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泪的佛像引出的诡怪故事——夜路凶庙》
第4节

作者: 许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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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过相片,觉得很满意,说了声谢,去捡起那把雨伞,紧紧地抱着伞,走下楼去。
  我突然明白他要我相片的意思,目前,我也是他一个可以控制的变量吧。这个古怪的人。
  陆方离去后,我简单地洗漱了下,关好门窗准备睡去。但灵魂还是无法安静下来,打开无线电,也尽是单调无聊的歌曲,仅当作催眠吧。迷迷糊糊中,无线电似乎切换成了某个西方话剧的录音,全是用英文唱的,场面布满了冲突,有金属撞击声,有哭泣声,有巫师的诅咒声,一阵喧闹后,这些声音奇怪都拖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长,好像都快阻滞了,突然出现一个女人的笑声,原来主持人都支撑不住睡过去了,醒来发现那歌剧在运行中卡住了带子。

  看来带子已经坏了,女主持人只好从封存的仓库里找到以前播过的资料,竟饶有兴趣地讲起了僵尸的故事。说僵尸之说盛行于明中叶以后及清朝,清代志怪小说载僵尸者最多……
  -----------------------让虎大哥久等了,小弟迟来一步。

日期:2010-7-16 20:22:00

  五、疯人怪语
  第二天。雨停,微微有些风,檐上葱盆中积满一层水,被风吹皱。野鸽挪动臃肿的身体,在屋顶上用浑厚的低鸣点醒沉寂的古镇。它朴素的“咕咕红咕”屡试不爽,预示雨将止。似乎是一种古老的咒语,雨应声而止。
  在史前,野鸽以野性的灵敏窥探出了自然的秘符。
  人类历史开始,它以古老的歌声将自然符号传递给人类。
  我踱步在天元老街上,走到59号门口,那是间破落的矮屋,屋前悬挂一块木牌,说明这是一间极其廉价的“青年旅社”,供没有收入的途径青年人住,但也例外为一些夜游的人提供几个钟点,陆方告诉我他暂时住在这里。门扉紧闭,敲了几下门,无人应答。忽然传来“吱呀”一声老木响,我抬头看上去,竟然没有察觉到矮屋后上方竟然还架了一个阁楼,顶部尖尖,俨然如一个哥特塔尖,陆方正站在门口,挥手向我示意。恰有一个小木梯子,我一步步小心爬上去,走上“哥特楼阁”,不禁意间朝下一望,看见脚下似乎危悬在半空,没有一根护栏,通往“哥特楼阁”的过道铁锈斑驳,踩在上面甚至微微有些晃动,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哥特楼阁”是一间七八平方的小室,勉强有一张小床,一张瘸腿的小桌,小桌上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照亮了一本摊开的书籍和几张沾满墨迹的纸张,书籍边有几台未曾见过的微型仪器,一台似乎是老式打字机,还有一台特别锃亮的仪器,还有天线,估计是什么无线电发射器,不知带着这些玩意儿有何用途。床靠着窗,窗洞没有一块玻璃,仅用几条单薄的木块钉着,只是最外用塑料袋隔着水,上面糊了几张旧报纸,风推动这层组合膜,发出呆滞的声响。墙上已经被雨水渍、裂缝和蛛网刻画的斑斑驳驳,好似印象派的抽象画作。不过,他是一个活在理论世界里的人,他对现实生活的吃住状况不是很挑剔。

  “许先生,这里不错嘛,晚上还能听到中篇爱情小说,还有整晚的‘陋室铭’做伴奏。” 陆方显得神采奕奕,他此刻的表情,犹如远离喧嚣的空中楼阁中的主角,他示意墙角一个小收音机和屋顶滴滴答答的漏水声,不无风趣的说。
  “试一试马来西亚产的白咖啡,它少咖啡碱和高温碳烤所产生的焦苦与酸涩味,甘醇芳香,颜色比普通咖啡更清淡柔和,很适合连夜工作及体质脆弱的人士品尝,是一种优良的慰藉物。” 陆方递来了一杯热咖啡,想不到他还随身带了咖啡,他或许是个风度翩翩的绅士,时时追求着生活的精度和品位,这让最初我对他拘谨的理论工作者刻板印象有所转变。他一只手端着咖啡,另一只手拿起一张沾满墨迹的纸张,似乎是一张稿纸,他嘴里反复琢磨着纸上的某句话,可见他有很好的阅读习惯,想必那些纸上上的字是从那台老式打字机上一个个敲打出来的。他朗读说:“某件事物的产生必须经历过曲折甚至痛苦的过程,那才能支撑的起深刻,而现实社会的一切获得都过于随意,结果造就了浮躁。比如一张稿纸,如果它的听众发觉它是被撰写者苦苦熬着夜半,斟字酌句反复推敲写成的,又通过不寻常的近乎淘汰的打字机敲打出来的,即往往能散播出迷人的气质。”

