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尸路——现代都市诡异经历录》
第55节作者:
雨淋2010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在他身后的一位披头散发的村民用尖利的手爪给划断了脖子。
在脑袋滚落在地的时候,那笑容还依然凝固在他的脸上。
“老谢——”冲着已是身首异处的他我大声喊道,心底的痛苦不亚于失去了一位挚友或是亲人。眼见那些村民又分出了一拨折回来抓我,危急之下我只得强忍了悲愤的眼泪,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湖里的世界比外面更为明亮。和那天一样,仍旧有着一道道灰白色的光在湖里飘逸灵活地游来游去,就像是一条条发着光的小鱼。而那只叫做“蜷奎之王”的巨手,也依然在湖心处立着,随着微漾的湖水慢慢飘摇着,宛如熟睡之中的婴儿。
就在那只巨掌的掌心处,有一个人双臂紧抱地蜷缩着,妙目紧闭,双眉紧锁,而立在边上的那五根粗壮指头都微微下弯着,就像是在保护着躺在掌心处的可人儿。
就算不用看脸,我也能猜到。那是露曦。
此时的她也是一丝不挂,周身散发着一层浅绿色的光泽,通透明亮有如玉石雕成。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件艺术品,有着慑人之美的艺术品。
“盛坤哥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双眼紧闭的她忽然呓语般地喊道。她用的声音很轻微,嘴唇也只是微动,有如呓语般,可我听在耳里却有些振聋发聩。湖里的水仿佛形构成了一个巨大的扩音器,将她原本细微的声音层层放大来,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露曦,我在这里啊,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虽然她听不到,我还是在心里默默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动作迟缓地向着她游去。
十米,九米,八米,七米,六米,……
五米,四米,三米,……
两米,……
一米。
近了,一点一点近了。
露曦,是我呀……
我在这里……
是我呀……
日期:2010-3-23 10:43:00
张开双臂,我把何露曦紧紧地揽在了怀里,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仿佛心有灵犀,她慢慢地睁开了眼来,脸上也随即浮现出了灿烂迷人的微笑。
可是在她那双原本满是灵气的眼睛里,我却看不到任何的聚焦,它们就像是两颗失去了光泽的珍珠般,安安静静地躺在有如凝脂做成的眼眶里。
就像是……瞎了一般。
我的心猛地一沉,方才那满腔的喜悦顿时被抽干怡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心头慢慢升起的悲凉。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味一下这股悲凉,被我俩我踩在脚下的那巨掌的掌心已经起了变化。
蜷奎之王的那只巨眼有如一扇忘记锁实的老旧木门,正慢慢地打开来。让我感到惊奇的是,这只眼睛的瞳孔居然已变得完好无损,完全找不到曾经被我踢破的痕迹。而从其间流露出来的眼神,依然还是那么地友善,那么地纯洁无暇,让人看了没有一丝丝的邪念。透过这只眼睛,我仿佛能看到这只怪物的内心。那里满载着安详的光。
渐渐地,从那眼睛的最深处慢慢流淌出了一些晶莹透明的液体,它们像是小河的流水般,缓缓地流过,没过了我的脚踝和膝盖。有那么一会儿,我忽然想起了在乡下表弟家渡过的一些时光。那里就有一条河,河水清澈,看得清河底的细细石子,以及扭摆其中的游鱼。太阳很大,天空很蓝,一朵朵的浮云在慢悠悠地赶着路。好一段幸福惬意的夏日时光……
等回过神来,我感到腿上的伤骤然间减轻了。
这是是泪水吗?
是蜷奎之王的眼泪吗?
