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6-22 11:30:57
今夜的大落水次儿家犹如宝莱坞歌舞团的瑰丽大舞台,那代表生命、生存、兴旺的火焰越烧越高,一群迷幻的舞者、歌者在演绎自己的瑰丽人生片段,夜夜笙歌的摩梭第一美男导游扎西今夜却成为大舞台下一个孤独的追忆者,他深深的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同样是泸沽湖的夜晚,如果这夜是热情奔放之夜,那21年前也就是1989年秋天的中秋节篝火晚会之夜对扎西来说是浪漫多情和伤感之夜,还记得那夜熊熊的火光照得娜姆的小脸通红,篝火晚会上的娜姆舞姿出众,因为舞姿出众她的美丽更出众,娜姆头盘加有牦牛尾毛的粗辫,额头上方戴着红色花环,花环下面绕了三圈雪白的珍珠,鲜红的金边大襟衣,雪白的裙子衬托得大大的杏眼更明媚和柔和,粉嘟嘟的厚嘴唇丰满娇嫩;满场都是千篇一律的宽花格腰带,唯独娜姆是翠绿色的宽腰带,肥大的红衣服被绿宽腰带一扎,越发显出腰肢的纤细,绿色的绣花鞋在白裙下若隐若现,红色白色被绿色点缀充满了妖娆的生气;大落水的摩梭小伙子们没见过娜姆都在私下偷偷打听她是哪家的姑娘;扎西为娜姆的美丽感到骄傲,舞池中他紧紧捏住她的小手,围着火堆转啊跳啊乐啊不知疲倦,随着笛子、唢呐的伴奏,边唱边跳的他心里咚咚咚的跳个不停,他们两只小手汗津津的粘在一起,他把五个手指交叉插进她的手指,他也听到了她的内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他附在她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接着娜姆的脸就腾的红起来象是烧着了的炭,扎西记得其中一句是“我要和你走婚”,他觉得这句重要的话代表了15岁的他终于成长为真正的男子汉了;然后他们的见面就到了下半夜。
娜姆家住里格小岛,一个环湖的美丽小岛,听娜姆说她的阿咪(母亲)和阿乌(舅舅)是纳西人是从丽江搬过来的;从大落水骑马过去要三十分钟左右,扎西在篝火晚会结束后做完了走婚前的准备,已经是晚上快十一点多了,明亮的圆月悬挂在天际,满天是钻石一样的星星、如果说月亮是娜姆的脸,那星星就是娜姆的眼睛,扎西满脑子是娜姆的脸和眼睛,马儿也走得欢快;小岛安静黑黝,有一两户人家的窗户里透出松明桔红色的光亮,在半明半暗的夜里、在山影、树影、月影、风影的影印下,扎西进了里格村并很快找到了娜姆描述过的家。
娜姆家在上湖心小岛的山路边,两层楼的木楞房依山傍水,湖边的芦苇葱茏、路旁的波斯菊开得欣欣向荣,门楼外有一颗结满果子的高大的核桃树,木楞房显然有些年数了,一些木头油黑发亮甚至有的接头的地方变得松动。
门楼上边是草楼,下边是畜厩;扎西记得娜姆给她说过左面的楼是花楼,二楼住着行过“成丁礼”的姐妹三人,扎西看见左面最后一间窗棂里透出几丝光亮;他悄悄的潜到了核桃树下,院子里的警觉的大黄狗好象是闻到生人的味道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寻找的声音,扎西把装上肉饭的松塔扔进了院子,狗冲着异物一口咬去却没咬住,松塔传来异香,狗的态度马上化敌为友,闻着喷香的松塔却吃不到嘴,大黄狗翻转着松塔流着长长的哈喇子急的团团转;扎西顺着核桃树的枝干噌噌爬上了院墙,他把绳子一头挂在墙头的树干上,一头捆在自己腰上,通过绳子慢慢把自己往下放,扎西顺利的进了院子;右面楼下的祖母房在黑暗里一片安静,他学了几声猫叫,接着 透着微光的窗口便放下了一把梯子,他欣喜不已,知道是娜姆特意在等着他。他轻手轻脚爬上了木梯爬进了娜姆的花房。娜姆一口吹灭了松明,黑暗中只听见两人急促的呼吸。
