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鲜卑王—我在蒙东盗墓集团的六年潜伏》
第8节作者:
快乐小贼 只要肯花钱,多严格的制度都会网开一面。严肃的春运并不妨碍火车站为有钱有闲的旅客提供雅致舒适的候车环境,假如肯再加10元钱,工作人员还可以把你从茶座路经特殊通道比正常检票提前十数分钟直送列车门口。
在空荡的卧铺车厢,我把行李包裹安顿在16号小厢,我将在这里度过34个小时的漫长时光。
“你回去吧”,我边整理下铺的被褥边劝卓云,“过一会大部队来了就不方便出去了,蛮挤的”。
卓云用沉默回答我的好意。
似乎不对,我回头一望。
两滴晶莹的泪珠自卓云的柔嫩面颊滑落,悄无声息。
“怎么了?”我愕然。
“没什么”,卓云轻轻摇头,修长的手指拭去了眼泪,楚楚动人而招致爱怜。
“知道你对我有误会”,卓云偶扑长捷盯着我的眼眸,“事出有因,我不是你自认的坏女人”。
“怎么了啊?我没说什么啊?”,我一脸无辜:“是你误会我了吧?”
“是么?”,卓云恢复冷酷表情,闷哼了一声,“那么祝你一路顺风吧”。
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卓云转身离去,让我来不及说再见。
她就是这个样子,认识她两年多了,一点没变。
拥挤的客流猛然从进站口涌出,分流成散乱无章的队伍,奔向列车的各个车门。
经济快速发展三十年了,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体面地保持尊严地乘车?我坐在车窗前,凝望窗外踉搡的人群,忽然有些伤感。
日期:2009-09-03 20:48:34
第五章 无间谍影 宝石山下的蒙东反思
(一)一月中旬的杭州,绵绵冷雨,寒意透衣。但是毕竟地处江南吴越,钱塘自古繁华。
宽阔齐整的街路依旧车水马龙,鳞次栉比的高楼层出不穷。在从主城区往下沙方向的风景线上,新投营的18米长红色B1快速公交车沿着专用车道急弛。自敞亮的车窗向外望,多品种行道树交错分层、绿意盎然;路边花池与道路同步,耐寒茶梅饱绽红朵、娇艳欲滴。
江南好,最忆是杭州。
杭州美,常醉西湖水。
出于各种考虑,在下沙视探父母并吃过晚饭后,我没有直接去前妻家寻女慰情。毕竟前妻已经再嫁,叨扰一份刚刚营建不久的幸福实在让人不忍,何况我又极度不想遭遇与继任者并立的那份尴尬。
我住进了黄龙路的嘉海大酒店。
高拔的圆拱,耸立的钟楼,典型的仿欧式建筑。
简单盥洗之后,我拨通了一个两年多不曾联系的手机号码,对方低沉沙哑的嗓音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
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不知道他的姓名和具体单位,只知道他是利用省厅的场所与便捷来和我进行了最初的沟通。根据属地原则,处理内蒙古的涉黑案件一般不会动用浙江的力量,那么,他一定供职于国字号情资部门。
我胡乱猜想着,坐进了一辆绿色出租车。作为杭州的代步出租车,其奢豪与美丽的西湖山水几乎齐名。
我们约定见面的地点在波流光溢的夜西湖边上北山路的一家咖啡店,就在著名的宝石山下。
日期:2009-09-06 00:21:28
(二)夜色朦胧。
承载太多官方历史与民间传说的白堤以最平静的方式展示着时空与因果的不平凡。
昏黄的路灯,织行的游人,还有殿宇宫阁间的特色商铺,一切代表旅游都市的喧嚣符号都不能掩盖贯通白堤的锦带桥与断桥的传世辉煌。典故里的许仙与白青二蛇,现实中的苏小小墓毗邻武松遗冢,更不必说那名垂千古的岳王墓和“还我河山”的壮怀激烈。
走在移步换景的湖滨水岸,看着柔波碎银的月湖,前人的豁达与历史的沧桑跃然抱朴,不由得让我们对自身偏隘的物质追寻与冥灵沦丧感到汗颜与渺小。
鲜卑王及其墓地——我所追寻的理想象征标的,不是极其渺小吗?难道一个人的价值体现与精神皈依的通道必须缩窄到依靠建构特定具象性征服标志的地步吗?寻找鲜卑王,找到如何?找不到又如何?结局会对我的人生以及我的外围圈的共享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吗?我们真的需要依赖某种外界的认可来满足自己内心的渴求吗?物化的寻找与灵魂的探求孰轻孰重,哪个更符合我们本真的愿望与利益?
