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目送她远去,却依然明亮着黑暗。
鲜花盛开的季节里,我们都隐约地知道,这一别,就是天涯。
向着林若兮车子离去的方向,我默默地送上祝福:若兮,你一定要幸福!有些事情,或许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我们,谁都不要再忧伤。
坚强地赶路,或许是对生活最好的诠释。
日期:2008-9-27 10:25:44
143 ——烛光里,等你回家
怀着一份复杂的心情回到家时,整个房间里面,却是一片寂静的昏暗。
惟独客厅的茶几上,摇曳着一簇温暖的烛光:小米穿了一件棉质睡衣,正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翻看着着我们外出时的照片。一张一张,乐此不疲。
我心中一扯,暗地里满是歉意。
顺手摁向开关时,灯却亮了。却并不是我所想象的停电。
“叔叔回来了?热水已烧好,睡衣就放在洗手间,要不先洗个澡吧。”小米见我回来,一边起身说着一边拿了我的茶杯走向厨房。
“哦,好的。你回来很久了吗?晚饭吃过了吗?”我说着便走向洗手间。脱衣的间隙里,听了她在外面应着:“恩。早就在公司吃过盒饭了。”
打开淋浴龙头,水便倾泄了下来,将我从头到脚层层浇注着。
我在这飞溅如雨的“瀑布”中,伫立了很长时间,思索着要不要把见到林若兮事告诉她。因为,从她说“叔叔,小米愿意”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想刻意地隐瞒她什么。但最后打定的主意是:她不问就不说,既然原本也没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权当我今晚并没有见过林若兮;如果问起,那就如实说——
这个夜晚,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做贼心虚”的感觉。虽然,也只是跟别人拥抱了一下。
而对于林若兮,我想,仅剩的几许情感还是彻底抹去吧,不必在心底苟延残存着了。既不回头,何必不忘?今夕何夕?君已陌路!或者在理智地把握分寸的情况下,顺其自然,做个普通朋友?其实,一如她所说的,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很少甚至虚无了。
冲洗完毕走出洗手间时,我看到小米正坐在沙发上温情地看着我。
而那烛光,已然熄灭。仅留了几许烛烟的气息,漂浮在空气里。
日期:2008-9-27 12:23:24
144 ——烛光里,等你回家
我一边坐到她身边,一边轻轻问:“小东西,在看什么呢?”
“我在看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嘻嘻。”小米将照片拿起,和我一起看着。
照片是在灵隐寺的山路上拍的:古木森森的背景,一个老男人随意坐在山路的台阶上,向下俯视着,手里拿了一支香烟。而小米在他背后半蹲着,两手环绕在他脖子上,甜甜的酒窝显现,笑意盎然……
“照片里美丽的女孩自然是小米了,而这似乎图谋不轨的老男人是谁?不认识。”我随意地跟他开着玩笑。
“不允许你这样说我叔叔,呵呵。”
小米略略笑着躺到我怀里,眼睫毛忽闪忽闪地动着,似乎想问点什么,却最终也没有问。我也克制着自己,尽量不去提起李翔父亲来鹿城一事。因为我不想她如我一样也陷在一份忧伤里。
看着茶几上的蜡烛,我奇怪地问道:“没停电哦,怎么点蜡烛呢?”
“一个人,只着了棉袜,无所事事地在房间里游荡。脚,踩在地板上,没有声音,似是暗夜独舞的蝶,轻盈而落寞。”小米喃喃地说着:“而这明亮的灯,照得房间愈加空旷,让眼睛也迷离地无奈。想叔叔了,就点燃一支蜡烛。在烛光里,等你回家。”
我轻轻刮了一下她挺直的鼻子:“傻孩子,不会开这台灯么?”
