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如履薄冰由鬼到人的蜕变--我是东北第一赌王(暗灯)》
第22节作者:
马洪刚 因为身携巨款,我多少有些担心。可是,很快我便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从酒店客人交流的内容来看,他们全是冲着“11•28”的牌局来的。而那些戴墨镜、穿黑色西装的年轻后生,一看就是赌场的保镖。看来,这家酒店要么是被赌场全包了下来,要么本身就是赌场。既然如此,现金放在这里应该会很安全。
好好地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次日,我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再将自己穿戴得整整齐齐,然后,昂首挺胸地走出酒店。今天一战,只许胜,不许败。因为这事关我的荣誉,事关我的爱情。
经过两道安检之后,我终于走进了江淮赌场的大门。场内人声鼎沸,大家相互打着招呼,寒暄着,客套着。我想,一会儿大家都得在场上兵戎相见,拼得你死我活,可表面上还装得这么平静,真够虚伪的!
我用目光搜寻着杨友仁。按照欧阳雪燕的安排,他今天也应该来的。可是,找了半天,却怎么也找不着他的影子。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情况有变?我内心暗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根据赌场的安排,当天参赌的近两百人,分别赌牌九、诈金花、麻将、21点、骰子。赌什么、和什么人赌,由抽签决定。每把牌一局定胜负,每局赌注10万起,上不封顶。输光了的赌客自动退下,将位置让给其他赌客。我抽到的是麻将。这种牌不比诈金花、骰子、牌九,特别需要有人配合。即使我作弊,也需要有人帮助我。我再次向赌场里扫了几眼,发现杨友仁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赌场中,正微笑着向我点头致意。我心头一热,底气也足了不少。
很快就轮到我上场了。尽管杨友仁没有抽到和我同桌的签,但我还是比较自信。我知道凭自己的水平,只要正常发挥,不能确保一定赢钱,但输钱是不可能的。果然,几圈下来,我不输也不赢。
有一个看似政府领导的中年男子很快就败下阵去,随身带的200万全部输光了。看着他如猪肝一样的脸,我既同情又不屑。这些人,靠正当工资,哪有这么多钱?不是贪的就是挪的,无论哪一条,都证明他不是一只好鸟。我们赌博赢的就是他们这些人的钱。只有赢他们的钱,才不会有任何的不安与困惑。
杨友仁上场了。
我按捺住内心的喜悦,心想:赢钱的机会来了。我们都不需要出千,彼此只要心领神会,多打一些对方需要的牌,赢钱就是非常自然的事情了。可杨友仁不知是没有领会我的意思,还是顾虑赌场的“暗灯”,他像一个榆木疙瘩似的,打出来的牌总是不符合我的心意。
渐渐我有些招架不住了。接下来的几局,我在输,杨友仁也在输。我必须得出招了!
我摸了一下鼻子,然后洗牌。100多块麻将在桌上哗哗作响,我很快就将它们码成了一堆堆。抓牌,我施展偷天换日的功夫,将一张好牌抓到了自己桌前。如此三番,即使没有杨友仁的配合,我也连赢了好几把。
很快,我又抓了一手好牌。差一个八万,我就是清一色,大胡啊!可是,桌上已经打出了两个八万,还有一个八万在最后一堆牌的顶端。恐怕等不到我抓牌,别人就胡了。我朝杨友仁递眼色,示意他将眼前的那张八万通过丢牌的方式,向我面前移一点点。杨友仁这次倒是心领神会,他打出张二筒,在丢牌的那一刻,将桌上的那张八万推到了我面前。
我趁拿牌的工夫,迅速将八万塞进码堆中。我的下家还差一轮,他不可能胡牌;而杨友仁肯定抓到那张八万,只要他及时打出来,我就可以胡牌了。
轮到杨友仁抓牌时,突然,在场内巡视的“暗灯”过来了:“先别动!我们怀疑有人出千!现在要查牌!”
