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父母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急不可耐,言谈间总在暗示我赶紧跟高迪把事办了吧。最好是年前,这样一家人可以过个圆满快乐的春节,一扫这长久以来的晦气,在镇上也挺一挺缩了很久的脊梁杆子。他们的意思我懂,可是跟高迪领证办事,这真的不能够。面对父母那向往的表情,我有些心疼和内疚,但心里却生出对这压力的逆反,主意也越来越坚定。我很想跪在他们面前说我错了,对不起他们,只是我真的不能尊从他们的想法。
高迪和我名正言顺睡在了一起。几天下来又发生了几次关系,我不能老是推脱写字很累,那给我的感觉是,我的演技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见我迟迟不肯表态,高迪嘴上不说,但那着急是掩饰不住的。比如她会故意问,济南她买的那套房子我们以后留着好还是卖了好。面对父母和高迪的统一阵线,我只好糊弄的回答说,对婚姻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怕是单身久了,得上婚姻恐惧症了。还给母亲解释,这个症呢就是现代人在社会面前普遍感到压力,长久得不到对自身的肯定导致的这么个心理病。再说我很想自己成点事,那样也显得有底气一些。
母亲说,狗屁婚姻恐惧症。你和高迪结了婚就啥毛病也没了。
我就扯闲篇,也不来硬的了,叫你有劲使不上,一门心思琢磨着抓高迪的把柄,好跟她吵架。我知道高迪的弱点,本质上她不小家子气,甚至有些邋遢,还有些懒,这些毛病时间长了早晚显现出来。我还知道她一般只犯小性子,要想惹她发大的脾气,就要狠狠地激怒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稳得住。
一周多以后,时间早已进入了2010年,我想到凤怀孕该有两个多月了吧。对于那个孩子,说真的我不想让她打掉,孩子在就表示我们还有和好的可能。但是我又很慌乱,孩子不打掉,我要是不能和她结婚,那该怎么办?这件事我不知道凤是怎么想的,不过我能猜到她应该比我更焦虑。于是我再次去了城里,希望能够见到她。那次是高迪跟我一起去的,她说要买点化妆品之类的私人用品,我说有事不陪她了,她说行。两人就在银座分开了。
我怕凤直接按断我的电话,就找了个座机给她打过去,她接了,一听是我,就说她忙,先这样了,拜拜。
我连忙喊着:艾,艾,艾,别,别。我有事,真有事。
凤没好气地说:你有事关我啥事?
我咬了咬牙,说:我要结婚了,想告诉你一声。
凤沉默了几秒钟,腔调很异样:恭喜啊,油菜男。特意通知我啊!到时候我给你包个大红包叫人捎过去嘎。
我知道她除了比她那个朋友多一些通情达理外,她们性格上有些类似。但还是被她刺的够呛,只好忍着说:行,咋样都行。我就想在那之前见见你。
凤说:有什么好见的。别叫你那如花似玉的媳妇吃醋,俺们赔不起的。
我说:赔不起就不赔。但是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说完了这辈子谁再招惹你谁是狗娘养的。
凤沉默了一会,说:那就电话里说吧。
我很笨地说:下雪了,电话亭要收摊子,这说不完了,我手机也快没电了。
她就说:那你在雪窝里多带会吧,我看看有空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心说女人真虚荣,被说动了,来就来吧还说有空就过来,于是就在原地等她。半小时后她来了,里外裹的很严实。我有意瞅了瞅她的肚子,没看出异样。
日期:2010-03-20 19:38:46
“看什么看!”她就前头走,我跟着,找了个地方坐下。
“有什么事,说吧,我赶着回家哄孩子!”
“什么孩子?”我很神经地问。
“我姐家的孩子。你当是你的孩子?”她没好气地说。
“那,那我的,咱的孩子呢?”我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咱的孩子?谁和你有孩子!你和那个狐狸精有孩子!”
我就连连答应,知道她心里有火。
“不是有事吗?那快说。难不成是专门来跟我显摆的?”
“恩,是这样。我没想和高迪好,那就是一计谋。”
“哦。还有吗?没有我走了!”说完她就站了起来。
“听我说完不成?”见她又坐下,我接着说,“我是和她好了,不过是假的,是演戏,为了以后找茬叫她走。这么着父母也就没法子了。”
“呵呵。你真聪明啊!”凤阴阳怪气地说,“你倒是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你当自己是块宝,还演戏?你想和谁好就和谁好?能的你!”
我有些急了,“我有什么法子?生日那天她自己来的,又不是我赶着她!我和小凌是合法相亲程序,咱俩是那啥……”
凤不耐烦的摆摆手,“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一把拽住她,“你怀孕了怎么办?”
“要你管!有的是医院!”
我张着嘴僵在原地,看着她扬长而去,然后听到一句话传来,“忘了说了!杭州之行愉快!新婚愉快!”
唉!难道我真错了?只恨自己没勇气一把拉住她,就算她倔的像头驴也死劲按住她,把事情讲讲清楚。那刻,我没有失去什么的感觉,真的。也许一无所有太久,习惯了吧,只觉得自己挺孤独的,肚子里就像苦胆破了囊。我早就习惯孤独了,还有伴着孤独的寂寞。
再点上一支烟吧。
风很大,飘着雪,那是入冬以来第一场雪。行人匆匆,每个人心里都想着急切回到自己那个温暖的小窝,我慢慢地在街上溜达,不急不缓,像从雪的家乡远行过来的圣诞老人。
之后有电话打来,居然是小凌。很久没联系她了,她还好吧?交上新朋友了吗?新朋友能给她一栋温暖的房子吧。
想着这些,我接起了电话。
小凌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很仓促。
“在哪啊?我,我有事和你说!”
“在城里。”
“啊!那你来单位找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这叫什么事啊!”
“急甚!慢慢地,有事就说!”
“好吧!”她顿了一下,说,“我看到她了!”
“说话跟挤奶是的,看到谁了啊?”我些不耐烦了。
“我看到你女朋友了,高迪。”
我一想,高迪去银座买化妆品,叫小凌看见很正常。就说,“恩。又怎样呢?”
她说,“我见她和一个男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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