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我手中的一杯红酒》
第25节

作者: 决不低头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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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急赶到温州,我找到了几个专门做礼品的厂家,和他们一联系,才知道他们的报价居然会比我们以前的进价每克便宜一块五左右,而且深圳广州那边的公司接到单也几乎全部是在这边加工的。远方明明知道这些却还是选择在广州公司加工,那其中就只有一个原因,他们已经结成了谁也离不开谁的利益联盟。
  厂家很敬业,我一到酒店他们老板就亲自来接了。我问:“我们需要三百个礼品银币,要求在三天内加工出来,您看有没有把握交货,如果可以,我通知财务打钱,价格就按你们的报价少两毛。”老板直摇头,“价格我们还可以谈点,但三天内我没有办法交货。工艺这样复杂,你知道这些东西都要开模的。”我马上要求下车,说另外再找一家,我现在就是要抢时间。老板看到我诚心诚意要做。还是有点动心了。说:“我想想办法在三天内给你做出来,但价格最多少两毛,好不好,成就可以做,再不成我也没有办法了。”温州人很精,但做事还是很讲游戏规则的。我痛快的答应了。到了他们厂里,他们马上就按我们的设计图纸开模,安排个人三班倒,昼夜不停的加工。第一晚我就没有回宾馆陪着他们在车间加班。

  第二天早晨琴姐打电话过来说那个公司的人找到了,他们同意还是按那个价格做,但要延迟交货。我问:“远方不是说人跑了吗,怎么现在又找到了,可以做了,我这边已经在开工做了,怎么弄啊。”琴姐要远方接了电话,远方解释说那个公司老板是出去筹集资金和召集技术人员去了,没有卷铺盖跑掉,他理会错了,那个人还是想再做,不过要延期。如果不在那做的话那九万多的预付款对方全部不退。我一听就来火了,世上还有如此窝囊的采购,还有如此不讲道理的人。我就告诉远方我已经在这里做了,你那边铁定不能再做,其他的事我不管。我也不想和他正面冲突,把这个事和李军说了一下,要他和孙总汇报,我这边保证三天完成,请财务即刻打款。

  我准时将产品打包空运到长沙后回了公司。远方和琴姐都已经回来了。孙总把远方李军和我都叫到了办公室。孙总先对远方说:“小远,我今天不想说你什么其他的多话,现在也不管你和广州那边的人是什么交易,我只交给你一个任务,把那九万多追回来,对方违约在先,凭什么扣我们的预付款。再有一件事,我也可以坦白的告诉你,昨天我收到了一个陌生邮件,是你和配套单位的QQ通话记录,上面记录了你索取回扣的一个事例,看来你的胃口还挺大的。这些都不说了,你辜负了公司和我对你的信任,你把那九万多追回来再结清工资走人吧,我不会为难你,但我们互相保留诉诸法律的权力。”孙总说得很痛心。远方面如死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李军则轻蔑的哼了一声。

  远方收拾好东西,走过我的办公室,低声对我说:“童真,我走了,以后轮到你了。”我说:“远方,谢谢你提醒,我要走不会这样走,我不会这样做人做事。但你相信我,那份邮件不是我发的。”“我知道是谁,我相信你。再见。”远方提着行李走出大门,除了琴姐以外几乎没有一个人出去给他打一个招呼。我心里也透出深深的寒意。
日期:2010-10-06 00:55:40

  随着一股西伯利亚的寒流扫荡三湘大地。长沙已经真正进入冬季了。
  湖南的地形南阻五岭,北临大湖,冬季来自北方的冷空气长驱直入,而暖湿气流则徘徊在广东以北,迟迟不能北上,导致湖南的气候冬天极冷。我穿着一件羽绒衣还觉得冷得直打哆嗦,坐在办公室里,心头觉得特别的失落和惆怅。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随便点开几个网站看看,总是莫名其妙的看不进去,坐立不安。突然想起好久没有和兰兰联系了。就给她发了一个短信,没有信息报告。手机不知道没有开机还是无法接通。再拨她的手机,里面传来话务员悦耳的声音“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连续打几次都是这样。怎么回事,她的手机从来不关机的,而我也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了。整个一上午我如坐针毡,中午一下班,我匆匆赶往她以前做事的店里。

