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男儿之潮起潮落》
第8节

作者: 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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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满矜起了一面嘴巴:“你要是这么说,我还真不想去练什么拳击了,我不相信拳头会比刀子快!”说着,忽地站了起来,“走,我要去会会那个叫冷健的。”“别急,”元庆拽住了小满的胳膊,“冷健的哥哥是冷强。”“冷强怎么了?”小满就势抓住元庆的胳膊,拖着就走,“你谁都不要怕,出了事情,由我向春满一个人顶!”元庆迟疑一下,胆子忽然有些壮,索性赶到小满的前面,大步走:“弄挺了他完事儿!”

  坐了三站公交车,元庆和小满下车往学校赶。
  路上,元庆拍拍小满的腰:“千万别动刀子啊,出了事儿我这学就不用上了。”
  小满不说话,大步往前走。这让元庆的心一阵毛糙,甚至有些后悔带他来,小满不会一刀捅死冷健吧?
  管他呢,豁出去吧,不然我在同学面前永远也别想抬头……元庆狠狠地咬了咬牙。
  天黑得像锅底。
  元庆让小满等在校园门口,一个人悄悄溜到了自己宿舍那边的一个黑影里。有个同学出来撒尿,元庆冲他吹了几声口哨。那个同学探头探脑地过来:“谁呀?”被元庆一把拉进了黑影。那个同学一看是元庆,吓得腿都哆嗦了:“你怎么又回来了?刚才大腚他表哥又来了,过来找你,说让你把这个月的饭票给他……他看见你不在,以为你吓回家了,丢下话说,让你明天一早过去找他,不然他天天过来揍你。”

  元庆笑着说:“我就是怕他揍我才出去躲着的。你把大腚喊出来,我请他帮我跟他表哥求情。”
  那个同学走了,随后,大腚一摇一摆地飘了过来。
  元庆说:“刚才我回家拿了点儿钱,想送给你表哥,求他别找我的麻烦了。你把你表哥叫到学校门口,我给他。”
  大腚哼了一声:“知道我的厉害了?”转身往高年级那个宿舍走,行姿就像一只刚踩完母鸡的公鸡。
  元庆冷冷地一笑:“妈的,弄不死你。”贴着墙根迅速回到了小满站着的地方,两个人贴到了一个灯光照不到的墙根。
  披着衣服叼着烟的冷健扎煞着胳膊过来了:“高一八班的那个彪子,出来!”
  元庆出来了,后面跟着小满。

  冷健“咦”了一声:“彪子心眼儿还不少呢,还找校外的人来帮忙?”好像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不是说要给钱的吗?”
  “给你个**!”元庆手里攥着的一块带尖的石头凿上冷健腮帮子的同时,小满手里的棍子也落在了冷健的头上……
  冷健当晚去医院包扎完,直接回了家,再次上学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有趣的是,让元庆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冷强一直没来找他。
  后来元庆才知道,敢情人家冷强没有弟弟,只有一个哥哥,叫冷刚,文丨革丨的时候参加武斗,被人给打死了。
  冷强不是冷健的哥哥,他们只不过同姓,五百年前是兄弟倒有可能,可是冷健是大腚的表哥却是真的。
  冷健在学校里依然是个活跃分子,只是有元庆经过跟前的时候,他再大的笑声也会熄灭,然后呆望一处,眼神肚脐眼一样无光。

  小满来学校找过元庆几次,目的是震慑那些他认为会对元庆构成威胁的人。
  其实,哪有那么复杂?那个年代的学校是很平静的,学生们大都很单纯。
  不过,通过这件事情,元庆第一次尝到了暴力带来的甜头,那就是同学们敬畏的目光,和因此而衍生出来的种种好处,比如打饭不用排队,睡觉前有人铺床,衣服脏了有人主动给洗等等。好在元庆不是那种“力霸”(过分)人,轻易不麻烦人,换了别人,恐怕难说。
  这事儿也让元庆总结出了一条经验,那就是以后遇到类似情况,坚决不能让别人先出手,无论他是谁,打得是什么旗号。
  少年们的嘴巴总是很快,元庆的名声渐渐传到了校外,尽管这点影响小得像风里的一粒微尘,但元庆很满足。
  这种满足直接导致元庆的自我膨胀,尽管他自己并没有觉察到什么……是啊,那一年他才16岁多一点儿。
  元庆不想做一个“霸王”,他只是觉得男人应该硬气一点,不然容易吃亏。

