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张青现在笑得很自然,很放松,仿佛做那些事情的不是他,仿佛他有很大的自信确定我根本不会知晓他的计谋。
于是我也笑了。
这个时候,我只能笑。笑才是最好的武器。
我突然问:“马良,你有见到我女朋友么?”
马良一怔,说:“你女朋友?我为什么要见到你女朋友?”
我大笑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好!”然后端起酒杯。
张青和马良被我的行为弄的不知所措,但还是配合的举起酒杯,碰了一下。
既然在演戏,那就一起演下去吧。
我直到今天,才明白了什么叫做各怀鬼胎,同床异梦!
我大口大口的喝,有好几次我都感觉自己的泪水要挤出来了。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张青终于忍不住了,轻声说:“张磊,你别这样喝。”
我大笑着说:“我爹都不管我,哪里轮的着你了!再给我满上!”
张青只好给我倒满,我一饮而尽,大声朗道:“人生得意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可惜现在没他妈的月亮,只有一个傻 逼兮兮的太阳!”我突然一摔酒杯,指着张青大声说:“你算他妈的什么好兄弟?”
在旁边守护张青的一群黑衣人突然冲了过来,我一侧身,朝着其中跑的最快的一个人狠狠踹了一脚,大声骂道:“滚蛋,都他娘的滚,老子和张青的事情什么时候轮的着你们来管了?”
一群黑衣人顿时停下脚步,看着张青,等他示下。
张青冷冷地说:“没听到么,都他娘的滚!”
一群人顿时退的一干二净。
我突然发觉,脸上湿湿的,是下雨了么?
我抬头看看天空,太阳依旧耀眼。
原来我流泪了。
我用手指轻轻揩下一滴,这就是我的泪水么?
它代表着懦弱,代表着窝囊,为什么它总是挥之不去?
张青突然说:“张磊,我知道你都知道了。”
我坐下来,冷笑着说:“是么?你知道我都知道了?”
张青点头:“我知道你和这个人关系很好,但是……”
我又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这几天,我为什么一直在喝酒?
张青突然拍了拍手,一个人从后面的老夫子书屋内走了出来。
他一直走到张青的身后,恭恭敬敬的站直了身子,头却微微低着,似乎在随时等候命令。
无论谁都能看得出来这是张青的心腹,手下。
很少有人能离他这么近,能离他这么近,代表他已经信任你!
我的心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就算我这几天遇到了无数稀奇古怪的事情,却没有一件能让我震撼如此之大!!!
在这一刻,似乎太阳都失去了光彩,一切生命都停止了活动的迹象。
我听的到自己的浓重的呼吸声,猛烈的心跳声。
我想拿起酒杯,掩盖自己失措的神情,可是身子竟像是冻僵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为什么?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他们早已安排好的阴谋?
我失去最爱的人,失去如浮云一样的金钱,竟连兄弟都要失去了么?
奇怪的是,我的泪水反而没有掉下来。
在我最认为泪水该掉的时候,它反而没有掉下来。
是不是我总算学会了坚强?是不是从这一刻开始,代表着我不能再依赖任何人?
我听到张青身后的那个人已经开始说话:“大哥,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他的表情僵硬而冰冷,似乎生下来就是这样的。
可是我知道不是,我见过那张脸开怀大笑的样子。
一个从不卑躬屈膝的人,一个脾气暴躁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一个特别讨厌青帮厌恶黑社会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东,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你?
