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3-7 2:34:00
这时,那个汉子收掉手机,嘴唇颔动着和边上的同伴说了几句话,似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两人不约而同地朝西南方走。
我们未敢黏太紧,等离得稍远点,才起身随行。仅走了十几米,心底便即时雪亮,照这个方向,两汉子要去的地方,应该是孽镜地狱版块。
果不其然,他们走到那版块所设的岗亭处,就停下了脚步,掏钱买进去的票。
我嘀咕道:“卡车总不会开到这里面,敢情是那女人放个小假,让哥俩任意游耍呢。”
黄晴扯了我一下道:“别管那么多,跟上他们便是了。”
现在岗亭处买票的是个男子,打扮不伦不类,头戴一黄色的鸭舌帽,帽沿埋的很低,几乎盖住了他的上半边脸,身上则裹着件白大褂,有股医生范儿。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怪鸟都有,高个穿件风衣,尚属情有可原。眼下这位仁兄,也捂那么严实,确有捂痱子之嫌。
两个汉子买过票就进了“鬼蒙古包”,带去的礼盒则统统交给了岗亭处。
他们前脚刚离去,我们后脚就上了,每张票五十块,我没空儿心疼钱,一张红版百元钞直接拍在窗口柜台上:“两张票。”
从事岗亭服务的是个年轻女人,长得眉清目秀,她冲我一笑,操着官方腔道:“对不起,为保证最佳观赏效果,人数不宜过多,我们的容量上限是十二人。目前里面已有十一名游客,只能允许再售卖一张。”
这什么破规定?!我气不打一出来,可看服务人员满脸堆笑,不好意思发火,道:“能不能通融一下?”
她的语气不可置否:“抱歉,我们不能违反规定,如果两位非要同时进入的话,可以等有人出来后,再接替进去。”
我暗呸了一声,心说内部空间这么大,这批人转悠完出来不晓得什么点儿了都,那俩汉子已然进去了,指不定要进行何种勾当,实在耽误不得,只好道:“那就来一张。”
收好了票,我白着脸去看黄晴,刚才她在旁边早听得通彻,我省作解释,直言道:“我进去,你在外面怎么样?”
“别那么多事了。”黄晴不容分说,猛地从我手中抽走票据,“我去。”说完就往里走。
她身子刚越过岗亭,一道铁栅栏就横放下了,阻住了我的路。
“你在外面守着,万事小心。”黄晴
抛下话,三步并作两步,急急远去。
我无可奈何,看着她的背影从视线中匆然淡逝,心中平添了几分落寞。默默叹了口气,高个消失,黄晴也只身前行,转眼只剩我一人了。
不经意间,我发现前排那个黄皮帽还没进去,正下蹲着系鞋带,忽然就觉得不大对劲儿,好像从最开始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就算是百足蜈蚣也该完成了。正疑心瞅着,他颈部侧转向我扭了过来,然后伸手拨弄帽子,将低压的帽沿抬升了一个高度,帽子下的那张脸缓缓露出。
待我看清“小黄帽”的长相,心悠悠地沉了下去,脑海中顷刻闪出一个名字:二……二伟。
2012-3-9 2:15:00
这是二伟自那天消失后,我首次见到他,他瘦了许多,皮肤亦变黑了,要是模样再提个档次,颇有古天乐的味道。不知心理作祟还是其他因由,我觉得他眉宇间多了些不属于年龄段的苍凉。
凭我们两人以往的关系,若没栅栏挡着,我铁定冲上去给他一脚,然后指着鼻子破口斥骂。我甚至连什么词儿什么语气都计划好了,可话赶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么多天逝过,我不再简单地用一根筋思考问题了,事实说明,多疑总是有好处的。眼前这个人,他真的是二伟吗?就算真的是,那他还是以前的二伟吗?他还是那个和我一起翘课抽烟看妹子的人吗?高个救下黄晴后说的那番话,所质疑的对象分明在指向他。
“小黄帽”(暂且这么叫)似乎也甘打沉默牌,闷不做声了一会儿,无谓地笑笑就往里走。
“哎,你等等。”我见他要进去,一下就急了。
“小黄帽”装作没听见,脚下动作不停。
“二伟!”我扯着嗓子喊道。
“小黄帽”果真止了步,不过他没有回头,只是将帽沿下拉到先前的位置,然后快速朝里行进,身形转瞬间被黑暗吞噬。
我哎呀一声,叫名字有反应,应该是二伟,但为何他持这种态度?我冥思半天无果,逐渐就开始担心起黄晴来。先前追踪那两个汉子,是敌明我暗,主动权在我,自保不是难事。而现在二伟又进到了里头,形势则完全相反,按以前的行为来看,二伟极有可能会倒戈。若是三人对付她自己,黄晴再聪明,也是吃不消的。而且她毕竟是个女孩,论体力也和男人差出一大截。
我越想越不安,特别后悔让她进去了,真想不到情况那么复杂,要出了事儿扇自己耳刮子都补救不了。
我死盯着入口,想用念力催几个出来,但半个钟头过去迟迟不见人影。
心烦意乱地望了望岗亭,窗口立了个“客满”的牌位,售票女人正和一小伙子坐在室内聊天,笑的花枝招展。
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奶奶了个蛋的,拼了。
2012-3-9 2:15:00
趁着两人谈的火热,注意力不集中,我悄悄研究了一下栅栏的高度和粗糙度,接着退后几米,找准了一个位置。
翻过去!我植入这个念头,小腿肌肉一收缩,竭尽全力地往前冲。助跑很有效,给我提供了足够的前制力,我握住铁管用手臂将身体抬升起来。眼瞅着要完美“越狱”,可惜脚尖抻得不够高,在栅栏边上一蹭,我整个身子就歪着翻了下去。千钧一发之际,连忙用手撑住了地,不然下巴壳子非碎了不可。
顾此失彼,先着地的手掌给摔了个实诚,手腕都不会弯了,其他部位也是疼痛一片,我止不住地呻吟,心道我果然不是高个,没他那般身手。
“你干什么?”左边一声暴怒,我大叫糟糕,被发现了。
头也没敢回,用最快的速度告别大地,忍着痛往前飞奔,几秒就进了“鬼蒙古包”。
短时间从明至暗的转场,光感反差太大,我眼里尽是黑斑,路况什么的就全然不顾了,蒙着头朝深处跑。
刚才摔得很重,全身疼得利害,我每跑一步就要吸口冷气,虽步距挺大,可速度不见涨。很快地,我便听见后面追至而来的脚步声,暗暗叫苦,完了逮住肯定一顿暴揍。
慌不择路之时,见前方是座人工搭建的小木桥,赶忙委身躺进桥下。
不消片刻,后面的人就到了,是那男人和女人一块追来的,他们到了桥前就停下了,看样子不准备再向前追了。
“他妈的,兔崽子跑这么快。”男的呼哧呼哧地直喘气。
我奸笑,那是当然,爷什么场面没见过?当年在乡下偷红薯时,几条狼狗连扑带咬的早把腿脚练出来了。
“完了,怎么办啊?”女人带着哭腔道。
我心说不至于吧,才五十块钱而已,忒矫情了,回头爷出去补给你。
男的歇了歇口,道:“这是他自己选的,怨不得咱们,回去找人收尸就行了。”
我微微一惊,还没琢磨透他话的意思,就听那女人幽然叹了口气:“偷遛进来的这一个,没有那东西,不知会怎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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