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6-30 12:28:15
叶智宸正欲开口,有人在入口处高声喊着:“莫然!”
两人转头看过去,却是郝佳,急切地走过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喜悦,飞了一眼叶智宸,对莫然说:“聊什么呢?是不是说周末出去玩儿的事儿?”
这小心思转的,那么巧妙地就把话题带到这儿来了,莫然只得笑着说:“这不正要说你来了。”
叶智宸不解问:“什么周末出去玩儿的事儿?谁要去?”
郝佳立马接话:“几个同事商量着周末进山去玩儿,都想邀请叶经理来着,没人敢开口,任务就交给莫然了,看她能不能请到你!”
莫然闷声笑笑,叶智宸说:“我明白了,找人买单?或者找人开车?”
郝佳银铃儿似的笑起来,天真烂漫到不可言表:“叶经理,你就是这么咄咄逼人,所以没人敢去请你呀!”
“都有谁去?莫然你去吗?”叶智宸看着莫然。
“她当然去,还有她男朋友,阿曼达也带着男朋友,叶经理,你也可以带你女朋友啊!”郝佳狡黠地笑。
叶智宸怔了一下,他快速地看了满脸尴尬的莫然一眼,讪讪道:“我没有女朋友可带。”
郝佳更兴奋了:“那正好,人家成双成对的,咱们俩落单的正好搭伴儿!”她两眼放光,似乎看到了曙光一样闪亮。
回家的路上,莫然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做了件聪明事儿还是傻事儿,其实介绍对象也是一样的,如若是不了解的两个人,你还热心地往一块揉巴,就是一种不负责任,对于郝佳和叶智宸,她自问还是不够了解的,比如郝佳,她不是有男朋友吗,虽然只是一个差心慌,但也是名分尚存的,再比如叶智宸,他的私生活目前来说也是未知,如此谨慎严密地保护自己的隐私的人,你能说他没有秘密吗。
忽而叹口气,替别人想那么多干嘛,自己还一脑门官司断不清,这些日子,越发糊涂了,昏昏沉沉地就算恋爱了?不是草率是什么?想当初跟顾瑾,也是交往了好一阵儿才牵的手,至少知道了他喜欢吃什么菜,喜欢听什么歌,有什么口头禅,不能算是一无所知。
可现在跟张晓彬,半推半就地,小伙子几乎可以说是冲动盖过了理智,急吼吼地,好像不抓点儿紧女孩儿就会跑了一样,莫然无比地替他担心,也无比地怪责自己,过去的渊源还没了结,满腹愁肠还没化解,怎么能接受这种单纯冲动的感情呢,怪只怪自己不顾后果的一念温柔。
回想起当初一心想来ABC时的初衷,没过多久,境况却已不同了,顾瑾就像天上的风筝,被一根细细的游丝牵住,它时而非得高远,时而飘落下来,那根游丝却不相称地纤细,颤颤巍巍地,让人随时担心它被抻断,莫然就是那根游丝,脆弱地维系着自己的情感,而顾瑾则是那风筝,时而面目不清,时而清晰可见,任他来来去去,她却疲惫不堪。
爱情是什么?
莫然进屋的时候,周莉也在家,正跟妈聊天,见莫然回来,忙起身招呼:“快歇歇快歇歇,喝水吧,就等你了,我做了莜面,你们没吃过的。”俨然主人的姿态。
“姐夫的饭送去了?”莫然很注意地用了姐夫这个官方称谓。
“莫菲换我的时候捎去了,你看,连喝几天小米汤,小正的脸色都好了。”周莉很有成就感。
莫然洗了手去摆碗筷,说:“姐夫饭量小,我妈总说看他吃饭一点儿都不香,不像别的小伙子狼吞虎咽,所以胖不起来。”
周莉端上她蒸的莜面卷和蒜汁儿,听莫然这么说,不赞同了:“那得分吃什么,小正在家的时候,也不必别人看着弱,这饭对不对口味要紧的很。”
莫然觑一眼妈妈,妈妈果然沉下了脸,也是,一年到头精心伺候着女婿的吃食,到了还委屈了人家似的。
周莉没有察觉亲家母的脸色,自顾说着:“我们家就没出过瘦子,小正在外面上学的时候把胃给弄坏了,胃病不比别的,那得养,不能见寒凉,得吃好东西,小米汤,见天儿喝都不多,你就看吧,让我调理,一两年你瞅瞅,腰好了不说,人也至少胖个十斤!”
调理个一两年?莫然犯起嘀咕,不知道这个数量词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含义,周莉干活还真是急速麻利脆,莫然全家加起来都顶不上她一个人,一阵儿旋风似的,干活不耽误说话,吧嗒吧嗒手上忙着,脚下忙着,嘴里也忙着,一个热热闹闹风风火火的场景,这在莫然家很难见到。
吃饭时,周莉再次挑起了莫家人不爱听的话头:“大姨,”她不知为何管莫然妈妈叫大姨,“莫菲会做饭吗?”
妈妈很小心地暗自想了想才回答:“他们姐妹俩都没学过,小时候怕耽误学习,大了各自忙工作,也都没离开家,我给他们做饭做习惯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周莉手里的筷子头在空中戳着,“虽然咱们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可我们家孩子多,老的要出去挣钱,大的就带小的,啥事儿不会干?”
“是,是,我们是有点儿惯孩子,城市里,家务活也不多,使不上她们。”妈妈陪着笑脸。
“大姨,不是我说,惯孩子没好处,我们几个,哪个不是笤帚疙瘩底下长大?莫菲就是没吃过苦,没挨过打吧,我一看就知道,她那个坏脾气!”周莉最后一句话是打牙缝里挤出来的。
一直不出声的爸爸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姐,莫菲脾气是不好,我们家数她难伺候,可是她对周正可没得说啊。”
周莉鼻子眼里哼一声,别有含义地笑一下:“大伯,”也不知她这是打哪儿论的,管莫然他妈叫大姨,管莫然她爸叫大伯,“你知道莫菲跟小正第一次回家,我跟她吵架的事儿吧,她肯定回来说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妈妈神色紧张,赶紧夹起块儿肉放进她碗里,想阻止她说下去:“他姐,都过去的事儿了,说它干嘛,莫菲不懂事儿,这我知道。”
莫然听莫菲说过吵架的事儿,但是看周莉这个神情,大概同样的事儿还有不同的版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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