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们赤裸的如此彻底》
第11节

作者: 开一世花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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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动不如行动。忘了这句话最开始是从哪传出来的,反正很早就知道它。但是知道和领悟往往是两回事。很多事情不去实践我们很难领悟。然而等到你真正领悟的时候,很可能已经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机会就在眼前有几个人能把握住?
  天使就能。
  左面一个空挡,天使从我身上跃下。
  助跑,摆腿,抽射!
  生活就是如此奇妙,无数的偶然拼凑成一个个必然。如果我们不放假,如果我们不踢球,如果没有那个空挡,如果天使不助跑,如果天使不抽射,如果球不是没气的……

  天使的触球角度有些问题,势大力沉的射门踢在球上,却让天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就这样,天使诡异的把自己的小腿弄骨折了。
  天使痛苦倒地,泪流满面。
  看着这个无数次出现在我梦境中的场景,我突然感到一股让人目眩的幸福。此时此刻我真恨不得上去狂踹他的脸。
  当然我没有,毕竟我是一个善良的人,高尚的人,怎么会趁人之危呢。
  好吧,我承认,是棍拉住了冲动我,让我先救助伤残人士。
  我和棍手忙脚乱的抬起天使,打算把他弄到医院去。
  “天使坚持住!”棍鼓励道。
  “恩。”天使坚强的回答。

  “天使疼吗?”棍又关心道。
  “没事。”天使虚伪的回答。
  “天使你会死吗?”我幸灾乐祸道。
  “……滚!”天使大吼。听他这句话的底气,保守估计他还能再活五百年。大家都放心了。
  又走了几步,棍叹了口气。

  “天使,你真该减肥了……”棍双臂酸痛,无奈的说。
  “……”天使再次泪流满面。

不是插曲的插曲 二十一

  如上所述,我们千辛万苦完成期中考试,并且胜利会师在操场上,结果天使一个不小心,弄折了自己粗壮的小腿。
  这告诉我们,我们最大的敌人,其实是自以为大功告成后放松警惕的自己。
  这还告诉我们,粗如天使的腿,也是会断的……
  天使特意告诉我:“我生病你就得来陪我,要不你的下场就和我的小腿一样。”
  医院里充斥着一股来苏水消毒液的味道,给人以医院很干净的错觉——其实各种病毒都在周围潜伏着,等待着时机去感染哪个倒霉蛋。

  就像人一样,你看着憨厚可爱英俊漂亮,内心深处不一定有多卑鄙多猥琐。
  比如天使,看着一脸正气,欺负我的时候却没有一点良知。这直接导致我每当看到抗战题材文学作品里面丧尽天良的日军时,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天使的身影。
  “阿姨好。”我走进病房,对天使他妈妈说。
  “这孩子真好,天使病了还来陪护。”天使妈妈笑的合不拢嘴。
  “呵呵。”我也跟着傻笑,心里说:“阿姨你怎么生出天使这么个败家孩子,唉,你以为我想来陪护啊??”

  “你们小同学先聊吧,我出去走走。”天使妈妈善解人意的找个借口离开了。
  不管怎么说,有家长在就是会或多或少的尴尬和拘谨。
  所以我看到天使妈妈走出病房门口,我立刻大咧咧的坐到天使旁边,拿起一个香蕉不客气的开始剥皮。
  “贱人!”天使看着四肢健全的我非常不爽。
  “想吃不?想吃哥给你剥一个,哈哈。”我嘴里咀嚼着香蕉,含糊的说。

  “靠,看你我就想小便!”天使愤愤的说。
  “你不是腿折了吗?怎么肾也不好了??”我非常好奇。
  “别扯淡,去帮我叫护士,问问我现在怎么上厕所。”天使可怜兮兮的说。
  我看着天使腿上的石膏,胳膊上的点滴,不禁也好奇起他如何上厕所这个问题,总不能尿床上吧?
  我把香蕉皮扔进垃圾桶,屁颠屁颠的去找护士。
  路上我就想,护士会不会给天使一个大邦迪或者纸尿裤呢?
  事实证明我实在是年幼无知,居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小便器”这么犀利的工具。

