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珠子是二姨的同事,祖上几代都是渔民,现在还有好多堂亲仍旧在淮河里跑船呢!
“打听什么?你们也听说那件事啦?哎……一家五口就那样没了,真是太可怜了!”
“什么事?怎么啦?”我和二姨吃了一惊,异口同声的问道。
“咦?你们不知道啊?!那打听船上干嘛?”
“阿姨,我就是特好奇所以随便问问!您刚才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其实我早已猜出她会说什么了,因为最近新闻里都在报道,离我们这不远的一条河道里突然漂来了一条烧焦的船,多方调查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具体结论,只得不了了之,难道珠子阿姨知道什么内幕?
见我问的起劲,珠子阿姨便叹了口气,缓缓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出事的那家人我很熟的,前段时间他们家的闺女带了新女婿回来还找我去串门子呢,我正巧没空便推了,也就是那天晚上,他们一家出事了!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我也摸不着头脑,后来还是我堂嫂告诉我的,周围的邻居天一亮发现他家的船消失了,正觉得意外呢,突然看见跳板在水面上漂着,就立刻知道出大事了!大家立刻顺着水流往下游找,在拐弯的河道里发现的时候,船已经完全烧毁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用渔网来来回回的捞了几十遍,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听完我半响也没言语,这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跳板漂着就说明出事了?一家子五口人呢,就算是船上失火,也不至于没有一个能逃生的吧?而且,停着船不都会抛锚嘛,怎么可能漂走?
珠子阿姨见我一脸不相信,抿了口水接着说:“小子,见过放花船的吗?”
“嗯,见过!”我不明白她为何转移话题。
“知道放花船是为什么吗?”
“许愿?”
“切……那是电视剧!放花船是为了祭祀,究竟是祭水鬼还是祭河神谁也仔细扫听过,反正这都是规矩!”
我听她渐渐讲出了一个我前所未闻的风俗,便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我们这船上的跳板就是搭在船上供人上下的大木板子,一端搁在地上就是在地气。用你们文化人话说,锚只是手段,跳板才是关键!你想想看,没了跳板没着没落的小船不就变成了祭祀的花船吗?”
“可是,连天加夜在大河大海里跑着船不也没有跳板接地气吗?”我不服的叫道。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那些船在夜里哪个是关灯熄火的?”
后来珠子又和二姨聊了些家常,我一点也听进去,脑子里只是在想着那可怜的一家人,大概是刚来的女婿不懂规矩,夜里怕上小偷所以才掀了跳板吧?没想到,这一时手快竟将一家人变成了冰冷水面上漂浮着祭品……
日期:2010-4-2 14:26:00
《父亲》上
跟着老师在手术台前站了将近七个小时,一出来,他老人家便被病人家属簇拥着浩浩荡荡的杀去酒店了,我这个小实习生自然没那个福分,只能胡乱吃些饼干填饱肚子,然后缩在办公室里写病历。正惆怅着,忽然门外飘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傻笑,她有些不好意思,佯怒道:“干嘛?不认识我啦?同桌!”
叶玉洁,我高中时的同桌,大眼睛翘鼻子小嘴巴,长的活脱脱的神似瓷娃娃。如果有人问我黯淡无趣的高中生活中还有没有任何一丝美好回忆的话,那百分之百肯定是她!可惜哥们儿那时太腼腆,虽然占了绝对的地域优势,可愣是没敢下手,直到各奔东西上了大学仍没找着机会告白,一段暗恋无疾而终。
这么多年没见,可是她一出现却又立即吻合了我心中那个梦幻的身影,真是太没出息了!我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你?就算我烧成灰也不会忘记你的!哈哈……”想要轻松点开口,没想到一张嘴却变成下流腔了,我自己臊的满脸通红。
“瞧你,还是这样油嘴滑舌的!我是有正事想找你帮忙,行吗?”她好像真的是长大了,举手投足间已不是当初青涩的模样。
虽然刚见面就坦白的说出来由,但我并没有因此而失落,毕竟已经过了幻想的年纪了,早已明白梦中情人这个物种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行啊!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绝对不会赖皮!”说着,我把小指伸到了她面前,“拉钩吧!”她浅笑一下,勾住了我的小指,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以前,她总是带了一瓶强生婴儿护肤霜擦手的……
谈起正事,她姣好的面容立刻被愁云笼罩了:“其实我爸爸现在正在这住院,挺严重的,上个月就开始排队等着换肾了……”
听到这,我的心咯噔一下——换肾?难道是找不到合适的移植体?这事儿也太大了,还真不是我一个实习生能罩得住的!直接说出来太没面子了,可硬揽下来也不是办法,她自顾自的说着,我却已经心乱如麻了!
好在,她一直是个很通情理的姑娘:“你别担心,我不是让你帮忙找肾源,我知道这事儿你做不了主!只是,我听说器官移植这块很多猫腻,想让你帮忙盯着点,我是没能力给我爸插队,可也不能由着他被那些有路子的给挤下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哦!这你放心,但凡在这个医院,只要进出手术室的病历基本上都要从我这里过,我会替你看着的。”
“那我就放心了,谢谢你啊!”
“哎,客气什么啊?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盯着的,等着脏器移植的都是重患者,哪能由人胡作非为呢?我这也是匡扶正义,哈哈!”
日期:2010-4-2 14:27:00
《父亲》中
随后的几天,她时不时的会来办公室里找我聊天,同期的那些哥们儿都羡慕的要死,就连早晨查房时,到她父亲那床都会刻意嘘寒问暖一番,搞到最后,值班的护士们一遇见我就会邀功道:“李医生,您岳父今天是我换药!”开始时我还会挺不好意思,后来索性默认了,总觉得这次与她相遇必然不至于沦落到坏结局。
直到有天中午,她服侍完父亲午饭后,照例来我这坐坐。一打照面,我就发现她有些异常——眉头紧锁,眼角似乎还有残泪。
“怎么啦?”我关切的问道。
她看了看我,有些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决心般重重叹了口气,说:“我下午要去相亲,是我爸以前认识的人,他说怕自己日子不长了,所以要给我找个托付!”
“什么?这么突然的,怎么会说这个?”我一下子急了,猛地蹦了起来,随即又觉得自己太过失态,只得讪讪坐下,眼巴巴的望着她。
“我也不知道我爸为什么会这么坚持,连我妈一直劝他都没用!我是必须要去了,他病得这么难受我都分担不了,这种时候就更不能给他添堵了。”她低声解释着,不知道是为了安慰我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坐立难安的等了一下午,傍晚时实在憋不住了,我便抱着病历去了她父亲的病房,想找个幌子去探探口风。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还夹杂着她轻声细语的附和,我心生疑惑,便悄悄探头进去瞅了一下,只见一个身材适中打扮得体的男子正斜坐在她父亲病床上和老人聊天,言谈间颇为亲昵,她则扶着他的肩在一旁含笑站着。这就是她的相亲对象?不是才刚见面嘛,这么会进展这么快?我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正心灰意冷的想要离开,一回头,却发现她母亲站在我身后:“阿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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