日期:2008-6-27 13:22:53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身体似乎慢慢有了知觉。
桌上摆着三杯酒,我想一下抓起来,一口气全部喝完。
我只想赶快醉倒。可是似乎喝得太快,喝到第二杯的时候,呛了一下,于是一肚子的啤酒全部吐了出来,从嘴里,从鼻子里。
身旁的马良搀扶住我,低声说:“张磊,你醉了,我扶你上厕所。”
我抬头看了看秦东,发现他仍然站在张青的后面,低着头,一动不动,似乎对眼前的情景无动于衷,根本视而不见。
阳光穿过树梢,穿过枝叶,撒在他厚实的肩膀上。
我点点头,整个身体都倚在马良身上,步履蹒跚地走向厕所。
到了厕所,马良放开我,我整个人失去重心,一下摔倒,趴在了厕所的地板上。
厕所的地板湿漉漉的,不知是尿液还是刚被清洁人员打扫过,但一股骚臭味道总是免不了的,我生气的转过头:“马良,你什么意思……”
这时我突然发现,马良变了。
他那张本来笑眯眯的脸,竟然变得冷冷冰冰。
我脱口而出:“冰二先生!”
冰二先生冷冷地说:“不错,是我。”
我苦笑着说:“原来你还是会笑的。”
冰二先生说:“我常常笑,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我说:“我确实不知道。传说中你根本没有笑过。”
冰二先生笑了一下,说:“现在你知道了么,有时候传说不一定可信。”
我叹了一口气,说:“你笑的时候可真像马良。这本来是你们兄弟区别的唯一方法,现在看来……”
冰二先生眼睛里突然充满了悲伤,“可是,从今以后不用再区别了,只剩我一个……”
原来马良真的死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假扮马良?”
冰二先生突然反问:“你知道么,马良其实并不是小涛杀死的。”
我犹豫了一下,说:“不知道。”
冰二先生说:“其实昨天晚上,我骗了你。那个在门口劝说小涛进去揍人的中年男人,并没有跑开,而是趴在窗户上等着看好戏。他看到小涛进去一棍子击在马良的脖子上,马良一下就倒了下去。小涛马上领着那个女孩逃走。这个中年男人看到马良倒在地上,知道一棍子并不能置人于死地,只是晕了过去,还准备进去揩油,看看马良身上有多少钱。”
冰二先生叹了口气,说:“幸好马良醒的也很快。他一醒来,就坐在床上骂娘,说小涛你个龟孙子敢揍我,非得家法处置你不可……在窗户边偷看的中年男人也吓坏了,这才跑开。而后来我检验过马良的致命伤,确实是头部。而小涛只击中过马良的脖子,这一点鑫一旅馆的老板也可以证明,他说小涛领着那个女孩逃走以后,就再也没回来。我想,他也不敢再回来了,毕竟马良是他的大哥。”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这个时候只有静静的等他讲下去。
冰二先生说:“鑫一旅馆的老板说,那个时间段,没有任何可疑人物进去过。而旅馆其他住宿的人,我也全部排查过,没有可能是他们。”
冰二先生说没有可能,就一定没有可能!我相信他的断案能力。
冰二先生继续说:“那么这只能说明,凶犯本来就待在那间房子里,伺机杀掉马良。看到小涛逃走后,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便悄悄走出来,拾起地上小涛遗留的铁棍,将马良杀了!说他是悄悄,是因为马良本身也身手不错,就算对方持有铁棍,也未必能近得他半分。只能趁着马良对门外大骂,注意力分散的时候,从背后一击必杀。后来我查验过整个房间的构造,在马良身后可以躲藏的地方,只有一个大衣柜。那个大衣柜后面就是窗台,窗台外面就是人来人往的街道,无论是进来还是出去,都无比的简单。”
我点头。除了点头,我无一可做。我对冰二先生除了佩服,也无一可做。
冰二先生接着说:“这样下来。这桩案子就变得十分棘手了。”
我说:“但对你冰二先生来说,估计很容易吧。”在冰二先生面前,似乎我只能说一些这类看似拍马屁的谄媚之言了。
冰二先生摇头,显出痛苦的神色:“那根铁棍查过指纹,只有小涛的,证明凶手戴了手套。而大衣柜里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让我十分难办。现在我只能怀疑。”
我心里一凛,说:“怀疑谁?”
冰二先生说:“张青。”
虽然我早已知道这个答案,但从冰二先生嘴里说出来,还是不由自主的震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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