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黑帮》
第22节

作者: 悬铃木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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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路口负责拦截绑匪的丨警丨察始终没看见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当晚至其后一周,小兰乡大搜捕,只抓到些偷东 西的跟赌博的。
  当晚稍晚些时候,在小兰乡尤后村三百米远的后山脚下,丨警丨察发现了那辆面包车。
  郑威是小兰乡人,童年时曾在尤前村生活过,他知道尤后村的后山,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到和源县城郊外。
  事实上案发后一个小时,他们在和源县城郊外的国道上拦到了一辆过路的省内班车,很快就回到了花洲。郑威去了农药厂,叫走了负责看守的刘建设和李毛毛。走前给韩爱国松了绑,看他自己的运气了,瞎了眼能否走出仓库被人发现。韩爱国的运气不错,摸着离开了仓库和农药厂,被人送到派出所。但韩爱国无法给警方提供有用的信息。

  花洲警方的侦查始终未能突破,也无可奈何。

日期:2006-7-26 22:05:25

  76
  古国强们在第三天的报纸上,知道那丨警丨察死了,死的丨警丨察是东 洲分局的副局长兼刑侦大队长,很出名的一个丨警丨察。古国强清楚事情麻烦了,但按原计划,他们无一人外逃。外逃多半就露了,因为呆在花洲,他们得以保全。
  陈庆来案是花洲警方办案史上动静最大的一次,光小兰乡,所有十五岁以上的,不分男女,全部被调查过滤,不用说有前科的两劳释放人员和正活跃的黑道人口了。
  事发时陈庆来身上装有发射器,他的同事录下了现场声音,但是除了陈庆来自己的声音和风声,由于距离不够,绑匪的声音非常模糊,几无价值,只能估摸出是本地人。
  可本地人多了。花洲不算四县,仅东 南西北四区,就将近五百万人口。

  到紧张气氛逐渐松弛,古国强把两把早就拆开的猎丨枪丨带到花洲钢铁厂,他事先跟老婆娘家的一个亲戚说好了,晚班时到他车间来烧点东 西。亲戚曾借过古国强的钱,没有二话把他领到车间,让了一回烟,亲戚出去了,关上了车间门。
  古国强从帆布包里拿出残枪,按亲戚的指导,拉开高炉的小铁门,把零件一样样丢入黄红色的烈焰之中。
  看着日夜悬心的枪化作虚无,古国强美美地续上了一颗烟。
  解决了枪的问题,古国强跟着要解决另一桩更大的麻烦。
  李毛毛。
  杀了丨警丨察,弄残肉票,却一分钱也没办到,令李毛毛陷入深度恐惧。

  为了镇压内心,他需要大量的粉,也就是需要大量的钱,但他没钱,常常痛得在郑威租住的房子满地乱滚。郑威根本按不住他。
  在一次又一次爆发后,终于李毛毛彻底丧失理智,他咬着牙对郑威说:赶紧去给我弄钱,否则我把杀丨警丨察的事说出去,丨警丨察挂红三十万块钱呢!
  郑威一把捂住李毛毛的嘴:畜牲!你他妈想死啊!!
  李毛毛拨开郑威的手:操,杀丨警丨察我又没份,最多参与绑架,我去给丨警丨察提供这么大的线索,不仅不判刑,还有奖金。
  郑威:李毛毛,你是我爹!你是我亲爹!!!我怕你,跟我找强哥拿钱吧,不过我可告诉你,别找事。
  李毛毛:小威,只要你们给我供上粉,我叫你们亲爹。
  古国强陆续给过李毛毛十几次钱,差点把他掏空。

  第一次给钱的时候,古国强就想弄死李毛毛,不为钱,因为李毛毛吸粉,亲爹都可以卖,总有一天会把所有事卖给丨警丨察领奖金。
  古国强只能忍着,因为风声实在太紧,杀人容易出事。
  一九九八年夏天,古国强郑威已经无法再忍,决定动手。丨警丨察查得也很松了。
  古国强骑三轮车,车厢坐着赵平,到了郑威住地,开始等客。
  从窗子后,郑威看见古国强的车来了,转身对躺在长沙发上吸烟的李毛毛说:强哥来了,应该带了钱,我们下去吧,算来你也该买粉了。

