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守 所 一个公认的 死地 ?》
第15节

作者: 狱中天
收藏本书TXT下载
  歇板之后,白漠又陷入了对自己案子没完没了的思索中:“翻供就有可能挨打,自己能挺过来吗──无论如何都不能牵累姐姐,否则真就死屁了……”看到左右没人注意到自己,白漠于是下意识地抬起拳头,偷偷地向自己的脸上一下一下的击打起来,并逐渐的加着力。白漠暗自感到自己在入法那一刻便全线崩溃的“抗力”经过这一段时间后,似乎已经得到了些许修整,但这一点点儿“抗力”却像散沙一样无法凝聚成意志或信心。这就使在“认”与“不认”间始终不知该何去何从的白漠在万般无奈之下,摇摆不定地选择了不再“挣扎”——“大不了拿十年罪儿,弄好了也许五六年就能出去,像这里人常说的那样,啥也不耽误。只要不把姐姐‘牵累’进来就行,要是把姐姐‘牵累’进来,自己真就得(该)‘死’了。姐姐熬到今天这个位置也很不易,姐姐真是个很要强的人,既善于等待,又善于忍耐;不像自己,只是一味的对现实不满,浮燥无知,不能一步一个脚印的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唉!”这样想时,白漠似乎感到了些许释然,之后又情不自禁地又回想起了童年时的姐姐:

  “……和姐姐在一起玩儿的小娥子算是小村中最丑的了,自己的第一次竟是和她玩的过家家。和姐姐年龄一般大的小娥子算是村中最穷的人家的女孩子了,比自己家还要穷,真是穷的连裤衩都没有。当自己在河套中游泳时看到她穿着长衫长裤跳到水中时便也会同别的孩子一起笑她。小娥子在自己的记忆中始终都是模糊的,只记得她长得并不好看。好像是在自己看到姐姐和堂哥在梯田上玩儿过家家后的几天之后,自己懵懵懂懂地跟着小娥子走进了前山中,到了阒无人迹的梯田上,小娥子褪下了她那可能是唯一的一条赖以蔽体的黑色长布裤子躺在了绿草蓬茸的地上,然后让自己也褪下裤子学着曾见过的堂哥的样子趴在了她身上——什么感觉来着?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也许没有,只记的小娥子好像因为自己的懵懂笨拙很是着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之后,自己和住在自己家前趟房的小彩玩过家家的时候好像就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自己拿着秫秸在小彩的小屁股蛋儿上玩扎针时,好像就有股抑制不住的冲动,最终还是把小彩弄哭了,小彩抺着眼泪回家去了,自己却忽然心血来潮,也想和小彩玩那种过家家,于是跑回家中先把自己那脏兮兮的小褥子铺在了地上,正准备去找小彩时,赶巧母亲从地里回来了,自己像似怕一脸纳罕的母亲看出自己那‘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慌忙又把那脏兮兮的小褥子放回到炕上去了。

  10初涉禁地

日期:2010-04-01 00:19:09

  10初涉禁地
  办案单位的在这儿不敢打,打可以喊老爹,老爹向着犯人(不怪犯人叫他老爹),可自己如果挨打,好像连喊都喊不出来。自己犯的要是王哥那样的罪儿就死定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命‘挣’出来的!在这儿不能打还能外提,可没有什么理由外提,药房自己已经指认了……
  不过长大后,自己的第一次——好像算不上第一次──春蕊可是个漂亮女孩:
  ‘你怎么往这儿藏呢,身上都蹭上灰啦!’自己一边把正在玩捉迷藏的邻家女孩春蕊从煤堆上扶下来,一边帮她扑打着身上的灰。刚刚还在同小伙伴追逐嬉笑的春蕊,在自己那已有了朦胧情欲的轻柔拍打下,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同时凝滞的眸子中也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异样色彩。
  在自己的眼里,比十六岁的自己小了七岁的春蕊是属于那种典型的城市女孩,洁净漂亮,同时有着活泼与安静的双重天性。可自从自己帮她拍打过灰后,春蕊那活泼的一面就像那被拍打掉的灰一样不知了去向,只剩下了安静,出奇的安静,再也见不到春蕊像以往一样同小伙伴嬉戏疯跑了,每当看到自己放学回来或是休息日,春蕊就会跑去自己家。