伴着愈发纠结的玄思,我懒散地游荡到西湖北侧的北山路。徨进黯淡的咖啡店,左盼右顾间,一只瘠瘦的枯手在角落的沙发里飘摇。
他没什么变化,高骨身材,鬓白华发,一副宽框金丝眼镜衬托儒雅。这都是假象,他所供职部门的职能不允许他保持完备的知性与前卫的布波。儒雅背后隐藏的是冷静、冷酷和冷血,这是任何时代安保的共性与规律。
没有想象中热情的握手与寒暄,甚至连眉毛都未曾上扬,他给我叫了一杯卡布基诺,其实我喜欢的是拿铁的醇苦。
“有进展吗?”这个50岁左右的男人职业化的开门见山,“我们需要的是确凿的证据和详实的原始凭证”。
他低头慢条斯理地摇搅精致的白瓷咖啡杯,像一个屡次相亲的大龄女青年般的矜持与迫不及待。
我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变老了,我看着他满头髫染似的白发找到了答案:工作性质导致的煞费苦心让他在20年前就完成了50岁的容貌转型,对青春而言,不曾得到,何言失去?
他抬头困惑地注视我的沉默,似乎自负到可以在凝固的空气中阅读我的回话。
“有进展”,我呷入些许咖啡香气,坦然而直接地回报他们部门提供的三室两厅的期楼。
“但不是实质性的,他们公司收购文物,不过不是民国以前的,更不是自盗或劫掠来的”,我清晰地看到金丝镜框内惊鸿一瞥般的失望与不安。但是我有义务对委托方陈述全部事实,“经过我对蒙东集团两年多的观察与分析,我认为这家公司顶多算具有黑社会倾向的私营企业,我没看出来有什么国际背景或参与过重大的刑事案件”。
我把手提包打开,推出一份档案袋,“这是我收集到的近两年蒙东集团的一些涉黑与违规情事的直接证据”,“关于个人的负面材料几乎没有涉及到,因为我接触不到更多的细节”。
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粗略翻看厚厚一沓伪价值的所谓情报。我赶忙加了一句:“蒙东集团那个主管销售的副总张阳,是个地道的泼皮”。
他突然从废纸堆里抬头盯着我看了一眼,继续埋头,不置可否。
回忆起张阳的丑恶嘴脸和卑劣行径,我加强证据固定:“材料里没有关于张阳的证据,是因为这份材料主要为了反映蒙东集团的整体情况”,顿了一下,“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回去把张阳的材料整理一下邮寄过来?”
“不必了”,神秘老汉终于二度发话:“我们不能舍本逐末、分散精力、打草惊蛇”。
靠,我面前这家伙一定是张阳的岳丈。还有没有正义感和紧迫感?
老汉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地下达阶段性指示:“年后你继续回去潜伏,没有实质性进展不要联系我。”
等我喝下一口咖啡,他继续:“具综合信息初步分析,蒙东集团很可能是一个涉及蒙古、韩国和日本黑社会在内的跨国黑恶势力集团,他们的主要活动就是进行蒙域一级文物贩卖和珍稀野生动植物交易,也许还牵涉丨毒丨品与武器,黑钱数额估计超过7000万美圆”。
我倒吸一口卡布基诺,香浓的流质差点令我窒息,瞬间本能,我猛嚏一声把暗褐汁水喷洒在儒雅老汉的洁白围布上。
神秘人不为所动,泥塑一样低声:“根据线报,春节以后青格勒图将约见韩日买家,讨论鲜卑王墓葬的定位搜寻与初步发掘事宜”。花白头颅打量着我,“发挥你专业特长的机会来了”。
“你已经成功打入到蒙东集团核心幕僚层,他们做相关决策的时候一定会知会你并听取你的意见与建议”。
“你把你所打探到的所有信息及时回传给我,这样我就可以第一时间进行信息比对核实和上报了”。
“蒙东集团涉黑查发近在咫尺,你距离立大功也不远了啊”。
忽悠,接着忽悠。我在独返嘉海大酒店的时候对夜晚的谈话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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