  “你朗读的是谁的作品?”好古怪的理由,我好奇的问。
  “作品?你指的是刚才那段话?喔,近期一个作家写的,很好的句子吧。”他刚呷了小口咖啡,但说的过急,呛出了一口:“有很多,还有一段宗教经文,类似福音,很深奥,我很喜欢,常常把这些话用打字机打出来,朗读几遍。”
  陆方打算先去有关地方了解一些有关历史上天元镇的记载。我先领他到了老街上不错的一家小吃摊前。
  店里亮着一盏昏黄微弱的灯,蒸汽腾腾,零星坐着几个人,店主是一个白发苍苍佝偻着背的老大娘,她前面摆着一口大铁锅,汤水翻腾,肉香弥漫。她说:“两位到里头去坐。”陆方鼻中嗅了嗅,说:“好香啊,这什么东西?”
  老大娘拿出一个大海碗,这只手紧紧扣着碗沿,另一只手拎起锅内的大铁勺,麻利地舀起一勺锅里煮透的粉丝,甩入海碗中,随即挥起大勺在一个大盆里提了浅勺杂碎牛肉放在海碗,然后大手地添了三四样不知名的调味料上去,便提了半勺子锅中牛汤(煮牛肉后炼成的汤水,味很重,很鲜美)在上面一浇,不盈不浅,恰到好处,稍加了些许呛人的葱末上去。那老大娘粗声吼了一下,端来海碗,摆到我们桌上。

  我做起了当地的野导,介绍说:“这是镇上特有的小吃,叫做‘牛肉鲜粉’。”
  他随即拿出了相机,拍了一张:“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一股滚烫的蒸汽夹着浓重的牛杂味和呛人的大葱味,结结实实地蹿入鼻中。一团团蒸汽直涌上来,让面部能感受到一丝烫意,也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慌忙呷了一口汤水,感觉极其鲜美,慌忙卷起一道粉丝,未待其在空气里飘散热气,就直接送入口中,让人皱眉的痛快。粉丝先咽下,尚留几许耐嚼的牛杂在口中反复咀嚼,一种从牛杂嚼烂之后渗透出来的鲜味是彻底的诱惑人的,是用尽天下所有调味品都难以调制出来的。

  陆方兴致颇好,吃了一通,呵了口气:“我感觉浑身快被麻丨醉丨了!许先生,想不到你们家乡还有这么好的小吃。”
  也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一种极其古怪的声音在附近响起,陆方马上停止了吃喝,手中的筷子悬在半空中。
  “呕鲁吧…咯嘛呢呀…咕呛…嗓斯…”
  不知什么时候,墙角多出了一个端坐着的人。蓬乱的长发,一件黑色厚大的风衣紧紧裹着身子,领子高高竖起,唯恐一丝微风吹进脖子。他似乎不是来吃东西的,只默默坐着,并一遍遍念叨着这句古怪的话。
  但凭这种奇怪的装束,可以定论,不是艺术家,就是疯子。
  陆方凑近我的耳朵小声说:“你见过这个人没有?”
  我摇了摇头。
  陆方的神经绷紧起来,斜眼望着这个无声息间突然闯入的人。

  这个人突然站了起来,手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声音尖锐地自言自语了一通:“呕鲁吧…咯嘛呢呀…咕呛…嗓斯…”好像在大声告诫某种危险的来临。随即又匆匆离开店铺,消失在视线中。
  由于那高高的领子遮住了他的脸,很难让人看清他的脸。
  烧鲜粉的老大娘和店铺内的几个吃客似乎并不为此人的闯入而感到惊讶,大家各行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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