我心头一紧。按理说,我的手法非常之快,他们根本不可能看出来呀!要是他们不能抓现行,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认账。可是,如今明明已经有两张八万先前被打出,我手上一张八万,如果码堆里再出现一张八万,那不就露馅了?
我头上开始冒汗。“暗灯”很快就查出:桌上已经被打出的八万被人重新塞进了堆码!通知赌场监控室,调取现场录像。杨友仁借丢牌将八万推到我面前,我再借拿牌的一瞬间,将八万塞码堆……整个过程,虽然很快,但用慢镜头一放,还是显得非常清楚明了。
左右两边的赌徒同时站起身来,挥拳向我击来。我赶紧将头一偏,拳头顺着下巴呼啸而过,我感觉到脸上火辣辣地疼。
“跑!”这是在被人发现之后,我内心的第一个念头。
我向门外跑去。门口的两个保镖叉着腰站在那里,朝我怒目而视;我又向侧门跑去,侧门被锁得严严实实。没有办法,只有走后门了。为了制造混乱,我将手中的一堆筹码往空中一抛,筹码哗啦一声,落了一地。大家乱成一团,纷纷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筹码。趁着这个工夫,我没命地向后门跑去。后门只有一个保镖,他伸手将我的衣服抓住。我身子一缩,来了个金蝉脱壳,溜了出去。
因为赌场设在江淮市郊区,赌场后门是一条乡村小路,坑坑洼洼。我沿着公路没命地往前跑,耳边的风声呼呼地叫着。当时的我大脑处于混沌状态,内心只有一个念头:逃命!
身后,传来追我的人的阵阵喊叫声。我扭头看了一下,估摸大约有七八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所幸的是,因为路面高低不平,加上过于狭窄,汽车开不进来,否则,我早就被他们捉住了。
也不知道究竟跑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筋疲力尽,浑身像虚脱了似的,汗水将衣服浸得湿透。我扭头看看追兵,发现不知何时,追兵已经增加到了20多人,距离我约七八百米的样子。他们显然也跑累了,我休息的时候,他们也停下来休息;我开始跑,他们也跟着跑。
好在我年轻力壮,不一会儿,又与他们拉开了距离。谁知,我还没有来得及庆幸,便傻眼了——一条宽宽的大河,横亘在我眼前。江淮不是永清,东南不是东北。尽管已经是深秋,但河面仍水波荡漾,根本不会结冰。要想过去,除非游水。可毕竟是深秋,而且我早就跑得没有多少力气了,哪里还游得过这么宽的河?
天哪,难道你真的要置我马洪刚于死地吗?我发出一声长啸!
想到年纪轻轻就得葬身他乡,我不禁悲从心起。我想起了永清老家年迈的父母。自从我将他们用全部积蓄创办的建材店转让给了他人,继续混迹于赌场之后,他们恐怕早就对我这个不孝之子失望透顶了。这些年来,我对他们不管不问,没有给父亲买过一包烟一瓶酒,没有为母亲买过一件新衣服。儿子不孝啊!还有儿子的伙伴柱子和二狗,他们长大之后,就再也没有赌博。如今,他们早已娶妻生子,在永清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每次回老家,他们都对自己嘘寒问暖,极尽关心。以后,不知是否还能见到他们。
此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那就是田芸萍。不知为什么,即使在自己对欧阳雪燕一往情深的时候,我还挂念着田芸萍这个女孩子。掐指算来,她应该早就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吧?她肯定不知道,她母亲的医药费、她的学费,至少有三分之二是由我资助的。她有没有寻找那个叫“任则”的人呢?她会不会知道任则就是马洪刚,就是我呢?如果知道,她还会不会恨我?她的父亲田志凯,也就是我的师傅,自从他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还在人世吗?难道,他真的舍得抛妻弃女,过着四处漂泊的生活吗?
以前,这样的想法,在我脑海中从来都不会出现。可是如今,当头发凌乱、脸上有被抓的血痕、浑身狼狈的我,站在江淮的这条大河边,任萧瑟的秋风吹得我浑身发抖的时候,这些想法,都如电影镜头般在我脑海里清晰地回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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