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果仅存的两个保安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人事不省——这个在意料之中。但詹谷,他并没有昏倒,他看起来甚至都没有被吓到,正背对着他们,拎着狐狸后腿抖来抖去,又抓住狐狸顶花皮猛甩,一会儿似乎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目的,他又想到了更残忍的招数——掐着小狐狸的脖子,转身就往碎掉的镜子后面塞。
小狐狸似乎失去了能力,连说话都不会了,硬是被他塞得吱哇乱叫,一双大眼睛里水雾朦朦,特别可怜。
盘狁守赶紧从大灰狼背上下来,对詹谷喊道:“住手!詹谷你快住手!”
因为年纪相差不大,除了在向别人介绍时外,他从来都不叫詹谷“哥”,而是直呼其名。
詹谷意犹未尽地住了手,一抬头看见盘狁守,显得非常惊讶。
“你从这个小窟窿里出来的?”
盘狁守看看那个“小窟窿”,是装饰柱上镜子碎掉以后下方露出来那一指宽的小缝隙。如果他说是的话,詹谷会不会抓住他也往那个小窟窿里塞呢?……
为自己的想象寒了一下,盘狁守快速地转转眼睛,心中便有了主意,一指身后道:“我是从那里出来的。”
他身后正是上楼的安全通道,大灰狼同时做了点小动作,两扇门轻微地忽扇了两下,看起来十分可信。
詹谷有点茫然:“可是我明明听到你们的声音从这个窟窿里出来……”
“可能是声音传导吧。”盘狁守平静地说。他在这个时候无比地感谢老盘子和水婉,这张面瘫脸在说谎的时候真是太好用了。
詹谷看来还是无法理解,但已经基本相信了——毕竟,要他这种极度痛恨鬼片的人相信一人一狗是从缝隙里出来……还是这个更靠谱的“声音传导”比较可信。
他举起手里的倒霉狐狸,小狐狸花容失色,眼泪都快下来了。
“你们不见以后,我就叫他们两个把灯打开,发现这儿的镜子碎了一地。” 詹谷说,“本来说那么小的缝隙不可能有人,但我一直听着里面有声音——挺奇怪的,他们两个硬说什么也没听见。所以我们就在这附近找找看,刚才听到你们声音突然大起来,就叫两声,没想到真有回答……我们正在这儿看呢,这只狐狸就出现了,又是露獠牙又是吼叫的,结果这两个没用的就昏过去了……”
盘狁守可以想象那种情景——对人类的心脏是一种考验。由此推论——詹谷的心脏已经不属人类范畴了……
“那你刚才干嘛要虐待它?报复吗?”
詹谷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报复?我就是觉得它的脸很奇怪,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而已。”
于是这就是揉捏狐狸并拎着它甩的真相吗……
“那你干嘛要把它往那个小缝里塞?”
“我有一种错觉,它好像是从那里出来的……不过现在确定了,那根本不可能。”
“……”这个唯物论的疯子……倒霉的狐狸。
盘狁守清了清嗓子,指指狐狸,道:“这样看来,最近发生的‘盗窃’可能就是它干的吧。不过它也怪可怜的,要是把它给商场,说不定会被剥皮……”
小狐狸眼泪啪啪掉。
盘狁守咳嗽一声:“……嗯,谁知道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概生物也是一样,要不给我,我放我家后院养着去。”
“那怎么能行?它偷的东西还没交出来呢。”詹谷一只大手揉捏着可怜的小狐狸,大有刑讯逼供的意思,小狐狸难受得吱吱叫。
盘狁守冷汗都下来了:“你要掐死它吗?掐死它也没用啊。难道你指望一只狐狸跟你坦白什么?”
詹谷想了想,又看看小狐狸梨花带雨的模样,终于醒悟过来:“啊,不好意思,我忘了。”
盘狁守和大灰狼后背一阵寒风。忘了?忘了什么?忘了狐狸的小骨头经不住他捏?还是忘了狐狸“不会说话”?
詹谷把小狐狸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小狐狸在他的掌下缩成一团,他又轻轻抚摸了它一下,随即收回手去。小狐狸趴在原地瑟瑟发抖,他的手一离开,小狐狸“嗖”地飞身窜到了盘狁守的怀里,小骨头架子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詹谷一挑眉毛:“你倒是挺受动物欢迎。”
盘狁守:“……”难道不是你太不受动物欢迎了……
大灰狼趁他们说话的当儿,调转屁股走到旁边的衣架子后面捣鼓了一阵,叼着一只盒子走了出来。它走到詹谷面前,低头将盒子放在他面前,回到盘狁守身边蹭他腿。
詹谷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是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包括一些贵重的白金饰品,甚至很多都没有去掉标签。
他目瞪口呆:“这全都是丢掉的东西!一直都在那儿吗?”
大灰狼用后爪扑拉扑拉挠脖子,全身上下都透着“我只是一只狗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的信息。
盘狁守假作惊讶:“难道是那只狐狸藏的吗?”
詹谷受不了地给了他一个白眼:“狐狸会往盒子里藏东西吗?”
——会,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詹谷肯定地下结论道:“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不过看起来最近出的事肯定和这只狐狸有关系,以后应该就太平了。”
盘狁守赞同地点头。的确,以后肯定就太平了……
事情基本上水落石出,凶手找到了,那几位受害者也没什么大的问题,不久便陆续醒了过来。不过身体没问题不代表精神也没事,为了安抚这几位受伤的灵魂,盘狁守和詹谷费了很大的力气,最后以詹谷一句“胡说八道!妖怪!你抓一只我看看!”做了结尾,再也没人敢提。
早上下了班,盘狁守把詹谷支走,抱起小狐狸,靠着大灰狼的隐身术悄悄出了商场门,又一路飞回家中。
这一晚上的班把他累了个半死,一回到家,顺势倒在沙发上就再也起不来了。
原本在他怀里的小狐狸在他倒下之前便自动自发地跳上了沙发背,狠狠地抖一抖毛,化作一个红衣少年模样,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大灰狼也抖一抖身体,随即化作灰衣男子。
“可算能变回来了!”灰狼和狐狸异口同声说。
“不要和我说一样的话!”
灰狼指头一弹,将狐狸打了个翻滚,又变成了原形的模样,跳上盘狁守的背,炸着毛冲灰狼呲牙。
盘狁守勉强睁开一只眼睛:“……啊?”
灰狼一屁股坐在了盘狁守身边:“你那个表兄啊……”
“他怎么?”
“我试了又试,终于发现了……”
“发现了……”
“原来……只要他在,我就没办法说话,也没办法变化……”
“哦……”
“我想那只狐狸也是这种感觉。可是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他身上有什么力量吗?但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啊……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变化了呢?他到底是……”
悠长的呼噜声“呼——咻——”响起,灰狼低头一看,盘狁守已经趴在沙发上,睡得人事不知了。
灰狼笑了笑,出手如电,一把抓起在盘狁守背上摆姿势的小狐狸,小狐狸再次花容失色,“吱”地尖叫出声。
灰狼伸出一只手指掩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拉过一张毛毯,轻轻盖在盘狁守身上,自己悄然走出门去——当然,手里还提着那只倒霉的小狐狸。
走到杂草丛生的后院,灰狼拎起小狐狸。
“好啦,小盘子睡觉了。现在
日期:2009-3-30 20: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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