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
第5节

作者: 廖无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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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小时侯,很乖的我跟伙伴们穿着又长又大的棉猴,为了取暖,怀里抱着炉子,一种很小的,胶泥捏成的炉子,烧木炭。一吹,呼呼的,一片红亮。那时侯的衣服都是又长又大的,因为要长个,还有鞋。小时侯,难免要被欺负,人其实生下来就是要被欺负的,不管你多强,别人的欺负永远伴随。小时侯被欺负了,有的同学告老师,我不告,不告老师的人能赢得很多人。不告老师的人忠诚,不易变节。也许扯不上这些,但我认为。许多坏习惯都是小时侯养成的,给老师打报告的人,长大了很龌龊,会一直小害人。但这种人会逢迎,往往混的还不错。这就是无可奈何的现实。要我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屈从吧。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做个言不由衷的人,说不定就腾达了呢。

  小时侯我还是看过书的,那时侯我父母是所谓的知识分子。记得一本三家巷,同学借去后被其父亲撕的稀烂。他父亲为官,自然要这么教育他,而我父亲,则沉默三天,把所有的书打包走了。那时侯他在一所大学里,筒子楼里有他的单身宿舍。
  我在那里住过,我父亲桃李天下,许多学生在中学教书。我占了这个先机,一直转学来转学去的。后来我父亲丧失了信心。三个儿女,上面一个好,下面一个好,中间这个怎么就不可救药了呢。
  有一天,彻底失望了的父亲让我滚,我这一消失就是数月。十几岁的孩子,呼啸街头。
  记得那次我被麻绳捆绑吊上了房梁,那时侯的人小,觉得派出所的房梁好高好高。我身边一个硕大的蛛网,一只死蛾子,没见蜘蛛。
  现在我父母亲变的苍老,一次在医院病房,我开玩笑说,其实子女里面,有个没出息的也好,都有出息了,远走高飞,谁来照顾你们。
  塞翁失马,自嘲一下。

  唯一心疼的是姥姥,在我没能力时候,她牵挂我,操心我,有了能力,她离开我。
  姥姥离开那天我泪水滂沱。
  姥姥是湖南人,吃苦耐劳的典范。解放前,她是大户人家。我姥姥一直珍藏一张照片,直到她死,我都不知道。后来改革开放,我母亲把照片拿出来,我才认得了我姥爷,一个留洋的人,背头,圆眼镜,文明棍。
  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子这么能吃苦,这是我事先想不到的。
  我姥姥埋在了湖南,那个令她梦魂牵挂的地方,一片烟雨朦胧,葱茏的树木。那天我对母亲说,如果再成家,就去给姥姥磕头。母亲说,如果不成家呢——母亲的眼里,我现在还是不羁,虽然我早已安分。我说,一样磕头。

  湖南,是个让我牵挂的地方,那里埋藏着我最纯真的回忆。
  童年不在,世事圆滑。
  那次双姐被收审了,她说,潘云飞是她喊来的。凡躲了过去,凡的邻居小孬也躲了过去。
  一切又变的平静。
  转眼又是一个雪花飘飘的季节,世界绵软洁白,仿佛童话。
  模糊的清晨视野里,一个踽踽的老人,风吹雪打。

  羸弱的老人站到墙角,一个高大强悍的青年走了过来。
  钱凑好了,老人说。
  一句玩笑,你还当真了,一早喊我就是这事。
  拿着。
  那我不管了。
  老人说那你不管吧,我走了,我知道你也不敢管。
  青年人走了,他去找一个人,就这么赤手空拳,做出来那惊心动魄事情。

  他要找的是《江湖》里提到过的极速时空的老板,一个黑壮的中年男人。

日期:2006-10-14 11:11:24

  说到下雪,我想起在东北黑龙江的那一年,真正的漫天大雪,天好象个布袋,胡噜就倒下来了。一时间,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最温和的雪也是在东北见到的,那是四月天,我穿着衬衣,外面罩一当时流行的铁灰色的依丽甲克,牡丹江一落地,那么绵软轻柔的雪花粘落脸上。汽车穿行在田野间,那一块块收拢的雪,在黑土地上就如一朵朵蘑菇联袂盛开。那时侯东北的名声不好,四方赶来要债的大军随处可见。再往前推,温州名声不好。都过去了,人家没象我们河南人,开始互骂。想起那本书《XXX惹谁了》,至于吗,借机罢了。

  顺便说一句,我看的书少,看的书名多。当超女如日中天时,我还不知道她们名字。对大家都知道的我有些孤陋寡闻,大家不知道的,我反而清楚一些。
  九零年我一个朋友被人用砍刀几乎卸掉了肩膀,头盖骨碎裂几块,很少人知道,我说的很少人是以这个城市的全民为比例。那一个北风呼啸的夜晚就那么过去了,依旧是平静的清晨,路过那块地面的人,看到那片暗红的血迹,也许有了一种猜测。
  这个人没死。如今这个人坐牢,他连续坐牢,就是所谓的劳改命吧。
  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一度不可分割,后来他抽上大烟,我疏远了他。也许是他疏远了我吧,抽大烟的人有个固定人群。我陪他戒过大烟,几乎一月,天天用酒压,用其他药物代替,没有成功。
  想起一件事。九三年底,从东北坐火车回赶,我们照例是不买票,上车补卧。一个列车员说,有大烟没,有大烟给大烟就成。看着他蓬乱的头发,枯黄的肌肤,我们想他胆子真大。其实他是看人的,他是看我们几个穿着打扮江湖人罢了。
  那年在东北,我见过一个最美的美女,一个特不俗气又特百姓的美女,惊鸿一瞥。一个东北县城的小站,八面来风,我们从这边走过来,她从那边走过来,我俩的眼光握手。一直握手,直到上车。补卧回来,不见了美女踪影,记得惆怅了好久。
  是这样的,美女万千,和你有火花碰撞的才让你偶尔惦记。其他是过眼烟云,当时就记不得模样了。

