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警察》
第26节

作者: 北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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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去政府做宣传工作,更好啊,百姓不相信我们丨警丨察,但却相信记者,你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找一些有正义感的记者,深入调查取证以前反悔的企业、群众,从而揭开笼罩在山城上空的黑幕,也许能够帮助我们重塑山城警方的形象。
  “至于我,你不用担忧,我相信是非自有公论。我会出去的。”
  方圆在听了庄严的开导后,恍然大悟,有如拨开云雾见青天一般,这是个好主意。
  果然,方圆一到市政府的宣传办公室工作,就找到了自己高中时的同学,现在已是 《 山城晚报 》 资深记者的柯路。柯路狂追了方圆若干年,知道方圆眼中只有同是同学的庄严,也就作罢了。这些年,凭借着手中犀利的文笔,他为民请愿,为企业护航,为经济发展献策,尤其他写的《 纵论落后城市——山城跨越式经济发展方向 》一文在国家级的大报上发表后,影响巨大,他也被 《 山城晚报 》 当成了宝贝级别的记者。

  柯路对前段时间该报副主编井省写的揭露鞭挞警方的两篇文章不以为然,在柯路的心中,经济的跨越式发展离开公丨安丨机关的保驾护航是不可想象的。
  方圆找到他,把自己的思路一说,二人一拍即合,他早就有意想写上一篇山城黑恶势力成为山城经济发展的最大毒瘤这类的惊天文章,如今有方圆相助,让柯路喜上心头,何况方圆还是他的梦中情人、心目中的偶像。
  方圆经过这些年的历练,也已经成熟了。要实现他们的计划就必须避开黑恶势力的耳目,秘密地进行调查。
  二人往往在下班后成双结对地在各大企业、街头、巷尾出入,宛如一对情侣,也让张天清大为放心。
  方圆自然更忘记不了庄严的事,在庄严的刑事拘留还有五天左右就面临起诉的当口,她直接去了舅舅的办公室。张天清最近似乎特别忙碌,平时根本就见不到他的影子。
  “舅舅,庄严的事怎么样了?你可给我打包票了,我调走后,你就帮忙摆平庄严的事。如果庄严真被辞退,我可不干啊!”
  张天清抬头有些纳闷地说道:“你近期不是和报社的小柯不错吗,怎么又想起庄严这小子了?”
  “舅舅,这哪是哪啊!”方圆撒娇地摇着他的胳膊。
  张天清无奈地说道:“方圆,我听高开先说,庄严还有其他问题需要查明,尤其是他与雷氏集团中的胡姬关系非同一般,现在还不能放!”

卧底丨警丨察21(3)

  方圆惊讶道:“你们不是说雷氏集团不是黑恶势力吗?怎么又把他与胡姬扯到一起了?人家以前是正常恋爱,这难道也能成为你们的理由?”
  张天清冷冷地说道:“高开先的意思是,在胡姬被关押期间,与庄严似乎有过多次秘密接触,怀疑他与胡姬有什么秘密交易。如果雷氏集团真是黑恶势力的话,那么庄严就有与雷氏的重要人物胡姬私通的嫌疑!”
  方圆的脸一下子涨得血红:“你们这是什么逻辑?我看你们是在为雷氏集团做事,是怕胡姬给庄严泄露了有关雷氏集团的秘密吧?你们凭什么以莫须有的罪名不放庄严?庄严打人一事,也经过调查,受伤那几人是寻衅滋事在先,庄严只是抱打不平,下手重了点而已,但也绝对够不上逮捕的条件。”
  张天清沉下脸:“方圆,你胡说什么?庄严这起案件是一起民愤极大的事件,如果将庄严轻易释放,只怕山城百姓不会善罢甘休,又要生出不小的事端。怎么又给雷氏集团扯在一起了。”
  方圆也寸步不让,说道:“如果你们不放庄严,我就要让世人都知道真相,我要山城百姓都知道庄严为什么打人,他打的是什么人,如果山城百姓知道庄严打的人就是黑恶势力的爪牙的话,如果山城百姓知道查破这起案件的两个大英雄被黑恶势力陷害打击报复的话,我相信山城人民的眼睛是亮的!”