日期:2010-04-01 00:24:26

  ‘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咯咯。’伴着春蕊咯咯地笑声,她那娇嫩的小鼻子挨了刮。
  ‘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一二三四……’自己笑着数着数,挨刮的仍是春蕊那俏皮可爱的小鼻子。
  ‘石头剪刀布,石头——哈哈。’春蕊那挨刮的笑声终于换成了胜利的笑声。
  ‘一二、三、四、五……’欢跳雀跃的春蕊挤进坐在床边的自己的腿间,起劲儿地刮起了自己的鼻子。那近在眼前的乌黑明亮的眸子,那白皙娇嫩的脸蛋儿和那被一丝异样色彩凝在上面的烂漫欢笑如洁白的花蕾般吐着醉人的芬芳,绽放着迷人的光彩,使得眼花缭乱、头昏脑胀的自己还没弄清自己是怎么了,就已把春蕊紧拥进了怀中,像似受到了一种沉闷无形的、来自体内的重击,一阵儿从未有过的震颤瞬间掠过了全身,自己慌乱地松开了仍在一边笑着一边刮着自己鼻子的春蕊,恍若跌入浓重无边的迷雾中似的跌入昏乱迷蒙中……

  ‘春蕊。’门外传来了春蕊母亲的招呼声。

日期:2010-04-01 00:27:27

  春蕊仿佛怕她母亲从她那绯红的小脸上看出什么似的,应也没应一声便低着头从她母亲身边逃也似的匆匆跑了过去。春蕊的异常似乎令她母亲看出了些什么,站在门外不停地向里张望着。
  ‘婶……’自己在慌乱不安中强作镇定地同春蕊的母亲打了声招呼。
  春蕊的母亲笑着应过之后又和自己那正在院中忙着活计的母亲闲聊了几句家常便离去了。
  仍未能从那恍若迷雾般浓重晦暗的昏乱中走出来的自己站在屋内不知所以的又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发现腿间‘渗’出了一些湿湿黏黏的东西,莫名其妙地竟然怎么也想不出这湿湿黏黏的东西是从哪里‘渗’出来的……
  自己虽然没有从春蕊母亲的脸上看到什么不快,却仍不免感到惶惑不安。谁知春蕊第二天便又向以往一样跑到自己家里来了。

  不久之后,春蕊家因分到了新楼而搬离了那片儿平房区,几年后,自己在马路上再次见到春蕊时,她已是一个大女孩了,小时对自己那种亲近之情也早已淡去了。
  而自己真正的第一次才十九岁──娆娆,一个多么妩媚的名字,相信这样的名字给每个人带来的都该是一种美好的感觉,而自己每每想到这个名字,感到的只有龌龊和厌恶:
  ‘喂,小伙儿。’

日期:2010-04-01 00:31:46

  11去仨倒俩
  “呜──”小铁窗外突然传来了哭声,那哭声中有着一种坍塌,一种可怖的坍塌,被哭声惊的回过神儿来的白漠从那绝望的哭声中第一次读懂了什么是崩溃。
  “你这是干什么?再这样我不管你啦……”老爹的口气中充满了对那因崩溃而“坍塌”的“拾掇”之情。
  哭声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镣环儿相磨发出的铁质声,那种铁质声是有别于其它任何一种铁质声的。
  “中法中法,去仨倒俩,又倒下去一个。”王冬来望着小铁窗外自言自语道。

  直到那镣环儿相磨发出的铁质声消失了,王冬来才转过头来对着板铺上说道:“我宣判那天可老热闹了,咱们十六个同案,宣儿仨儿,我当时就过去了,那俩还行,都挺住了。跟咱们一批的还有俩也宣儿了,一个冲着他妈嗷嗷哭——妈呀,我不想死呀。他妈也嗷嗷哭着往上扑,就跟送葬似的。另一个是个结巴,叫傻得子,家里有点儿路子,往中法去的道上就说自己能缓儿。等到宣判时,审判长念到判处死刑时停了一下,傻得子就着急了,就问审判长,审、审、审判长,后、后、后面还、还有吗?审判长看了他一眼说、还有。傻得子一听就高兴了,以为后面是缓期二年执行呢。审判长念的是——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哈哈。”
  “冬来,你们号有宣死了完案的没有?”老中突然在隔壁牢中问道。
  “没有,干什么老中?”王冬来应了一声后又回问道。
  “要是有,赶紧让家打点儿货,改改肠子等着上路吧,这两天要‘拽人’了。”

日期:2010-04-01 00:40:20

  “哦,知道了、老中,咱号也只能把我拽出去给大伙儿换顿‘肉帽’了。”
  “哈哈。”
  “你们号有吗?”
  “有一个,家一直不管,进来好几回了,给家弄寒心了,这回弄大了,‘宣’了。”
  “什么事‘宣’的?”
  “五起抢劫带二起重伤害。”

  “那不‘宣’他还等啥呢,要不‘宣’他,我都上诉。”
  “哈哈。”
  “抢劫就怕带伤害,带上重伤害脑袋就悬了,他这五起抢劫带两起重伤害,不‘宣’他老天爷都不干!”王冬来从小铁窗上转回头来喃喃道。
请按 Ctrl+D 将本页加入书签
提意见或您需要哪些图书的全集整理?
上一节目录下一节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