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答的有些心虚,我这算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因为在杭州,我只有一个朋友,却是H的哥们儿,他的高中同学小克马。
捏着去杭州的火车票,坐在上海南站的候车室,望着外面的轻轨,想着上一次在这里,是我和H一起送小克马回杭州,2006年的9月,已是多少个春夏更迭。
小克马带着他可爱的女朋友Liz来接我。Liz小巧玲珑的,可爱又很悦目,她上上下下打量我,嘟嘴笑笑说,“没想到你这么漂亮啊,H闷闷的,你怎么会那么喜欢他呀。”
小克马瞪她一眼,“本来就漂亮嘛,还用你说。”
我心里一颤,却大喇喇地说,“没事啦!不用岔开话题,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提他不要紧的。不过,用漂亮来形容我,这种睁着眼说瞎话的事,也亏你俩干的出来。”
Liz和小克马都笑了。
他闷闷的吗?我想着Liz的话,十分十分十分不经意地问,“你们常见到H 啊?”
“不常见啊。他总出差,一年也在上海待不到几天。现在好像在湖北吧?每次见他,他都是闷闷的,不说话,好没劲的。”
H其实好可爱的,曾经他也会撒娇,会学小新说话,会捣乱,会害羞,会淘气,当然,我知道,可能那只是在我面前。
内心深处无比强烈地想他,想念他的声音,想念他的笑容,想念那个宽阔温暖的怀抱。指甲不由又嵌到了肉里。
小克马叫我,吃火锅行吗?
行啊,我清醒过来,赶紧应到,偷瞄下掌心已有血丝。
日期:2010-06-12 10:06:06
小克马忙活着点菜,也不看我,自顾自地说,啤酒是肯定要多喝的咯。
我说,那是,我已经太久没喝过酒了。
边吃边喝,转眼间两瓶啤酒下肚,不知怎么聊到打牌。Liz嘲笑小克马,“你的牌技那么烂。”
小克马不服,“怎么可能?我的牌技相当好的,你问笛子,当时我们俩坐对家,连打H和VE三局光头。”
我不说话,仰起脸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泪水直滑到耳际。喝酒,打牌,多么幸福的回忆。我想起那个屋子,想起有天晚上太渴了,家里又断水,我拉开冰箱门拿出一听啤酒就灌,正好被去洗手间的VE看到,于是跟H告状说我偷酒喝。我笑起来。我想起那午后的太阳,那误飞进来的鸽子,窄小的客厅,围在一张小桌旁打牌的四个人,我穿桃粉色茸茸睡衣,把脚搭在H腿上。
眼泪止不住。对面坐着小克马,就仿佛三年前隔着圆桌,我想着要接什么牌,可是,我旁边的H呢?就坐在我旁边的H呢?趁给我暖手偷看我牌的H在哪里呢?
我眼巴巴望着小克马和Liz,我多想他们能告诉我为什么H不在这里,为什么他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喝酒呢?
就那么望着,我哭出声音来。
Liz跑来搂着我,“乖”,她说。Liz小小但温暖的怀抱,让我哭的更伤心。
“乖,我们不想他了啊,我们有新生活。”Liz捋着我的头发。
“我不要新生活。”我哭,“我不要新生活。我要旧生活。我不要新生活……”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毕竟这是安静的南方小城一个安逸的小馆子,我有点不合时宜。
小克马匆匆结账,和Liz一起把我拖走。
日期:2010-06-12 15:00:07
站在酒店下面,我说,“我不上去,我还要喝酒呢。”
Liz说,“亲爱的,我们不喝了啊,喝多了难受。”
小克马看我一眼,我没办法描述他的眼神,他叹口气,“我去买。我们上去陪你喝。”
他搬着一个康师傅绿茶的箱子回来。绿茶。我想起在张江的时候,H穿着大T恤,短裤,圾拉着拖鞋去小卖店拿一瓶冰绿茶的样子,眼泪又掉下来,“我不要喝绿茶。”
“放心,姐姐,你看,是雪花啊。”
我不说话。到房间坐定了捧着瓶子就开始喝。自从和H分开,自从被燕姐教训了一顿我是咎由自取后,我就没有这么放肆地宣泄过自己的感情。我不能说喜欢H,不能说想他,不能哭,因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都不说话。小克马只是一瓶瓶陪着喝。
我一开始只是流眼泪,喝着喝着就开始放声大哭,歇斯底里,地动山摇。
可怜的Liz,第一次见到我,就要一直慷慨地付出她温暖的怀抱,她一直抱着我,轻轻地哄我。而我哭声不止,用事后Liz的话说,“真是撕心裂肺”。
日期:2010-06-12 15:09:22
我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的眼泪,10点多,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我还是在哭。
小克马电话响,“以后再说,我现在顾不上。你没听,我这儿有人在哭嘛。”
“谁呀这是,哭成这样?”电话那头的人问。
“还能是谁。你自己想。”小克马没好气。
“不会吧?你把电话给她。”
小克马把电话递给我说,“H”。
我摇头,我只是专心地哭。
Liz说,“好,好,我们不接他电话,我们不理他。”
我大概已经连喝带哭得迷迷糊糊了,抽泣,“是不和他说话,不是不理他。”
“好好,我们不和他说话。”Liz搂着我,示意小克马把电话拿开。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小克马说,“Liz明天要上班,你放心我一个人在这儿不?……那你自己来陪好了。……你是什么卡?充不了。我们都在酒店呢,上不了网。……只剩1分钟了?那别说了。……她现在是我和Liz的朋友,要你瞎指挥……”
小克马挂了电话。“还喝吗?”
我点头。Liz愠怒地瞪视小克马。
“那就喝个够吧。”小克马又开了瓶酒递给我,对Liz说,“你不知道他们的故事。我理解她。她这两年估计都没这么喝过,没这么哭过。让她好好发泄下吧。”
听了这番话,我的哭声倒却渐渐止住了。只捧着瓶子猛喝。
小克马的电话又响,他站起身来,我已听不清他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我的眼前开始模糊,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半夜醒来,胃里翻江倒海,我挣扎到马桶边,搂着马桶狂吐一阵。冲水,只觉浑身的力量也都被悉数冲走。
强忍着爬起来冲个热水澡,回到床上,却无法入睡。脑子渐渐清楚,平时那个伪装的很好的我又回来了。我大概想起是H打过电话了。那我有跟他说什么吗?说了不该说的吗?第一次见到Liz,我就这番表现,真是太失态了。有点恼恨自己的失控。脑袋里轰轰地疼,手脚冰凉,后背也又开始疼,整颗心仿佛都蜷缩起来了。像有一个隧道,要把我吸进去一样。我猛力扯住床头灯的灯架,不知抗争了多久,可能几分钟,也可能是十几分钟,我的手松开来,手心一条青黑的淤印。又睡过去了。
日期:2010-06-12 21:35:20
早上醒来9点钟,给小克马发短信。他特意请了假说要带我去看西湖。
走在长堤上,小克马很认真地说,“昨天H打电话来了。”
我望着碧绿的荷叶撑在碧绿的湖面上,不说话。
“他做一个水电的项目,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地方出差。昨晚刚巧打电话给我,听到你哭,而你又不肯跟他说话,急的他。后来他手机没钱了,买不到充值卡,住的地方也不能上网,充不了值。他跑了很远找到个公用电话又打来,跟我聊了一个多小时,实时追踪你的情况,什么‘你们不要走,守着她啊’,什么‘给她买瓶纯净水放在床头啊’,絮叨的很,后来电话亭老婆婆关门,把他赶走他才挂断。他那儿还在下雨,淋的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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