  李毛毛:哥哥,还是你了解我。
  两人下楼,招呼过后,也进车厢。李毛毛看见赵平也在,问:你来干什么?
  赵平面无表情:能干什么,给你送钱!
  李毛毛:嗬,五百,还是平哥大方啊。
  赵平:我们欠你的!说吧,去哪买粉?强哥说顺便送你去。
  李毛毛:嘿!强哥,谢谢喽!
  古国强:少来这套!
  夜色中,已经放下帘子的三轮车不疾不徐走入夜色中。
  李毛毛把钱揣进衣袋,想着即将到手的粉,高兴得开始打盹。

  也不知道三轮车走了多久,反正从西洲到了南洲,又到了北洲,到了农药厂附近,郑威下车步行,到农药厂转了一圈,回头又上了三轮车,对古国强说:可以。
  古国强把三轮车停在上次办事的仓库前,四处看看,万籁俱寂。
  古国强走到车厢后,掀开帘子:赶紧。
  三人手脚都快,转眼把李毛毛搬进仓库。
  仓库里有农药厂废弃的巨大陶瓮,以前用来装成品或原料,现在工厂倒了,陶瓮也没人管了。

  三人合力,托着李毛毛,把他顺进其中一个陶瓮,他们放手时,瓮里传出沉闷的回响。
  借助其它瓮,郑威赵平爬到瓮口,先盖上两层塑料纸,然后用绳子扎紧。
  封好瓮口,三人迅速离开仓库,上三轮车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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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回倒一点儿时间,古国强记得自己的三轮车走到西洲闹市永福路的时候,车厢传来一阵短暂的抖动,他故意转动车把,使得车厢的抖动看上去是因为他没有把好方向所致,而不会让路人认为是车厢里发生了什么异常事情。
  三轮车到永福路时,郑威跟赵平对看一眼,然后轻声叫:小毛,小毛。
  李毛毛睡得正香,没有反应。
  郑威跟赵平再对看一眼,都点点头。郑威从裤兜里掏出一条领带,金黄色。因为李毛毛被赶出家门已经多年,基本过流浪生活,跟郑威聚头后,他就住到了郑威处。所以,郑威很容易就从壁橱里拿到了李毛毛的金黄色领带,夏天了,李毛毛不系领带了。
  当时车厢里三人的位置是:郑威跟李毛毛坐一边,赵平坐他们对面。

  郑威掏出领带后,将领带仔细地从李毛毛脖子跟车厢壁的空隙穿过。这时赵平已经站起身。郑威发力拉紧领带的同时,赵平扑到李毛毛身上,右腿压住李毛毛双腿,双手分别卡住李毛毛的手和肩。
  李毛毛的腿乱踢了几下,眼睛无力地看着眼前的赵平。
  大约两分钟后,一切复归平静。

日期:2006-7-27 22:2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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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感到出事了的是刘建设。
  虽然大半年时间里都风声很紧,但古国强、郑威、赵平、李毛毛、刘建设一个月总会碰头一次,有时赵安也一起来喝喝酒。他们在一起决不谈案子,仅仅吃喝玩乐。
  夏天刚开始的时候,刘建设发现聚餐不见了李毛毛,就问古国强,古国强说不知道,又问郑威,郑威有点支吾,然后说不知道,可能去外地了。郑威不可能不知道。刘建设猜测出事了。
  刘建设已经三十多,曾经娶过老婆,还没生孩子就离了,刘建设兄弟姐妹众多,但父母双亡。从呱呱落地到成人自立,刘建设几乎未离开花洲一步,而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十二号那天,他给肉票家人打电话,跑遍东 南西北四区,心里有一种奇异感觉,他感觉一己之身所付的花洲,对自己来说竟是如此陌生。
  丨警丨察案发后,刘建设经常没有目的地在街巷里步行,心头的陌生日益纠缠,令他茶饭不思。
  当刘建设判断李毛毛是被古国强们弄死后,他于一个轻雾淡薄的早晨,背着一个挎包,消失在花洲港的码头。
  没人知道刘建设去了何方,不要说古国强们,连刘建设的兄弟姐妹,也从来没收到过他的只言片语。
  唯一心中存疑的是刘建设的大哥刘建国。清明、忌日或者春节时,刘建国会不定期给父母扫墓,偶尔,他能看见父母的墓已经被清理过了,草也拔净了、土也夯实了。他问了其他弟妹,他们都说还没去扫墓,刘建国想这是弟弟刘建设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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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爱国陈庆来案,古国强、郑威、赵平曾详细分析过一次,结论是:往后无论如何,只要发现丨警丨察参与,马上无条件停止办事。
  古国强:事情主要怪我,我太自大了。
  郑威:强哥,其实当时我们应该拿了钱再跑。
  古国强:放屁!那我们早就是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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