  张天清一怔,马上意识到方圆的话带来的后果是可怕的,难怪这几天她与报社的小柯走得这么近,如果以小柯的名望和文笔,真的在《 山城晚报 》 刊登上这样的文章,只怕又将在山城掀起一番滔天风浪。老奸巨猾的张天清立时堆上笑脸道:“方圆啊,舅舅是分管山城宣传的副市长,你这不是给我添麻烦吗?我看这样吧,我给高局长打个电话,看他能不能想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张天清一转眼珠,笑道:“方圆,对了,高开先说庄严与胡姬的情况你最了解,他们单独接触时,你是不是知道?”
  方圆哼道:“说他们单独接触那是胡说八道,提审胡姬是所领导和专案组领导批准的,是由我与庄严共同提审的。”
  张天清道:“胡姬都说了什么?你既然在场,你说给我听,或许我能帮上忙,让高局长放过庄严。”
  方圆救庄严心切,也觉得应该把当时的情况给舅舅说一下,舅舅毕竟不是外人啊。所以,她回忆道:“其实他们并没有说什么,我与庄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胡姬似乎想起当年与庄严的感情,只是说不想给庄严带来杀身之祸,因为看守所和我们公丨安丨内部到处都有雷氏父子的眼线之类的,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
  张天清心中咯登一下,陡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胡姬如此说法,无疑就是告诉警方,雷氏集团确实存在着严重的黑恶势力,如果这个女人一旦被公丨安丨机关所利用,只怕包括自己在内都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只是淡淡地说道:“这没有什么啊,为何高开先拿着鸡毛当令箭,这有多大的事啊!对了,你们当时是录音还是记录?”
  方圆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舅舅的反常情绪,认为舅舅既然如此说,想是答应帮忙救出庄严了。于是,她迟疑了一下说道:“没有录音,我记得庄严似乎做了个记录。”
  张天清依然不动声色地淡淡说道:“这就好办了,你们审问犯人不是都归入卷宗吗?只要查一查卷宗不就证明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吗?这么简单的事,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卧底丨警丨察21(4)

  方圆见舅舅如此表态,心中大定,她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舅舅,我记得没有来得及归卷,邢剑所长就出事了,我们的专案组也撤销了,雷大鹏和胡姬就被无罪释放了。”
  张天清点头道:“方圆,放心吧,既然没有归档,说明这个记录就在庄严手中,让他交出来一看不就得了。没事,我保证庄严很快就没事的。你去吧,我在忙着哪!”
  方圆虽然经历过了许多事,开始变得成熟,但她毕竟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对方又是她嫡亲的娘舅,她救恋人心切,一时丧失了警惕,竟然把当时庄严再三叮嘱她不要告诉任何人的话忘记了。
  见舅舅答应帮忙救庄严,方圆的心情好了起来,她哼着歌离开舅舅的办公室,突然她心中涌起一缕不安的情绪,一时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停下了脚步,又扭转头,不放心地看看舅舅:“舅舅,你可不要骗我啊!”
  张天清笑道:“小丫头,连舅舅也不信任了,去吧,放心好了!”
  方圆放心地走了,然而这缕不安的心情一直隐在心头挥之不去。
  她哪里知道,她的舅舅在她走后不到一分钟就彻底地出卖了她,而胡姬与庄严的生命也立时陷入了危机之中。

  张天清清楚得很,胡姬作为火麒麟俱乐部的副总,一旦反水,她给山城的政坛带来的后果将绝对是灾难性的!
  张天清脑袋上的汗水,在方圆走后就如雨般地洒下。他匆匆拿起电话,走进内室。只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开先,是我。你必须立即……越快越好……对,必须找到!……我等你的消息!雷氏方面……我负责联系……但最好是我们先找到证据再说……”
  也许张天清没有想到,在外室还坐着他的秘书小史,小史名叫史再印,是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学生,属于省委选派的优秀大学生。据说因为德才兼备,表现极其优秀,才被众人眼中未来的市长张天清选中当了贴身秘书……
  22
  庄严被关押在看守所中,一关就是一个月,他犹如关在笼子中的怒虎,他已经出离愤怒了。

  他不知道外面的一切情况,他拼命地敲打着铁窗,就是想让当初的这些战友抓紧提审他。可是,没有人敢理会他。因为高开先副局长专门吩咐过,不允许任何人与庄严接触,否则直接以辞退处理。
  庄严无奈,犹如大病一场,近期他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经常做些奇怪的噩梦。一会儿梦见自己被追杀,一会儿梦见邢所长满身是血,有时,他甚至梦见自己和胡姬暴尸荒野,任野狗啃咬自己的躯体……
  他常常在梦中惊醒,再也无眠,独坐到天明。
  这一天,他终于盼来了提审他的机会。
  当他满怀渴望地走进审讯室时,他突然就对上了一双阴森可怕的眼睛——提审他的居然是副局长高开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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