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婉约付红颜》
第28节

作者: 总是如此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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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之后,岳婉如在心里把所有细节来回地想了好几遍,心里窃喜不已,总算有出头之日啦,总算有初恋啦,岳婉如终于如愿以偿地被人表白啦,而且是这么浪漫地,这么坚决地。爱情真是就像麻疹,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会得一次,逃不掉,躲不开。
  接下去一个月,朱楠约她逛了几回街,吃了几次饭,看了几场电影,便向她提议确立恋爱关系。她说自己一时还拿不定主义,等回去和寝室的姐妹们开会商议一下,听听她们的意见再说。

  寝室里的人七嘴八舌地给岳婉如出点子,有的看了照片说还行,拉出去不算丢人;有的说理工大的,还是个演戏的,听起来半不正经,不太门当户对;有的建议延长考察期,先定下来让他请全寝室吃一顿饭,看看临场表现再说。
  没有一个人的意见鼓励她接受他,这令她很失望。
  岳婉如经不起诱惑,答应了他。
  太浓烈的幸福就像毒药一样,麻痹人的大脑,让人昏昏沉沉地,走到悬崖边上还浑然不知。
  爱情有时就是作茧自缚,心甘情愿地伸出双手,交出自由,交出自尊。两个人的生活,鲜有花前月下的浪漫,红袖添香的温馨,共剪西窗的柔情,举案齐眉的相敬如宾,更多是柴米油盐的繁琐杂事。两颗心缺乏足够的信任,彼此之间没有足够的宽容,对爱情的理解仅仅是认为:我爱你,你就是我的。爱意的表达就是绞尽脑汁地演戏来取悦对方,对自己稍微被冷落而开始猜疑。狐疑使得自己患得患失地神经紧绷,对方有一点小小的反常都觉得杯弓蛇影,对自己赌气的收效甚微感到失落,对其他任何人享有自己情人的关注都产生嫉妒和痛苦。

  相处不久,朱楠的大男子主义和岳婉如的蛮横的小女人脾气都显露无遗。朱楠有种做大事者不拘小节的味道,岳婉如则是凡是都要争个公不公平,计较付出后所得到的回报够本不够本。

日期:2010-01-23 10:57:11

  六月的一天,岳婉如哭哭啼啼地给余浩淼打电话,哭诉说她失恋了,就快要死了,要他想办法救她。她声音低低的,不停地哽咽,断断续续,语句不通,表达不明。余浩淼一听,心想这次是来真的了,忙安慰她说你别怕,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呆在那里别动,在我到之前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做,放心,有我在,天不会塌下来,你看看你头顶的太阳,多么温暖耀眼和热情,别辜负了它。

  他连忙扯了一件衣服套上,抓了一包面巾纸揣在兜里,一手紧紧把电话贴在耳朵上,十万火急地往楼下跑。
  电话那头传来阵阵抽搐声,她带着哭腔微弱地说,她看不到阳光,世界像黑了一样,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心痛得失去了知觉,浑身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怀疑自己就要死了。
  余浩淼问她在哪里,她不愿意说,她说我的死和你余浩淼没有什么关系。余浩淼一听,更是紧张得不行,闷头往东湖边上跑去。一边跑一边要她看阳光,想爸爸妈妈,给她讲笑话,从前有两兄弟……
  他筋疲力尽地跑到以前他们经常去散步消遣的地方,她果然在那里,蹲着靠在一棵树上,双手抱着小腿,把下巴靠在膝盖上,呆呆地看着湖面。他看见她还活着,终于松了一口气,慢慢走过去,在她身边站着,扶着树,看着她凌乱的头发,被泪水迷蒙的双眼,无助的眼神,膝盖被磨破的丝袜和沾满泥土的裙子。他鼻子里呼出的气流吹在她脖子里,凉凉的感觉唤醒了她。她抬头看着他,心里充满慰藉,嘴角微微一动,苦涩且难为情地笑着,问他说余浩淼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挫?你是不是很鄙视我?