  中午他们那种店子是不营业的,我进去时只看到两个小妹坐在大玻璃镜前在闲聊,下面放着一个大包袱。她们都认识我,看到我进去都低着头不出声。我问:“兰兰还没有来上班啊。”两个人还是不说话,我知道情况有点不好。急着问:“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啊。”一个瘦瘦的小姑娘才眼眶红红的回答我今天老板娘打电话到她家里去了,她家里说她前天出了车祸,挨了一天,昨天已经离开了,一直到死都是昏迷的,没有说一句话。老板娘把她用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了。准备扔掉,工资结算了,想找个人给她捎回去。听到这个消息,我站在那里,好像全身被冰冻了一样,泪水刷地就滚了出来。这个苦命的女孩,这个苦命的女孩!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走了就走了,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我还要带你去吃西餐的,带你去风光带散步的。兰兰!一句话我都说不出,我翻着包袱里她留下的几件旧衣服,护肤品,牙膏,牙刷………心如乱麻。老板娘出来了,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很好。把她还没有拿回去的八百块工资给我,叮嘱我一定亲手交给她父母。我不能说话,只要一说话我想我可能会哭出来。只是一个劲点头。我拿好那点钱,和兰兰用过的物品,直接打的往西站去了。

  在路上我给孙总请了两天假,孙总意思现在很多事,但听到我不可置疑的要休假,还是答应了。一会李军打电话过来,口气很硬,说现在等着一个设计单出来,而我这个时候又请假,零零碎碎说了一堆。我不等他说完就挂了他的电话,干脆关机了。
  到了西站,我坐上了到常德的大巴,下车后,根据老板娘告诉我的地址,再转车往桃源。我一路走走问问,等到天黑了,我才找到兰兰的家。
  她家是一栋土砖的平房,外面没有粉刷。但里面干干净净的。
  家里只有堂屋里亮着灯,一对五十来岁的夫妇垂着头坐在那里,根本还没有从丧女之痛中解脱过来。我默默的把兰兰的衣物放在屋里,把那八百块钱放在她妈妈手心。她妈妈小心的问:“你是我家兰兰的男朋友吗。”我点点头。泪水再次涌出来。看到我流泪,两位老人更是嚎啕大哭,说:“我家兰兰懂事呢,每个月都寄两千回来,打电话都是要我们少做点,等弟弟毕业了就什么都好了。呜呜。这次回来,她一定要到常德学校去看看弟弟,回来时坐摩托车被大车挂了。兰兰,你为什么这样苦的命啊。”

  因为乡里的规矩,未上年纪的人去世后不能在家里放多久的时间,昨天兰兰就被安葬在她家的后山上。我要她父母带我去她的坟前看看。
  站在兰兰的冢前,北风呼呼,吹得树枝发出尖锐的啸声,更觉凄凉。想着以前活蹦乱跳,含情脉脉的兰兰,而现在一杯黄土,阴阳两隔。她孤零零睡在这荒山野岭。不禁放开喉咙尽情的大哭起来。
  夜晚,男人的哭声真可怕,不错,男人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日期:2010-10-06 09:15:48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感觉如同在梦中一样。
  总感觉兰兰不应该就这样,也不会这样离去。但一清醒,事实又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兰兰走了,真的走了。
  我想到生命居然是如此的脆弱,阴阳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短促。那么我们所追求的生活和理想算什么,最珍贵的生命恍惚间只是南柯一梦。那到底什么才是有意义的,我开始漠视死亡和存在的意义。
  在公司,现在配套这一块已经全部交给琴姐了,李军成为了实际上的第二号人物,虽然时常对我有不满的言语,或者在孙总面前点点火,但也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也许由于我自身的自暴自弃使他认为我对他的权利核心没有很大的影响,所以在短时期之内我们也没有什么冲突,就这样平静的相处着,公司也还是红红火火的发展。
  晚上吃过晚饭,琴姐告诉我,婷婷和唐能订婚了,她昨天在月湖公园碰到他们两个在拍婚纱照。
  心又觉得像被针扎了一下。酸涩的痛。
  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如此的在乎着苏婷,在乎着一些过去的或者注定要成为结果的事实,我问琴姐他们什么时候结婚,琴姐说现在还不知道。我要琴姐在喝他们喜酒的时候,记得提醒我一下,一定帮我带一千的喜礼。琴姐细心的看着我的脸色。我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和语速和她轻描淡写的谈论着这件事。
  晚上,一个人走在寒风凛冽的浏阳河边。吹得我衣袂飘飘,彻体冰冷。心中的热情低度到了熄灭的边缘。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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