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光明纪——鬼食》
第36节

作者: 湛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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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2 23:32:00
  林墨弦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与松如寻一起走出酒肆。
  天几乎已经黑了。
  两个人并行走了一阵。

  “自己回去,没有关系吧。”松如寻似乎担心有些微醺的林墨弦。
  “连恶鬼都不吃的人,还用担心什么。”林墨弦自嘲着,“赶紧回去吧,你都一天一夜没睡觉了。”
  于是两个人分开了。
  从西市走回林宅所在的永昌坊,是段非常远的路程,林墨弦喝了酒,行走的速度慢了许多。
  回家的路好像变得无限漫长。
  今夜长安城的上空,明月被厚厚的云层所笼罩,没有半点光亮。手上也未提灯笼,就这么摸着黑行走着。
  偶尔能见到零星的路人,都是低着头匆匆行路。
  高昌的葡萄酒,饮时只觉得香甜,并不猛烈,但一阵过后,强烈的酒劲却涌了上来。
  这会儿的林墨弦,心里虽然还明白,但已经觉得头晕,行路也有些踉跄。好在街道够宽,不至于跌到一旁的沟里。
  双眼也变得模糊,好像一切都是重影,世界也有些晃荡。
  前面又有人出现,十几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并排走着。太嚣张了吧,最近长安的夜禁令变成一纸空文了么?
  不对,好像只有六个人而已。
  林墨弦略微有些清醒过来,很像自己昨夜遇见的那群人。
  人影速度非常地走了过来。
  林墨弦下意识地把手探向腰间。糟糕,早上被松如寻叫出门,匆忙中忘了带武器。

  那些人迅速迎着林墨弦的方地靠近,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
  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是寻仇,还是别的原因?
  完全没有头绪。
  林墨弦双手紧攥,积蓄着力量。

  可是酒精的作用又让他有些力不从心。
  这次不会再有人碰巧出现了吧?
  林墨弦忽然停住了脚步,在一处略微明亮的地方站立下来。
  看见林墨弦的举动,那些人似乎有些吃惊,但是脚步并未放缓。

  很快,光亮照在了来人的身上。
  六个男子,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林墨弦一个也不认识。
  “阁下可是林墨弦?”其中一个男子问道。
2010-10-14 11:39:00
  林墨弦并不回答。
  那些人似乎也不需要林墨弦的确认,彼此眼神交汇,便展开了行动。

  六个人迅速散开,把林墨弦包围起来。
  正对面是一个矮胖的男子,穿着花哨的衣服,面貌在背光下并不清楚。男子一手扶腰,似乎想从身后抽出武器。
  林墨弦当然不会让对方随心所欲。
  借着酒劲,林墨弦把积蓄已久的力量瞬间激发出去。只见林墨弦一个抢身,迅速贴近当面的男子,左手扣住其胳膊,右拳瞬时便狠狠砸在了男子面门之上,只听得一声闷响,矮胖男子口鼻都喷出血来,甚至来不及发出叫喊,便捂着脸倒了下去。
  未等其他人有所行动,林墨弦又迅速起身,朝右跨出一步,摆直手臂,以极大的力量横扫出去,这倾注了全身之力的一击,直直打在右前方男子的下颌,随着嘎啦一声,那男子的骨头恐怕是碎了,呻吟着退出了战斗。

  电光火石之间,六个人已经倒下两个。
  可是固然林墨弦身手敏捷,对方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就在林墨弦二击得手之际,身后已是罩门大开,一不留意,背部已经被利器划破了。
  没有伤到筋骨,却划得很深,鲜血渗了出来,顿时把背部的衣服全部浸湿了。
  虽然已经预料到身后的攻击,但是并没有躲避的打算。只有以最快速度打倒眼前的敌人,才是最有效的防御办法。

  这一瞬间的策略,是刚才突然思考得出的。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林墨弦在醉酒状态下能做到的最好了。
  虽然迅速解决了两个对手,但是林墨弦仍然要面对四个敌人。而且显然的,受此前突发情况的影响,他们变得更加警惕和小心了。
  眼前的局势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好转。
  背部伤口带来的疼痛逐渐传导到了脑中,林墨弦咬着牙,努力克服着疼痛带来的影响,不过拜托这一击,此刻酒已经是完全醒了。
  双方稍微僵持了一会儿,开始对方似乎低估了林墨弦的身手,被林墨弦意外迅猛的攻击唬住了,虽然趁着林墨弦出招时一击得手,但也不敢再贸然出击。
  而林墨弦由于此前突然出击,耗费了不少气力,此刻又带着伤,再发起不了像样的攻势,只能警惕地防守着。
  这个时候有巡夜的卫士过来便好了。
2010-10-14 14:55:00
  林墨弦企图通过拖延时间来摆脱窘况,对方似乎也察觉了林墨弦的意图,又迅速展开了第二波进攻。对方手持的是短刃一样的武器,朝林墨弦刺来。
  慢着,那是?

  林墨弦迅速地躲避着,心中不禁大吃一惊。
  这些人手中挥舞着的,正是锋利的金刚降魔杵。
  是摩婆那么,他们怎么会找上我?
  跟松如寻负责的无头尸案有关系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从心底涌出来,双手还要不停地抵挡对方的攻势。降魔杵短小锐利,靠的是快速突刺,不仅尖端异常锐利,三条棱也是锋利无比,林墨弦徒手抵御,只是避免被伤到要害,一番下来,双手却已经是多处划破,伤痕累累。

  不过似乎一时之间,对方也难以将林墨弦彻底击倒。
  这么下去,被杀只是迟早的事情。
  林墨弦气喘吁吁地思考着。
  平日自己夜游,总能碰上巡夜的卫士,今天怎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被血湿透的衣服黏贴在背上,牵扯着整个身体也慢了下来,手上慢慢都是利刃割破的伤口,完全无法再用上力量。
  时间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无论如何,只有豁出去了。林墨弦打定主意,再次主动发起进攻。
  突然加快速度,林墨弦朝着其中一个敌人攻去,右拳快速击出。知道了林墨弦拳头的厉害,那人下意识地提起武器防御,谁知右拳只是佯攻,快到面前时,林墨弦突然收拳,一个背身,右腿划出了半个圆弧,借着转身之势,以极大的力道扫了出去,重重踢在了对方腿上。此前那人以为林墨弦用手来攻,将力道尽数积蓄于上身,下盘正是空虚,受此一击,立刻难以支撑,哀号着倒下。
  敌人还剩三个。
  林墨弦想要故技重施,顺着此击的威势,又朝另一人全力猛攻。但是这一击却失手了,一则林墨弦受伤势体力的影响,攻击速度已大不如前,同时,对方也大概知晓了林墨弦的意图。
  挥出去的拳头,完全落空了。失手的刹那,还被对方的武器刺中了手臂。
  一瞬间,林墨弦失去了平衡,双脚试着调整了几步,还是摔倒在地。
  身体似乎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但是头脑还是清醒的。
  完了,看来要把命丢在这儿了。林墨弦绝望地想着,然后干脆闭上了眼睛。
  都不知道为什么而死,这叫什么事情嘛。
  临到死前,心里还要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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