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斋(小小短篇系列)》
第16节作者:
淡淡天蓝 ——不知是何方神圣,伪托了月容的形貌以促成这桩美满的婚事,真是世事无常,神鬼不测,莫过于此了。
日期:2009-4-18 9:08:00
34、替代
住在葛州城外的人都知道,凉水河那一带最多水鬼——凉水河风高浪急,常年有人在渡河时溺死在河里,所以一入夜,河边总是鬼影憧憧,鬼声啾啾,常有走夜路的人不明不白地死在河边,传说是被水鬼缠上作了替代,渐渐地入夜后这一带就很少有人敢再行走了。
不过世事总有例外,此时魏本南就踏着月色,急匆匆地走在葛州城外,前面不远处,正是那条凶名昭著的凉水河。
当然魏本南也听说过关于凉水河的种种传说,所以走归走,一颗心却七上八下,生怕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正左顾右盼提心吊胆的时候,忽然肩头被什么东西“啪”地打了一下。
魏本南跳起来差不多有三尺高——回头看,昏暗的月光下隐约可见是一个中年男子,此时正不住地打拱作揖陪不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吓着先生了……”——看对方这样,魏本南也不好发作,只能小声地埋怨了几句。
那个中年人自称叫李叶,是贩货的客商,因为赶路错过了宿头,见此处十分荒凉,所以想在路边等人经过好结伴同行,谁知等了半天也没人来,好不容易看到魏本南,一时情急,不及开口先拍了他肩头。
“喔……”魏本南见他说话斯文有理,才慢慢松了一口气,道:“这条路一到晚上就没人走啦,你今天是运气好遇上我,不然你等到天亮也不会有人来的。”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闲聊,魏本南说起凉水河边种种可怖的凶事,李叶奇道:“却不知魏兄有什么急事,在这里涉足险地赶夜路呢?”
魏本南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前两个月问朋友借了五千钱做生意,本来生意不好,想过几个月再还的,今天吃晚饭的时候才听人说起朋友的母亲生了急病,病势危急,却无力医治,所以才连夜给他送钱去。怕只怕送晚了,老人家因此而不治,那我可要为之终生不安了,凶路不凶路的我也顾不上了。”
李叶听了,默然不语,魏本南见他忽然冷淡起来,也就不再多搭讪,两个人一路往前行去,那李叶仿佛路途甚熟的样子,遇上坑洼之处,都能预先一一指明。行了小半个时辰,总算平安走过了凉水河,前面岔路口已经能隐隐看见村落了。
魏本南正要问李叶接下来意欲何往,李叶忽然止步道:“我就送魏兄到这里了。实不相瞒,我其实就是这凉水河里的水鬼,今天本来是想到路口截一个替身的,但听魏兄的一席话,象你这样诚心实意的人真是难得,所以一路护送魏兄来此,现在已经出了险地,你我就此别过。魏兄以后也千万别再在凉水河边走夜路了,遇上别的鬼,未必能象我这样心软。”说着奄然而灭。
日期:2009-4-18 9:17:00
35、秘戏
海丰的寺庙里多狐狸,这是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的,路过这里的行人,常常冷不防就会遭到飞石扑面的戏弄,要不然就是头上无缘无故地落了一堆鸟粪。如果有人因此破口大骂,那么,就更会有一团泥土飞过去塞住嘴巴,弄得人哭笑不得。
不过这些狐狸对于新近借在东厢设帐授徒的李学究还是比较客气的,倒是从来没有去挠过他的安宁。大概是这些畜类对读书人也还有几分敬重的缘故吧。
后来李学究渐渐也听闻了此事,光起火来,自告奋勇地跑到佛殿前,指天划地,把那些狐狸厉声呵责了一通。
