泉:“怎么,不能说?”
张醒民:“查————魏喜子。”
会议室一片沉寂。
吕长泉:“照查,上面我来做工作。老金,你看呢?”
花洲市公丨安丨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金启明:“我同意老张的看法,另外,我觉得,虽然没有根据,两个案子目前看起来也没有任何关联,但是,我觉得查蔡老三案的同时,可以再一次大规模调查陈庆来案。”
提到陈庆来,会议室更是一片沉寂。
张醒民:“金局,一起查肯定没问题,但是陈庆来案我比较倾向于本地人作案,如果并在一起查,会不会乱?”
吕长泉:“这样,主要查蔡老三案,陈庆来案也不要放松。根据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指示,我宣布‘12.12’专案组成立,我本人任组长,金启明同志和张醒民同志任副组长,负责具体侦查工作。”
吕长泉停了一下:“我相信,没有人会忘记,陈庆来同志一案的代号,也是‘12.12’,现在两年过去了,案子还挂着。我愿意相信这只是时间上的巧合,但是,我希望,两个‘12.12’不是死案。分头开始吧,散会。”
30
大会议散后,吕长泉、金启明、张醒民、涂玉天还有西洲公丨安丨分局局长饶志辉接着开小会。
吕长泉:“老张,魏喜子怎么查?”
张醒民:“查最靠近他的跟他最信任的。”
吕长泉:“那些人,你这里掌握得怎么样?”
张醒民:“基本情况都掌握。”
吕长泉:“志辉,你管西洲,查魏喜子主要由你们配合支队。”
饶志辉:“明白。”
吕长泉:“玉天的人,主要还是在东 洲排查线索。”
涂玉天:“是。”
吕长泉:“老金,查本市嫌疑人口,这次又要落在你身上。”
金启明:“没问题。”
吕长泉:“老张说的外地杀手我也很认同,但是,我总有个感觉,就算是外地杀手做的,也一定有本地人参与了外围的事,比如踩点,提供交通工具,销毁证据,甚至在现场帮助开房门,还有事后分赃。如果跟魏喜子有关,那么本地这些人也是要分好处的。现场没有线索,那只好再一次大海捞针了,所有突然发财的一个不能漏过,这几天在银行大量存现金的一个不能漏过,有前科的一个不能漏过。老金,你看需要多少人?”
金启明:“除了所有派出所民警要配合外,另外得有专人做摸排,怎么也要三百人吧。”
吕长泉:“我给你协调五百人。”
金启明:“那最好了。”
吕长泉:“上次查陈庆来案的资料有些肯定还有用,明天我就让档案处全部理出来。”
金启明:“ 这个很重要。”
吕长泉:“陈庆来案像山一样压在我身上,我早就没脸见人了,要不是想破了庆来这个案子,我已经自己提前退休了。现在出了蔡老三案,又是个大麻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认为两件事有一定关联,希望我的感觉没有错。在退休前让庆来瞑目,是我现在唯一的念想了。让我到那一天有脸走出市局的大门,各位,拜托你们了。”
31
天亮前,张醒民跟万天雄在花江边见了一面,他让万天雄主要盯魏喜子的第三保镖史魁武。
日期:2006-6-21 15:47:59
32
古国强又杀人了,他持续做恶梦发冷汗。曲笔巷十七号三楼那一个瞬间每次都出现在梦中。
当时,客厅里,因为他们已经坐了大半个小时,眼睛完全适应了四周忽明忽暗的光线。后来,蔡老三跟两个保镖进屋了,古国强盯着他们的后背,甚至清楚看见了一个线条完整的后脑,他的心脏都快蹦到身体外,不过他自己并无更多感觉,他稳稳攥着枪,“64”,消音器的前端几乎就要触到对方其中一个人的后脑勺————在客厅灯亮的刹那,他勾动了扳机。
本来按事先的设计,人都由花学农解决,根据他们掌握的,保镖每次上楼后会很快下楼,没想到这次保镖却进了屋。