等到这些晶莹剔透的眼泪流干淌尽,那只巨眼里又重新布上了一道道鲜红的血丝,搭配着那纯洁无暇的眼神,反而显得无比怪异。
“阿坤……阿坤……阿坤……”
我还在盯着那只眼睛看,湖里蓦地响起了呢喃的呼唤,一声紧接一声,一声轻过一声。
我忍不住抬起头来环看了一下四周。
湖里的那些游动的白光正慢慢变幻着,幻化成一个个飘渺不定的人形,在湖里飘来荡去。
那似乎是已逝者的灵魂。
随着它们的渐变,湖里也不再是明亮如昼,而是变得忽明忽暗地,那种感觉就像是在一个大的礼堂里,所有的照明灯泡都同时接触不良。只不过那样的变化会伴随着电流的滋滋声,而在这里,这变化是悄无声息的。所以也显得越诡异。
与此同时,被我紧紧抱在怀里的何露曦正竭力地伸长了脖子。
她似乎也要蜕皮了。
日期:2010-3-24 10:33:00
焦虑万分之下,我又四下看了起来,却又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聚焦在了那只巨大的眼睛上。
借着湖里那忽明忽暗的游光,我发现从那只眼睛里流出来的不再是晶莹的泪水,而是浓郁的血水,湖里更是飘起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它又在玩什么新花样呢?
“归根到底,都是这蜷奎之王在作怪。如果把他除掉,一切是不是就能恢复正常呢?”在这个想法的驱使下,我抱着何露曦,如年上七旬的老人般,迈着迟缓的步子,踢踏着层层水波,摇摇晃晃地来到了那只眼睛跟前。
“阿坤……阿坤……阿坤……”
阿坤……
那有如呢喃的呼唤还在湖里响着,持续不断,亦幻亦真。
是谁?究竟是谁?是谁在呼唤着我?
你是谁呢?
聆听着这声声魅音不断的呼唤,脑海里有一张脸探头探脑地想爬出来,却又始终差了那么一点点,我顿时感到一颗脑袋疼得厉害,像是要整个炸裂开来。靠着一股子顽强的毅力,我硬是咬紧牙关站住了。
因为所处位置的关系,俯瞰着那只巨眼,虽然无法像上次那样和其对视,不过我仍能感觉到它的眼神,依然是纯洁无暇,仿佛亘古不变。不过,我已暗下了决心,要再下一次狠手。
“原谅我……”在心里轻轻地说出这三个字,我将一只脚微微抬了起来,心下盘算着该如何重重地踩下去。
就在这时,被我怀抱着的何露曦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唤:“盛坤哥哥……”
这一声喊,让我硬生生地顿住了脚。
莫名其妙地,我忽然想起了她曾说过的一句话。
就算是敌人,我们也应该给它们一片生活的空间。就算,是敌人……
可是,眼下又该怎么做呢?
我,她,或许还有崔教授他们,都已经陷入了绝境。
难道要束手待毙么?
还有关键的一点是,就算我再次把这只眼睛打破,就真的能有效果吗?
直觉告诉我未必如此。
它似乎有着惊人的再生能力。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呢?
这些问题在我眼前脑后飞来转去地萦绕着,我忽然感觉到了自己力量的渺小。
就当我已经处在绝望的边沿时,情况又再次发生了改变。
湖里的水又再次动荡了起来。
可这一次和上回明显不同,不是那种无规则的震荡,而是以这只巨掌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漩涡。这漩涡初时很小,但很快便膨胀开来,难以站稳之下,我抱着何露曦和那蜷奎之王脱离开来,渐离渐远。与此同时,我感到呼吸一下子变得困难起来。
日期:2010-3-24 11:00:00
湖里的漩涡越来越大,到最后似乎整湖的水都跟着旋了起来,这时候我已经没办法再控制身体的平衡了,只能是抱紧了何露曦,随着湖水一块转啊转的。
可奇怪的是,在随波逐流的同时,我却感到有一股自下而上的力道,在托着我俩往上走。
这绝不是因为这漩涡的缘故。
因为处在漩涡之中,物体应该会下沉,一直旋进漩涡底部去才对。
好奇之下,我忍不住朝着脚下看去。
是那些游光化成的人形。它们聚集在了我们的脚底下,一个个做着双手高举状,似乎在齐心协力地把我俩往上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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