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异客》
第5节

作者: 他乡异客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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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一提的是,欧洲最早的大学,都是教堂办起来的,虽然政教早已分离几百年了,教堂在整个欧洲的教育体系中仍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教堂和大学连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事。零三年的时候,本第十六 作为 前任教宗的助手已有二十几年了,他被大家称为 Ratzinger 大教士, Ratzinger 是他的姓。我当时对这些都一无所知。 那天下午,我和刚,那位神父朋友,覆男,和同行的另外一个小伙子,在梵蒂冈附近的一个酒吧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因为是夏天,桌椅其实都放在酒吧外的人行道上。刚坐下来,刚的神父朋友 覆男 突然起身大叫着什么对着梵蒂冈方向激动的跑过去。几分钟后,F 带回一个七十多岁的清秀老人,看上去有些腼腆,英文却说的很好,覆男 因为在意大利读硕士的时候呆过一两年,和那老人用意大利语交谈了一会儿。覆男 让我用英文告诉那老人我和刚的故事,以及我是怎么在美国受洗为一个天主徒的。我觉得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讲这些隐私很不合适,不好拒绝 覆男,便以最简洁的语言总结了我和刚的认识,以及我的皈依 史。已经记不起来谈话的其他内容,印象中那是很和蔼很普通的一位老人,和我们一块喝了杯柠檬饮料,便又去散步了。酒吧的主人告诉我们说,他 每天这个时候都出来散步。 我心里很不明白 覆男 为什么那么激动不已。 后来,刚 给我说,那位老人就是Ratinger,教宗的第一副手,覆男 因为读了他的很多书,所以才那么激动地见到书的作者。等我们离开罗马之后,我在网上谷歌了一下那位老人,不由得大吃了一惊,他很年轻的时候就在德国严格的考核下成为大学的教授,出版的书籍就有七八十本。难怪 覆男 那么激动呢。

  更离奇的是两年之后,我们偶然邂逅的老人被选为教宗,并改名为本第十六。我也就自然而然地被染上了“教宗热”。今天 教宗在英国百万民众前,将 纽门 这位牛津大学的 教堂博士 宣为天堂的福者 (beatified),从而成为全世界天主徒的模范。
  接着昨天的话题,我多说一两句关于 纽门。美国很多大学里都有一个 纽门 中心 (Newman Center),专门为学校里的天主徒师生提供一些基本服务,比如周日弥撒,福音书的学习等等。我也曾经光顾过 纽门 中心,所以对 纽门 这个牛津大学的学者早有耳闻。魔环王的作者 Tolkins 就是 纽门 的追随者之一。 因为自己的皈依 史,加上同样是在大学里教书, 虽然不敢媲美,共同的信仰确实让我对 纽门 “情有独钟”。

  这一周好忙啊,连坐下来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一天到晚就在四个博士生之间转悠,真不知道别人几十个博士生是怎么带的。今天一大早收到一个电子邮件,说是有人引用了我和刚 零六年发表的一篇文章。我冲到楼上去告诉他,又有人引用我们的文章了! 太好啦,太好啦,我的H指数该上升了,刚夸张地大叫着给我一个拥抱。
  H指数是科技文献中用来衡定一个科研工作者的一定数量的文章被同行引用的次数。一个人的H指数越高,说明他发表文章的质和量就越高。
  文献检索系统正如联网一样,将同一领域的人连在一起。记得零四年同刚去美国开会的时候,一个印度人年轻人激动得走上去,您就是 在xxx领域工作的刚 xx 吗? 刚 不解的点点头说,是啊,我就是 刚 xx。我读了你关于xxx的文章很棒的工作啊,可以跟您合个影 好贴在我办公室吗?那个印度人谦恭地问。 刚 有些受宠若惊,当然好啦。然后拉着我的手说,来,你也跟我这个大明星一起合个影。我当然很骄傲地笑盈盈地凑上去,那个印度人不乐意地瞟了我一眼, 也没好说什么。就这样,我也过了一把明星夫人的瘾。 刚 后来的 H指数一直在提高,可明星瘾只过了那么一次。