  小便器简单说来就是一个漏斗后面接一根长管子,鸡鸡放到漏斗里,然后尿会顺着管子流到马桶里。
  我看着这个精致的小便器突发奇想,问护士道:“阿姨,女生没有鸡鸡怎么用这个小便器啊?”
  “……”阿姨听完我的问题脸色发白,没理我,一转身走了。
  我尾行护士,不,尾随着护士走到天使的病房,兴奋的想看看天使如何使用小便器。
  天使羞涩的脱下裤子,把小鸡鸡对准小便器。
  我和护士阿姨一起注视着他。

  天使闭眼,做聚精会神状,眉头时而邹起一下,显得十分用心。
  有些东西,你明明已经酝酿了许久,到了关键时刻它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比如此时此刻天使的小便。
  前一刻还嚷嚷着膀胱要爆炸的天使此时用尽全力却还是尿不出来。
  这也告诉我们,我们常常低估了自己承受能力的上限。

  “阿姨,你先出去吧……”天使低声请求。
  “那好吧,别弄得哪都是!”护士阿姨也感到不耐烦了。
  “……………………哗”在少了护士阿姨炯炯目光的压力后,终于,天使的小便潺潺的流了出来,他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
  我赶紧把护士阿姨叫回来让她取走小便器。
  “阿姨,那他要是大便怎么办?有大便器吗?”我问收拾东西的护士阿姨。

  “……”护士阿姨无语,转身离去,泪流满面。

不是插曲的插曲 二十二

  生活就是如此公平,让你看到清晰精彩的世界,也让你近视;让你听见美妙动人的旋律,也让你失聪;让你自由畅快的奔跑,也让你骨折。
  天使拄拐蹒跚来到教室的那一刻,我更加深刻的体会到这个道理。
  当时班级一片沉静,每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残疾人——天使同学,惊讶于这个平时沉稳端正的有为男少年今天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天使双拐向前伸出,拐尖沉重落地,激起地上积淀已久的灰尘。天使轻巧向前一荡,硕大的身躯如燕子般轻盈飞起,而后轰然落地,更多的灰尘扬起。清晨明媚的阳光下,是天使略带一丝笑容的脸庞。
  残疾人竟然也如此乐观!那一瞬间,天使周围飞舞的灰尘仿佛幻化成万道霞光,而天使宝相庄严!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掌声雷动。同学们的掌声中饱含着对真的猛士的崇敬之心。
  天使的脸红了一下,淡然一笑,又是双拐向前伸出。
  “咣!”天使不知道是得意还是害羞,向前一荡的力度居然没有掌握好,肉丸般的身子撞上了叶的桌子。叶的书凌乱的撒了一地。
  “哈哈哈。”我大笑。
  “对不起。”天使低声说,一脸的诚挚的歉意。

  “没事,你是残疾人嘛。”叶八字眉一扬,同样诚挚的说。
  天使听到“残疾人”这三个字,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只是继续向自己的座位荡去,留给我们一个落寞的背影。
  “我找好替我开家长会的人了,哈哈。”武强壮志得意满的对我说。
  “保险吗?”我觉得这事儿实在有些离谱。
  “必须的,我一手操办,绝对没问题。为这事儿我从开学就开始攒钱了!”武强壮自豪的说。

  “……”看到武强壮这么深思熟虑,我无话可说。
  离下早自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班主任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榜单。班级开始骚动起来。
  “这次考试,有些人考在前面,有些人考在后面。”班主任在讲台上神色庄重的说出这么一句废话,我们在下面敬畏的听着。
  “希望考在前面的同学再接再厉,下次不要考到后面,希望考在后面的同学不要气馁,下次争取考到前面。现在发榜单。”班主任再次废话后分发榜单。
  班级里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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