  一生既陌生又能记得的女人有几个。
  昨天半夜,被几个醉鬼硬喊过去唱歌,他们喝了太多的白酒。如果你清醒着看醉鬼,会觉得他们太丑陋,不过也宣泄了自己。我唱《丁香花》,唱到那里——
  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你看那满山遍野,你还觉得孤单吗
  你听那有人在唱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

  城市间多少烦恼,从此不必再牵挂
  我就忽然默名的惆怅起来,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也许是那调调,也许是那歌词,也许是两者的融合,也许其他。人有时候就是那样的,说不清,道不明,就开始了。如果一切说的清,那是故事里的事。
  一个很冷血的自绝于人民的人,当年喜欢唱《一剪梅》,一首渴望真情的歌曲。
  我不是在说坏人的好,坏人的少数身上有闪光的东西。
  南来北往的客,这两年我见的以天涯认识的居多,或男或女,真实的站到你面前,和你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这些朋友,或许他明天忘了你,我说仅仅是或许,但作为我,不会忘记。更有许多,未曾谋面的,其实我觉得和他们更熟悉,那是心交。
  这些人,我多数记得的是网名,但我还是喜欢网名,因为是这里认识的。也许有一天,我不再写,这些网名是我的回忆。
  似水流年,就这么一天一天……

日期:2006-10-16 11:13:08

  关朝阳跑的很快,一次闻天海手下七八条青年撵他,那是个黑夜,是个没有拓展的旧路,浓密的牵在一起的树木把天遮了。等跑出这条路,是个开阔的广场,一地的月光,关朝阳已经在尽头。出了路口,刀就要砍身上了,看着他一道烟,怎么也撵不上的一道烟,走了。
  关朝阳刚跟狄爱国干不久,狄爱国就死了。关朝阳是东北人,一个三十岁的彪形大汉。其实东北人高的并不多,起码九十年代如此。
  那漫天的大雪落下来,关朝阳在这个清晨和老人分手,一路哈着白气,进了一家酒楼。
  酒楼里面热气扑面,吃早茶的人们三三两两。
  关朝阳把大衣脱了,搭在胳膊上,他看到了墙角上,极速时空的老板和几个面色凶恶的人。

  那几个人的目光早看过来。
  关朝阳走过去时候,有两个人起身拿衣服。
  到了跟前,关朝阳把大衣扔给一个人,捋了把头上的雪水。
  两位,我啥也没拿,你们不用准备。
  几个人不动声色看着他。

  极速时空的老板,鲁文丨革丨,那个黑壮的中年人,用一只筷子扎起一个虾饺,两个眼珠骨碌的转。
  不介意搜你一下?
  我正想这样。
  一个人将关朝阳身上拍了,又拉起裤腿,看了那双鞋。
  我可以坐了吧。
  鲁文丨革丨示意他坐自己身边。

  大哥,我关朝阳这次来,只有一个事。
  我鲁文丨革丨钱是不会赔一分。前一阵死个保安,赔了几万,正饥荒。
  不让你赔钱,你把她搞怀孕了,她才十六岁。
  十六岁我玩的多了。
  这个不行。

  准备咋样。
  去她家门口磕三个头,一切算完。
  老弟,你侮辱我,本来你走不出这个地方了。不过我给狄爱国个面子。
  你磕不磕吧。
  关朝阳说这话时候很平静,他在把玩那双筷子。

  关朝阳,我再给你一次面子。
  你磕不磕吧。
  我给你最后的回答吧,关朝阳,我磕你妈比。
  不是我没给你机会!
  只听一声惨叫,关朝阳起身就走,还不忘扯了大衣。一切都在突然之中,没有一点预兆。等再看关朝阳,窗外的大雪中他已搭乘了出租车。

  鲁文丨革丨满面是血,一双筷子插在右眼里。
  有的事情过于血腥了,可我们不能回避,一切事情,都要去面对。战争很血腥,但那种血腥促使人们更加热爱和平。我很反感那种拿某种暴力去找根源的做法,一部暴力影片,看的人成千上万,成千上万人依旧平和的生活在我们中间。你记者肯定也看过,你记者为啥没去犯罪。
  很多时候,血腥不是绝望,带来绝望的反而是其他一些事情。
  本文开头提到的猪八,我俩经常信息开玩笑,有时候她就绝望起来。下面是昨夜的信息,里面的内容,我想不仅仅关于我俩。
  猪八是个大气的姑娘,没征得她同意,我把来往信息写出来,我想她不会介意(其实我一直是习惯开玩笑的,昨夜不知道怎么,竟正经起来,非常难得。正因为难得,我保存了)。
  以下按次序,前面是猪八,后面是我
  你那些回忆的文字悲气太重,看了让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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