日期:2010-06-23 12:57:15
扎西手忙脚乱的在黑暗中摩梭了好一阵,终于脱掉了自己和娜姆繁琐的民族服装,但是娜姆紧紧抱住自己贴身的红肚兜顽固的不肯让扎西解开。
扎西只能触摸到她的柔滑的肩膀、手臂,大腿、和柔软的后腰,只能闻到她身体散发的、头发散发的淡淡的处子幽香,扎西全身燥热难当,急得满头大汗,抓狂的他有些粗暴的一把搂过娜姆,他把娜姆发育还不够成熟丰满的身子紧贴在墙根上,他压得她几乎喘不过起来、甚至稍微放松娜姆便发出咳嗽声,他听到自己的呼吸象牛喘气,静夜里发出的每一种声音都很明朗,扎西害怕惊醒娜姆的阿咪、阿乌、姐姐们,因为他们从小就受害羞文化的影响,所以他越是担心就越是紧张、越是紧张就越是慌乱、越是慌乱就越是鲁莽、忽然清晰的“嗞”的一声布匹撕裂的声音,扎西情急中把娜姆的红肚兜撕开了一道口子。
扎西家境贫困,九岁就开始跟着僧人还俗的搞建筑设计的阿乌(舅舅)学画唐卡,他的身材比同龄人高、发育和懂事得比别的男孩早,听说男孩和男人的区别就是走没走过婚,所以十三岁成丁礼后他就一直渴望早日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可以独立做事、挣钱。
今夜篝火晚会上的娜姆太美丽动人了,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勾走了他的魂,他早就把娜姆看做是自己的阿夏(情人)了,快两年了他一直把强烈的爱憋在心里,今夜他想大胆的表白,用热辣辣的行动来表白,从小在山野里长大的孩子难免野蛮,又由于紧张兴奋激动和担心害怕,他发抖的双手竟然把娜姆的红肚兜撕开了一道口子;他正不知道该如何“上手”,忽然他被肩上冰凉横流的水珠激灵,他内心大惊。
是不是被娜姆楼上的阿木(姐姐)发现了惩罚他?他使劲眨眨眼定定神,黑暗中除了听到他和娜姆发出的声音没有其他声音,只是娜姆的声音很奇怪象是在哭,他急忙伸手往娜姆脸上摸去,他摸到了娜姆满脸的泪水。
扎西跌坐到地上,象是燃着的油门突然间熄了火;他伸手捏住娜姆的一只脚踝沮丧的揉搓,抽泣的娜姆慢慢的蹲下身子,坐在了地上,他把娜姆的头抱进怀里,一只手不断去拭娜姆长长睫毛上的泪珠,扎西一面心痛的说:对不起娜姆;一面用手狠狠抽自己的耳光。
娜姆拉住扎西打耳光的手,把他的手放在她温热的唇边,大滴的泪水滴在扎西的手背上、淌进指缝和手心里、直哭得扎西的内心潮湿一片。
娜姆抽抽搭搭的说:“扎西,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们是放蛊人家”。
扎西和娜姆家相隔较远,他们是在转山转海节那天相逢相识一见钟情在格姆女神山下,他们对彼此的家庭并不了解,大人也并不知道他们的交往。