  他朝她使了个鼓励的眼神,把裤筒提了一下,蹲下去和她靠在同一颗树上。他笑她哭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岳婉如,掏出纸巾要她把眼泪擦干,说这点痛算什么,自己小的时候连打针那么痛都不哭,在下平生最鄙视鼻涕虫小孩。
  她接过纸去,胡乱就往脸上抹。纸巾很快被泪水打湿,他接着又递上去一张。擦得差不多了,她把粘在脸颊的散发丝捋到耳后去,余浩淼又提醒她把鼻子上留的纸屑清理干净。她半天一言不发,情绪极不稳定,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眨着眼睛,嘴唇一阵颤抖,被咬出牙印,眼泪突然骨碌碌地掉了下来。
  余浩淼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男的究竟怎样对你了。她擦干眼泪咬牙切齿地说,他妈的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原来一点都不假。
  她问余浩淼你为什么要对岳婉如这么好。
  余浩淼说对你好是我自找的烦恼。

  她便将信将疑地问我在你眼里真的值得你这么自寻烦恼吗?我是不是看起来特别讨人厌?
  “有些蛮横无理,但是调皮得可爱。”
  “你们男的都是骗子,花言巧语的骗子。”说完眼泪又是哗啦啦往下了掉,吧嗒吧嗒地落在泥地上,弄得地上湿了一大片。余浩淼惊诧地看着这个场景,心里总算是相信了女人是水做的这一说法。
  他耐心地等她哭得告一段落,再递上纸巾,让她擦干眼泪才继续和她说话。没有说上两句,她的眼泪又簌簌落下来。最后用光了余浩淼的纸巾,她就扯着他的袖子去擦,擦着擦着就抱着他的胳膊不放,死死地拽着哭。爱情的突然死亡,让她感觉到世界一下子没有了光明,成了真空,一片死寂,一片灰暗,自己好像身处人间地狱一样。她想到了梁祝,咯血断肠的痛,化蝶扑火的义无反顾的爱。

  “殉情?你觉得值得吗?爱情并不是你生命的全部,姑娘,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的爱需要去珍惜。这只是一次跌倒,特别的是比以往任何时候摔得更疼。以后你要学会独立,学会有所保留,像刺猬一样保护好自己。恋爱就像两个人拔河,共进则两个人走到一起,共退则分道扬镳,若是哪一方突然先放手,另一方都可能会被摔得头破血流。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值得你去为他流泪,而真的值得你这么做的那个人,他不会让你哭泣!”

  “那个人在哪里?姓甚名谁?我愿意跋山涉水去找到他。”
  “其实你不用找他,他正在找你。”
  “是真的吗?”她抬起头,微微地问。
  “是的,可能你们已经遇到过,但是命中注定还会遇到,也可能你们素未谋面,但是他一定在前边等你。”
  她安静了一会,把她和朱头楠的故事讲给他听了,回味着那些甜蜜的日子,眼神里又流露着不舍。

  “如果那个被注定的人就是他,他会回来吗?”
  “回来你要吗?”
  “要!”她突然眼睛亮了起来,仿佛那个人已经站在眼前请她原谅一样。

日期:2010-01-23 12:57:16

  余浩淼无奈地笑着说,难怪女人的眼泪是廉价的,事到如今她居然还没有一点反省的意思,真是可悲又可恨。
  “你要么别再给他机会,让他后悔一辈子,要么让他付出比以前大十倍的代价来追回你,让他长长记性,免得他认为你就是萝卜白菜!”
  她听了之后,也觉得有道理,既然他害得自己这样寻死觅活的,自己也应该以牙还牙。
  “对,我应该恨他,诅咒他,如果他一辈子不回头,那就该一辈子让他背着良心的谴责。我该去找巫师扎个草人,拿针刺他的心,刺他的肺,让他得到因为抛弃岳婉如所应得的报应。”
  余浩淼见她刚才还哭得有气无力的,现在又咬牙切齿,怒光闪闪,心里惊叹不已。

  “真是六月的天,女人的脸,说变就变啊。”
  “人家不是说,最毒妇人心,女人也不是好惹的,你们这些臭男人。”
  “是朱头楠甩了你,又不是我,你这下骂尽了天下我的同类。”
  “都是负心薄悻的家伙!”
  她说着说着眼泪不见了,怒火上涌,要余浩淼帮她出气。余浩淼说去找他理论可以,但是要我去帮你揍他,你还是回去找你妈吧,拿金手表直接以欺骗感情罪抓回去蹲班房,扎竹签,坐老虎凳,灌辣椒水,扒皮抽筋。她说这些就免了,你站着让我打几拳踹几脚出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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