  今天是周六,我和刚 憋在家里一整天 准备一个课题基金的申请。太阳快落下去了,我头都发胀了, 还没有忙完。顺便到网上转转,翻到我在美国的大学的网页,突然看到我所认识的一个教授前两天去世的消息,心中好一阵痛。他还很年轻啊,前年见到他的时候好象还很好啊。仔细读下去,他输给了癌症,享年六十八岁。我的办公室里几本常常参考的书,他都是作者。 对一个科研工作者,五六十岁还是正当年的时候,他带的几个学生该是多么难过啊。。。

  为了事业,为了多出几篇文章,为了让自己的H指数升得再高点,我们总是自告奋勇地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总是为了不同的目标,加班加点, 眼看就要奔四了,还是这么忙着,明知道自己做不了爱因斯坦,还是忘情地努力着。
  是为了生存?早就过了温饱线。为了赚钱?可这大学教授的工作,除了稳定之外实在是低收入类。努力地做课题,申请更多的资金,出去开更多的会,带更多的博士生,发更多的文章,自己的业余时间更少。。。如此的循环着。到某一天,也许一个什么绝症会来报到,一切都会画上一个句号。或者,到退休的那一天,文章,课题,都不再重要,两个人能每天手拉手在夕阳下散步才是最值得珍惜的事。

  一转眼又到了星期五, 刚 下午开车去接他父母来过节,因为这个周日是雷市附近 巴村的节日。巴村离雷市有十几公里,常住人口不到五百人。婆婆 在巴村拥有一个大房子,是从刚的外婆那儿继承来的,恐怕有两百年的历史了。虽然公公婆婆住在两百公里外的一个大都市,但每年九月份都会在巴村度过, 巴村的节日是十月七号,但村民都是在这之前的一个礼拜天庆祝的,公婆都是在节日后的一两天回到他们常住的地方。今年因为巴村的那个大房子在装修,所以公婆没能象往年一样住在巴村,但是仍不想错过巴村的节日,刚便邀请他们这个周末和我们在一起住在一起。

  节日的主题是下午的弥撒过后抬着村里教堂里的玫瑰经圣母塑像绕着村里的大街小巷转一圈,美其名曰“带着圣母散步”,前有乐队开路,后面跟着愿意陪伴圣母的村民。等回到教堂门前,还有专业的乐团在圣母面前歌舞,这一天的圣母被披上最美丽的礼服,被各色的鲜花围在中心。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快乐的气息。刚 小的时候和他的哥哥弟弟每年夏天都会在巴村都过两三个月的时间,这个节日也成了他们会见儿时好友的借口。婆婆每年则会将她当年新出生的孙子或孙女抱到圣母(塑像)前祈求保佑。

  我一开始并不喜欢巴村的节日,所有的人都和所有的人热情地打招呼,站在教堂外或者村里的酒吧里聊天,刚 顾不上和我说话,我什么都听不懂却又不好独自回到那个大房子里躲起来,只能默默地忍受那份尴尬。后来,西语到了一定程度,才慢慢开始欣赏那份节日的气氛和巴村人的热情。
  刚带着公公婆婆到雷市的时候,已是午饭时间,刚 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摆上一些开心果,橄榄果 坐下来和他父母聊天。公公一进屋便象小孩子似的坐到客厅里的按摩椅上,摆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婆婆也很兴奋地做下来。
  因为和刚提前商量好了,他准备沙拉,我炒一份鸡肉,我便去催他。婆婆大叫,不要!刚 笑着站起来,不要我去做沙拉?那我们吃什么啊。婆婆 抿了抿嘴 也没好说什么,就独自去看电视了。我暗笑着退回厨房,对刚说,你妈想给你多聊会天,要不我来准备沙拉? 刚坚持说,不必,我来就好了。我对刚说,你知道吗,在中国 如果儿媳叫自己的老公去干活,婆婆会很生气的。刚边准备沙拉边笑着说,嗯,就是,生气得有道理。然后凑上来给我一个轻吻,谢谢你。

  补充一下昨天的贴,这边跟国内很不同的一点是对公婆的称呼,直呼其名!一开始的时候是那么地不习惯,我怎么能对着跟我父母一样年龄的公婆直呼其名,只好什么都不称呼,也不叫他们的名字。几年下来也习惯了。和刚聊到他们的时候,自然就以你爸你妈来区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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