扎西内心一惊:摩梭家庭好坏的区分是不养蛊和养蛊;养蛊者,肮脏、不洁、恶毒与邪恶!蛊,器皿内藏虫,蛊毒有五类:蛇蛊、蝴蝶蛊、青蛙蛊、鼠蛊、蜜蜂蛊, 据说养蛊人必须经常把蛊毒放出来害人,自己才不会被蛊伤害;蛊会通过食物、收礼物以及走婚传染,甚至给养蛊人一起吃饭,蛊毒会通过目光传染;中蛊者腹肿、腹泻、心痛、最后眼耳鼻嘴五官烂掉、五脏发黑腐烂而死;母系血缘所生的子女必定会中蛊;对蛊的禁忌是摩梭小孩从小就接受的教育。摩梭人谈蛊色变。
沉吟片刻后扎西斩钉截铁的摇头:“可是我吃过你带的糖果、洋芋、锅巴、饵块,系过你给我缝制的花腰带,我为何没有中毒?我认识你快两年了,就是因为你的善良、随和、勤劳、乐于助人,我才爱上你;你不是传说中养蛊人家那种坏女孩;打死我也不相信你家是放蛊人家。
“扎西,我的阿咪也说她不要永远背这块黑锅,她每天从早到晚喝酒,喝坏了身体,我的阿咪现在骨瘦如柴几乎吃不进东西,我们没有钱给她医病,我的阿咪她快不行了她就快要死了,村里也没有人来帮我们。”伤心的娜姆继续哭泣,哭得月亮和星星都藏头露尾、哭得地暗天昏。
扎西的心碎了,泪流满面的他吻干了娜姆脖子里、耳后、脸上、睫毛上所有的泪水,他捧起娜姆的嘴唇把自己并不烫的嘴唇贴上去,他希望能给她分担、能给她温度、能给她全部的爱,结果他自己滂沱的泪水流了娜姆一脸,一脖子,感动的娜姆接着吻干扎西脸上和脖子里的泪水。
那一夜,他们象岸上两尾干涸的鱼,用唾液濡湿对方、他们相互依存、舔噬、体贴、缠绵;临走时后天还没亮,扎西怕惊动熟睡的娜姆,他在娜姆枕头下放下他家祖传的银镯子,算是表达坚定爱她的定情物;做为摩梭人,爱上养蛊人家的女孩他知道会受到千般阻力。
三个月后一个冬天的夜里,刚给阿乌(舅舅)从外地建筑工地上归来的扎西拿着攒下的50元钱,骑着他家的小黑马,兴冲冲的去找娜姆,可是木楼外一把生锈的锁切断了期盼、切断了思恋、切断了美好姻缘、、、。
人去楼已空、木楞房在黑黢黢的暗夜里在凌烈的寒风中阴森森的充满寒意。
扎西对着娜姆家的木楼唱了三个整夜的歌,歌声哀怨、伤感、落寞、荒凉、绝望、、、、、、。
海上水草花/风吹阵阵香/我的思念在远方,在远方
/难忘那一夜歌舞篝火旁/眼睛说了多少话、、、、、、。
阿妹阿妹你不要走/不要走/绿水牵衣/青山低头
泸沽湖处处把你挽留/泸沽湖处处把你挽留
玛达咪玛达咪玛达咪、、、、、、。
阿妹呀阿妹呀/你象山顶上的鹰越飞越高/我越来越盼不到你的归来
唉阿妹/夜晚篝火燃烧起时/就不停的思恋/想你盼你
唉阿妹呀/高山上的鹰飞到哪里都会找到回家的路/而你却迟迟不归
我的心儿想你呀/都快化成水了
唉阿妹呀阿妹呀/长角蚊咬得我好难受/来了呀/我要进来了、、、、、、。
哀怨、伤感、落寞、荒凉、绝望的歌声环绕里格小岛的上空久久不散。
那几夜,岛上风大,里格岛上的人早早躲进了被窝,生怕被蛊毒传染、生怕蛊毒会随风传播。
后来坊间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版本的传说:说养蛊的纳西女人达玛抢了摩梭女人库姆的阿注(情侣),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她不愿意再放毒害他人于是蛊毒害死了自己,但给养蛊的纳西女人达玛走过婚的男人却中了另一种奇怪的蛊毒——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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