古国强当然没有任何多余时间想及其它,可能是下意识告诉他,他的身家性命都系于那一击,古国强就勾了扳机,他眼睁睁看着那个粗壮的男人栽向地板,一片血光。
跟其他人一样,古国强也分到了八万多块钱,很能用一阵子,然而不祥的念头从开枪的那一刻就进入古国强心里。
他知道自己再也摆不脱了。
某晚梦中惊醒,古国强突然想到,恐怕该安排老婆孩子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了。
当然,还不是时候。
33
花学农安静地在家等派出所通知他去报到,街上整天警车呜呜响,抓了不少人。
花学农打算从派出所回来后,就送父亲去省城检查身体,虽然他跟父亲形同陌路,可是彼此都明白,他们是父子。花学农思前想后,给广西的兄弟阿良打了电话:“如果有人问我给父亲看病的钱哪里来的,你就说你借给我的。”阿良:“农哥,你有什么麻烦吗?”花学农:“没有麻烦,应该没有人会来问你,我也只是做个准备。”阿良:“农哥,你放心。你爸爸的病没事吧,需不需要钱?”花学农:“没事,兄弟。”
花学农深知父亲来日无多,但他不清楚,是给父亲治疗呢,还是陪父亲去外面游山玩水?
蔡老三案发生后第五天,花学农被叫到派出所。
丨警丨察:“姓名,性别,年龄,家庭住址,职业。”
花学农:“花学农,男,二十七岁,住花洲市石头路六十五号,无业。”
丨警丨察:“一九九一年,你为什么被判刑?”
花学农:“抢劫。”
丨警丨察:“在哪里抢劫?”
花学农:“花洲市曲笔巷。”
对照档案,丨警丨察心里动了一下:“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花学农:“不知道。”
丨警丨察:“十二月十二号,晚上六点到十一点,你在哪里?”
花学农:“我想想,十二号晚上,是跟几个朋友一起打牌。”
丨警丨察:“在哪里打牌,都有谁?”
花学农:“在古国强家打牌,还有郑威、罗五、赵平、赵安。”
丨警丨察:“古国强家在哪里?”
花学农:“塔前路。”
丨警丨察把花学农留在问讯室,自己去所长办公室汇报:“有一个叫花学农的,以前在曲笔巷抢劫过,判了两年。”
所长:“什么时候的事?”
丨警丨察:“九一年。”
所长:“发案那天他在哪里?”
丨警丨察:“说是在塔前路一个朋友家打牌。”
所长:“塔前路,塔前路也在西洲吧?”
丨警丨察:“对。”
所长:“把情况报给分局,让他们安排吧。”
花学农被留在派出所一整天,再没人理他。下午时他有点担心出问题了,但后来想,出问题应该被铐上,也没铐,再后来,他累了,还睡了一会儿,晚上八点来钟,醒了。
这中间,古国强、郑威、罗五、赵平、赵安分别被叫到不同地方问话。古国强被叫走后,一男一女两个丨警丨察到塔前路古国强家,查问刘小英。刘小英告诉丨警丨察,十二号那天,她老公跟几个朋友从下午就开始在家里打牌,那些朋友到半夜才走,她还给他们买了酒和夜宵。
刘小英身体粗壮,脸相敦厚,声音嘶哑,丨警丨察认为她没说谎。
男丨警丨察问:“你这手上黑黑的是什么?”
刘小英:“同志,我白天在街上擦皮鞋,擦了很多年了,手上这些怎么都洗不掉了。”
女丨警丨察里里外外看了刘小英的家,还装做不小心踢到了墙角一个尿桶,没有什么发现。
男丨警丨察走到古家对面的杂货铺子,跟老板老金谈了谈。老金跟他说,古国强家经常有人来打牌,他要做生意,不可能一天到晚盯人家家里都来什么人,都什么时候来人,十二号那天,古国强的老婆刘小英傍晚在他铺子里买了酒,后来晚上还买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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