“也好。以后叔叔不在家时,不管多久,我都会在这昏黄的台灯下,守望着一份叫做幸福的东西,想着你,等你回家。”
小米的话,让我心中涌上一种深深的感动。我将她紧紧地抱了会,看她微笑着闭上双眸,便吻向她柔软的唇了。
“叔叔,我想要个孩子。”
小米一边热烈地回应着我雨点般的亲吻,一边喃喃的说着……
日期:2008-9-30 12:54:33
145 ——烛光里,等你回家
日子,在马不停蹄的忙碌中飞快地滑行。
区办工程已接近尾声,只留了少数的工人在做着最后的调整。
筹备中的设计公司也开始默默运转,办公楼简单装修后,我和蔡虹等部分管理人员已由工地搬往公司,只剩下华子他们留守在工地上。但后面所需做的工作还很多,营业执照、业务部等事宜虽由阿颉解决,而招聘其他部分员工、完善公司内部各项制度等,却需要我亲力亲为。
周末,忙完一天的工作,晚饭后,我和小米去马安池公园散步。
春末夏初的季节里,公园里生机盎然,处处明明秀秀。红的花,绿的草,枝桠茂密的树木,都在夜幕的微风里轻舞摇摆。三三两两的游人,悠闲地说笑嬉戏。小河边的堤岸上,甚至坐了不少人在夜色里静静地垂钓。
绕着小河走了大半圈,我们在一个连椅上坐下,稍作休息。
而斜对面座位上的一对老人却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老伯是一脸慈祥的样子,一边拿了一只手给老太太轻轻按摩着肩膀,一边说着什么。老太太的头发全白了,一如铁娘子吴仪。而清瘦的脸上,总是快乐的笑意。让人感动的是,他们的手,始终牵在一起,几乎从不分开。
看到我和小米,他们在微笑里朝这边点点头。
日期:2008-9-30 12:58:01
146 ——烛光里,等你回家
我也点点头算作回应,耳边却听了小米喃喃地说:“叔叔你看,幸福无处不在!让人好羡慕。我们老了时,也能这样牵着手相敬如宾么?”
“一定能的。而且你的手上,应该再多一枝玫瑰。”我笑呵呵地说。
“真的吗……”小米正要靠向我的肩膀,却忽然迅速地起身,跑到河边干呕了起来。
“小米!你怎么了?”我在诧异中跑到她身边,一边轻轻给她敲着背一边焦急地问。
“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小米也满是奇怪地说。
回到座位上,我拿出餐巾纸,轻轻沾擦着她的嘴巴。不经意间,却看见斜对面的老人缓缓走了过来。
老伯笑呵呵地看着我们,而老太太一边将一枝玫瑰递到我面前,一边说:“年轻人,恭喜你!你的太太可能怀孕了,你明天应该陪她去检查一下。多美的女孩哦,仙女一样的,看着都让人喜欢,让人心疼。这枝玫瑰,送你太太。”
“怀孕?”我忙起身,在惊讶中转头看了下小米,然后说:“谢谢!不过这玫瑰,是老伯送您的吧?我们似乎不该收的,谢谢你们了。”
“只是一点心意,请一定收下!”
他们说完便将花放到我手中,然后在微笑里,牵手而去。
日期:2008-9-30 13:06:10
147 ——烛光里,等你回家
目送两位慈祥的老人缓缓离去,我在内心的狂喜中,将小米整个抱起,慢慢转了个圈,然后在小米的惊笑中坐回连椅。
“看来,我要做爸爸了!”我低头亲吻一下小米的秀发,兴奋地说。
“看把你高兴的!需要喇叭吗?”她靠在我肩头,挽了我的胳膊。
“不需要不需要。你听,”我仰起头,向着远处的天空大喊一声:“我-要-做-爸-爸-了!”
旁边树上的小鸟,显然是受了我的惊吓,扑楞楞地飞向远处。
而不远处正在垂钓的一个男人,却不满地小声嘀咕着:“我的鱼……K,兴奋成这样。”
“感觉有些凉了,我们回去吧?”小米嘻笑一声,站起身,却不小心被脚下一个小坑崴了下脚。
“呀,这么不小心的,要不要紧?”
“可能没事的。”小米试着走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哎呀”了一声。
“上来,今晚,猪八戒背媳妇。”我俯身将小米背在身上,快乐地向前走去。
小米静静地爬在我的背上,呼出的气,把我耳朵弄得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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