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6-26 19: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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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德谦回到家写了一封信,要游勇庆火速赶往县城交给县长汪召泉,还没等他吩咐完,见胡宣林带着几个人进来。
胡宣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气说道:“德谦呀,这事真有些邪乎,德欣和那个人进了庙之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胡德谦说道:“叔公,你这么大年纪了,就别折腾了。我已经写了信,要游勇庆交给汪县长,要县里多派些人来。”
胡宣林说道:“我也叫人去通知胡泽开了,你和他虽然有仇,可那是你们两人的事,现在村里面临这么大的事,他可不能不管!”
胡德谦说道:“来不来是他的事!”
胡宣林说道:“那是,那是,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他手下好歹也有几十条枪呢!”
胡德谦问道:“叔公,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我可要出去一下!”
胡宣林问道:“德谦呀,你是族长,村里的大小事你可都得管,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去哪里?”
胡德谦说道:“放心,叔公,我不会离开村子的,我要去维新桥头见一个人,我儿子在他们手上!”
和胡宣林一同进来的胡福旺叫道:“德谦叔,要不我多叫几个人陪你一起去,万一那些日本人……”
胡宣林瞪着眼睛,花白的胡子翘得老高,叫道:“德谦,你去见日本人?”
胡德谦见瞒不过,只得把桥头发生的事情说了。胡宣林听完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连说道:“不行,不行,那东西不要说没有,就是有也不能交给日本人。要去见日本人,我替你去!”
胡德谦说道:“叔公,你知道见到他们之后怎么说吗?”
胡宣林说道:“还能怎么说,大不了把老命给他们!”
胡德谦见旁边还有一些人,但也顾了那么多,说道:“叔公,你还记得那十六个字吗?其中一句‘田上草长’,是一个苗字,我听日本人说,有一个姓苗的教授要来我们这里。在苗教授没来之前,日本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就是把我们村里的人全杀光,也找不到他们要的东西?”
胡宣林说道:“你的意思是,只要那个姓苗的什么教授来,就能够找到日本人想要的东西?那不行,那是祖上留下来的东西,绝不能白白送给日本人!”
胡德谦说道:“我也知道绝不能送给日本人,现在情况这样,我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胡宣林看了看站在堂上的几个人,说道:“德欣不在了,你身边没个得力的人,我不放心,村里的年轻人我都看过,没一个让我放心的。但是我觉得游瞎子的这个儿子不错,那身架,那膀子那手臂,有几分力气。刚才在门口我已经问过他了,会两下子,一个人打两三个人不成问题,铳也打得准,还会打枪,不如你把他留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送信的事,我叫别人去!”
日期:2010-06-26 19:24:16
胡德谦想了想,只得依了胡宣林。叫一个乡丁把枪给游勇庆,换下那杆铳。
几个人跟着胡德谦,出了村沿着石板路往东疾走,来到离维新桥头几十丈的地方时,看见桥廊内走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正是那个杂货店老板,中国名字叫老万的日本特务竹中直人。另一个则是穿着黑衣的日本忍者。
竹中直人站在桥廊前的台阶上,大声叫道:“请胡会长一个人过来!”
游勇庆趁人不备,翻身俯卧在田埂下,借着田埂上的几丛黄草隐住身子,把枪从黄草中间伸出去,顶上子丨弹丨,透过枪上准星,牢牢地瞄准了站在桥头台阶上的那个人。
他以前打猎的时候,也都是找猎物经常经过的地方,找个下风头,用干树叶和树枝把自己埋起来,等猎物走近前后,才突然开铳,无论是野猪还是麂子,往往一铳毙命。他参加过民团,所以会打枪。当时民团那一百来号人,就数他的枪打得最准。他在民团干得好好的,半年前,县保安大队还想把他要去当个小队长什么的,不料他父亲的游瞎子死活要他回家,说当民团干的是缺德事,当保安队干的是没命的事。
民团帮县里和乡里到农户家拉捐抽税,缺德事自然没少干,有时候他也觉得过意不去,但为了每月那三块大洋的饷银,也治好硬着头皮干下去。县保安队经常下乡“剿匪”,其实打的就是山上的游击队,“匪”没剿着,人倒死了不少。有时候民团的乡丁也跟着去,可都在后面乱开枪,起到呐喊助威的作用。听说游击队队长的外号叫胡老虎,有一次保安大队的队长方志标,带人把胡老虎围在一个小树林里,结果胡老虎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了几跳,就没影了。另外一股游击队里还有一个姓程的队长,听说枪法如神,百步之外甩手一枪,要打鼻子,绝对不会打眼睛。
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只要那个家伙有对胡会长不利的举动,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日期:2010-06-26 19: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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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德谦一步步地走上台阶,他看清桥廊里只有两个人。
竹中直人很有礼貌地躬身道:“胡会长,你迟到了!东西带了么?”
胡德谦站在台阶上,回头望了一下不远处的村子,说道:“你不是说那个姓苗的教授会来的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
竹中直人说道:“也许他已经来了!”
胡德谦问道:“人呢?在哪里?”
竹中直人说道:“无论他来不来,你都要把那枚传国玉玺交给我们。我们早就打听清楚了,你们每年祭祀那个义祖胡三公,就是唐末大将军朱温要找的紫金光禄大夫胡清!”
胡德谦想不到这日本人对那一段尘封的历史,居然那么清楚,当下说道:“据祖宗留下的话说,当年从皇宫里只带出了一些金银珠宝,并没有你说的传国玉玺!”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当年你们的义祖胡三公从皇宫里带出太子外,除了一些金银珠宝外,还有传国玉玺和一封昭宗皇帝的血书。”竹中直人冷笑道:“我们怀疑那枚传国玉玺埋在八卦坟中。我们大日本帝国也是很尊重先人的,只要你把我们逼急了,我不会干出挖人家祖坟的勾当!”
胡德谦的脸色大变,日本人对胡氏宗族秘密的了解程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怔在那里,愣愣着说不出话来。
在另一边的山林中,苗君儒与胡泽开悄悄从山上溜下来,就藏在距离廊桥几十米远的树丛中,在这寂静的清晨,廊桥内两人对话,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越听越奇怪,既然日本人早就怀疑传国玉玺在八卦坟里,大可不必费这么多波折,只需偷偷的趁人不备,找几个人打洞进去,看看坟墓里到底有没有传国玉玺就行了。这个日本人说出这样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日本人也是近日才怀疑传国玉玺有可能在八卦坟内,而这时,日本人对八卦坟已经无从下手。而那段历史,是一个宗族的秘密,日本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难道有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日本人?
胡德谦的手里托着一把铜质的水烟壶,他点上烟,咕噜咕噜地吸了几口,把烟雾长长呼出,问道:“我想问你,这些事情连我们一般的族人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竹中直人得意地干笑了几声,说道:“我在两个月之内,走访了婺源26个胡姓的村子,就只有你们村子能够对上号。胡会长是想把令公子培养成下一任族长吧?有些秘密是不能乱说的,就算是儿子也不能说!”
胡德谦明白过来,气愤地把水烟壶扔在地上,骂道:“这个畜生,要杀要剐由你们去好了,我要是见了他,也会亲手杀了他!”
竹中直人说道:“你的儿子在我们手里,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如果你……”
他说完那个“你”字后,身后的日本忍者抽出了刀,架在胡德谦的脖子上。
胡德谦闭上眼睛,淡然道:“尽管杀我好了,要想得到玉玺,连门都没有!”
藏在田埂边的游勇庆,从准星中牢牢抓住了那日本忍者的额头,果断地扣下了扳机。
(下图是考水维新桥,本段故事就是发生在这个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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