  有一次,元庆拧着大腚的耳朵说:“你是不是还有个叫杜三儿的表哥?”那时候,杜三儿是这座城市最有名的混子。
  大腚被元庆拧得哇哇乱叫:“撒手啊!我没有表哥,我爸和我妈都是‘单蹦儿’(独生子)——”
  元庆做梦也想不到,几年后,自己会跟大腚成为非常不错的兄弟,元庆给他重新起了一个外号:表哥。
  夏天,扁铲的爸爸病危,躺在医院里,眼看就要不行了。
  一天,一脸肃穆的胡金提着一网兜水果来了医院,把扁铲感动得流了眼泪,从此,扁铲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这一改变,直接影响了元庆和小满的命运。

日期:2009-04-27 18:27:14

  第五章做个真汉子
  1
  那年秋天,扁铲的爸爸去世了。
  发丧那天,元庆没有看见肖卫东,问扁铲:“你哥怎么不回来?这么大的事儿。”
  扁铲顶着两只肿成烂杏的眼睛说:“我哥去老山前线了,打越南鬼子。”

  其实,扁铲不知道,肖卫东已经进了监狱,是军事法庭判的,伤害罪,两年,因为他打断了一个战友的腿。
  晚上,帮忙的邻居聚在扁铲家吃饭,元庆看见了胡金。胡金站在扁铲他爸爸的遗像前鞠了三个躬。那时候的胡金已经长得很高了,虽然还是那么瘦,可是看上去很结实,穿一身黑色中山装,显得很利索,三七开的头发,脸刮得很干净,跟元庆他们不同,他不留小胡子。
  小满也看见了胡金,皱着眉头问元庆:“他怎么也来了?”
  元庆说:“他现在跟扁铲的关系非同一般,几乎形影不离。原因好像是老肖大叔住院的时候,胡金经常过去陪床。”
  小满有些迷糊:“什么意思呀他?找肖卫东这个靠山?可是肖卫东没在家呀……”
  元庆说:“我觉得胡金这个人挺守信用的。卫东大哥走之前找过他,让他跟咱们院儿里的兄弟做朋友……”
  “肖卫东真是闲得,”小满说,“他不知道胡金是个‘皮子’(掏包的)吗?”
  “你去管那么多干什么,”元庆撅着嘴巴指了指在胡金身边抹眼泪的扁铲,“人家自己都不管呢。”
  “操……”小满骂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胡金过来了,默默地跟元庆握了一下手:“咱们都节哀吧。”这话说得跟大人一样,元庆感觉有些不自在,想笑笑又感觉在这种场合不合适,只好跟了一句:“节哀。”胡金递给元庆一根烟,元庆挡了回去:“我不会抽烟。”胡金把烟递给走过来的扁铲,扁铲接过来,动作熟练地点上了。胡金说:“卫东大哥当兵前嘱咐我的话,我听了。咱们要团结起来,包括小满。”元庆说:“小满刚走,他不愿意跟你做朋友。”

  胡金点了点头:“小满的脾气就是这样。你什么时候毕业?”
  元庆说:“明年。”
  胡金欠欠身子,从裤兜里摸出一沓钱,放在手上拍了两下:“一个人住在学校很苦的,这些钱你拿去。”
  元庆站了起来:“不需要。”心里感觉不爽,你他妈的什么意思?老子会花你的脏钱?转身想走。胡金拽住了他:“放心,这钱不是偷来的,是工资。我上班了,在卫东大哥以前的那个厂。不信你问卫国。”扁铲接过话头:“对,胡金在厂里开车床,一个月四十多块呢。”
  那时候的工资很低,但是很顶用,元庆的爸爸工作了大半辈子,一个月才六十几块钱。

  元庆知道钱的力量,看看胡金手里的那沓最大是两块的钱,元庆估计至少得有二十块,眼神开始迷离。
  胡金抓过元庆的手,把钱拍在了他的手里:“有时间我去学校看你。好好照顾自己。”
  元庆攥着那把钱,犹豫了一下,索性坐下了:“胡金,我觉得既然你已经上班了,就别再‘赶车’了,那样不好。”
  胡金说:“卫东大哥快回来吧,现在咱们跟越南打仗,别发到前线去,子丨弹丨那玩意儿不长眼睛呢。”
  元庆说:“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胡金说:“要是去了前线,整天卧在猫耳洞里,吃不上喝不上,要出人命的。”
  元庆摸摸胡金的肩膀,过去给扁铲的爸爸鞠了一躬,转身走了出去。
  元庆实在是瞧不起胡金他们那帮掏包贼,可是想想自己在学校连菜都舍不得打好一点儿的来打打牙祭,心中又有些茫然。
  元庆学校里有个外号叫“大簸箕”的同学,他家开了个油条铺,他说他家的钱论簸箕装,确实,大簸箕整天吃好的,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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