说也怪,从李学究骂过之后,那些狐狸似乎一下子都销声匿迹了。乡人们都说这可真是邪不压正,李学究到底是有大学问的人,连狐妖也要让他三分,李学究一提起此事,就面有德色,沾沾自喜。
到月初,那些学生们的家长照例到东厢来探视李学究,顺便给付下个月的束脩。有人又提到了此事,李学究自然大吹大擂一番,正手舞足蹈讲得过瘾的时候,忽然从他的袖子里掉了一卷东西。不等李学究弯腰,站在他身边的学生已经捡起了它,顺手翻开一看,所有的人都脸色大变——只见上面绘制着无数赤裸男女,肉体横陈,姿势千奇百怪——分明是一本春宫秘戏图册。
李学究的脸一下子红成了秋天的柿子,家长们也都阴下了脸,纷纷告辞了。
第二天,一个学生也没有来上课。李学究自知无脸再待下去,夹着铺盖灰溜溜地走了。
——狐未犯人,人乃犯狐,已属不智之举,偏偏自己又所行不端,一下子就被抓住了痛脚,李学究此举真可谓是自取其辱了。
日期:2009-4-18 9:34:00
36、奇谋
黄之楚最近不知撞了什么霉运,不顺心的事一桩接着一桩。
先是黄之楚外出会友回来,竟然发现在书房里藏着一个年轻俊俏的小白脸,揪送到官府,有人认出那是县里出名的浪荡子张一郎。虽然张一郎一口咬定自己溜进黄家是想顺手牵羊——可看看张一郎身上:簇新的缎袍,梳得油光溜滑的头发,脸上还敷了香粉,分明一副密期幽会的样子,哪里是象作贼?只是无凭无证,县老爷没办法,也只好打了张一郎二十杖敬诫而已。
黄之楚的念头自然就转到了自己新婚妻子蔡氏的身上,回家去一问,蔡氏呼天抢地地直叫冤枉,说自己连张一郎的面也没见过,怎么会有什么奸情?偏偏那张一郎放出来以后,隔三岔五地在黄家门口转悠,黄之楚是个急性子的人,一怒之下,就把蔡氏休回了娘家。
正余怒未消,隔了两天,蔡家竟然到县老爷面前呈了状子,说黄之楚无故休妻,两家官司打得难分难解。最后县老爷烦不胜烦,判决让蔡家以后自嫁自女,黄蔡两家永无干系。蔡家为了出气,当日便招来了一大群媒婆给女儿作媒,不上半个月,蔡氏就改嫁了本县另一个富户施明夏。
黄之楚无端端丢了一房妻子,事后回想起蔡氏的温柔美丽,心头不禁也渐生悔意,但木已成舟,黄之楚只好叹了一口气,索性借着做生意,出门远赴广州散心去了。
再回家中,已经是一年以后。还不等黄之楚踏进家门,一群相熟的邻居就把他拉到了衙门口——高台之上,正在官卖罪女。见黄之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邻居们就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原来一年前,张一郎白昼入室,蔡家改嫁其女……种种情事,竟然是早有人算计好了的。始作俑者,就是黄之楚的远房族兄黄之湘。
原来蔡氏本是城中出了名的美人,在闺中时求亲者众多,蔡氏的后夫施明夏也曾是其中一人。施明夏和黄之湘本来熟识,一日无意中说起自己除了蔡氏,再也看不上别家女子。黄之湘见有利可图,便为他筹划。先是贿赂张一郎,让他大白天的穿着整齐,找机会溜进黄家,故意挑起黄之楚的疑心。等黄之楚果然受不了激休了蔡氏,又挑唆蔡家去状告黄之楚,让蔡黄两家势同水火再无破镜重圆的余地,一连串的计谋使下来,果然让施明夏如愿以偿。
事成之后,施明夏重谢了黄之湘,黄之湘却贪心不足,教张一郎反噬施明夏,以到官府告发相要胁,施明夏无奈,陆陆续续又付了不下千金给黄之湘。
黄之湘正得意,谁知张一郎因为和他串谋的缘故,常常出入黄家,竟然得隙引诱了黄之湘的独生女儿蕙春,私奔逃走了。黄之湘急怒攻心,一气而死。黄妻奈不得寂寞,很快改嫁他人,黄之湘从施家诈来的银两,正好作了黄妻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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