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4-18　23:07:59

　　在服务台边的收费窗**了52.27元。
　　护士就给我讲了灌肠的一些不可预测的风险：如老人的肠道容易传开了，灌肠时容易捅伤肠道出血了。。。。。。
　　我在风险书上签了字，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先前医院里又收了钱，一个大嗓门的年轻男护士就准备着给老爸灌肠了。

　　让我签字的护士把我领到里间的一张工作床前，按照她走时的吩咐把老爸扶了上去侧躺着，屁股朝外，裤子褪到大腿露出屁股。
　　这时那个大嗓门护士过来问，有没有憋着？憋着了先上次卫生间。
　　我就问老爸，老爸说憋着尿了，这就先去了一次卫生间。
　　回来又把老爸扶上去，裤子褪下来等着。
　　老爸在床上蜷着身子，就像一只待烤的大虾，等了一会不见动静，老爸就自言自语的说，那会哪有这么好的床，走到哪儿累了就在哪儿困。。。。。。
　　这时，大嗓门护士把装备穿好了并把灌肠的东西拿了过来。
　　就见他胸前穿着一件及地的长围裙，两只胳膊上戴着灰色的套袖，手上各戴着一只一次性的胶膜手套，脸上还挂着一个口罩，真是武装到了嘴巴。
　　他把灌肠袋挂在支架上，正要给老爸捅下去，忽然又问我，有没有卫生纸？

　　我一愣！谁知道还用卫生纸呀！赶紧就说，没有，我马上去买！
　　接着我小跑了出去，耳边还听到老爸说，鬼子在城门口把着，进去就得搜身。。。。。。
　　外面的大厅里有卖水果花篮的，捎带着卖些杂物，花2元钱买了一卷卫生纸，我又跑了回来。
　　还没走到拐过弯，就听老爸霹雳似的一声喊，卧倒！
　　我心想，老爸讲到哪儿了，是不是讲到鬼子的飞机来轰炸了？
　　正想着，又听见大嗓门焦雷似的连连喊，憋住了！能不能憋住了！憋不住赶紧上卫生间。
　　拐过弯我一看，老爸的屁眼里开菊花、正机枪似的向外喷射。。。。。。
　　那个大嗓门正伸展着胳膊，学骇客帝国里躲子丨弹丨的动作，只是，他太不幸了。

　　我心想，坏了，老爸拉人家身上屎了。
　　我慌忙奔过去，老爸的屁眼里还呲呲的向外喷余火，不时还带出一个实弹出来，噗的一声打在大嗓门穿的皮革围裙上。
　　慌乱中我就把手里的卫生包堵向老爸的枪眼，一想又不妥，匆忙间就把整卷卫生纸塞在老爸屁股底下，心想，别让老爸把医院里的床单床垫殃及了。
　　大嗓门边跺着脚震着身上的劣迹边喊，快上卫生间！

　　老爸正喷着呢，怎么去？
　　我飞快的看了一眼场景：
　　支架上的一个灌肠袋空了；地上有五六发蒜瓣大的实蛋；大嗓门的围裙上有斑斑弹迹，发发都在八九环之内。
　　墙边有一个盛垃圾的塑料圆筐，里面套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就是它了，管他呢，先拿过来给老爸接篮球再说。
　　老爸知道闯祸了，转过头歉意的说，我七天没拉屎了。
　　我把圆筐抵在老爸屁股上说，拉吧！
　　一会儿圆筐里就积了一些水，我转过头瞅了瞅，大嗓门出去清洗围裙了，回过头，圆筐里就浮了两只乒乓球上来。
　　边给老爸接着心里边想，一会大嗓门回来找我算账怎么办？老爸把医院里的床单洇湿了怎么办？
　　一会儿又在心里埋怨大嗓门，老爸提醒你了，不是让你卧倒吗？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一会儿又在心里埋怨老爸，你让人家卧倒，这不是误导人家吗？人家卧倒了，你不就拉人家头上屎了吗？

日期：2010-04-20　22:55:42

　　老爸释放的差不多了，我赶紧把他从工作床上扶了下来。
　　老爸屁股底下的卫生纸湿了一大半，床单也洇湿了书本那么大的一块地方。
　　撕下来一些没湿的卫生纸，垫着手把地上的几个实蛋捏进筐里，趁大嗓门还没回来，又拿起墙边的拖把胡乱的把地拖了一遍。
　　医院里来苏水味重，老爸打出来的乒乓就像才放进蜂蜜里的老鼠屎、里芯是干的，这就没什么味了。
　　我又撕下来一些干的卫生纸，把床单上的水渍盖住了，这才一手拿着垃圾筐，一手领着老爸出来了，出门时又回头看了看。

　　嗯！这里什么也没发生过，回头我把垃圾和老爸倒进卫生间，那就死无罪证啦！
　　回来后，幸好大嗓门没怪罪，接着又给老爸灌了一袋。
　　这次有经验了，大嗓门把调节阀开到最大，那灌肠液眼看着就下去了。我想，幸好老爸的屁眼里没长嗓门，要不然，非呛死不可。
　　大嗓门给灌，我就提醒着老爸，憋住了！憋住了！。。。。。。
　　这袋一灌完，我就把老爸倒了一次卫生间。
　　回来后，大嗓门在干别的，等了一会儿，看他还没有过来的意思，我就问那个让我签字的护士，什么时候再灌？
　　那个护士就过去问大嗓门，大嗓门就对我说，好了！哪个医生给你看的就再回去找哪个医生，看她给你怎么处理。
　　我说，不是还有一袋没灌吗？
　　大嗓门就问，这次拉出来没有？我说，拉出来了。
　　大嗓门又问，还有没有啊？我说，什么？大嗓门不耐烦的说，饭渣！我说没有了，就拉出些水来。
　　大嗓门就说，灌几次没有什么规定，只要没有饭渣了就行，好了！回去问给你看病的医生吧，让她给你处理。
　　我不甘心，拿出这次收费的单子看了看：上面明白的打印着引流袋3个、每个3.9元，底下还有清洁灌肠费40元呢。

　　想起给老爸看病的医生说，灌一次有时没什么效果，要多灌几次。
　　我就想，把剩下的这个引流袋要出来，自己给老爸灌。再说，这是灌肠用的，她们省下来又不能拿回家吹球球当TT用。
　　于是，我就跟那个让我签字的护士说，把剩下的那个引流袋给我吧，我回去自己灌。
　　那个护士就问，你回灌吗? 我说，会。
　　护士就把引流袋给了我，我看到袋里还有一个小包装的像润滑皂一样的东西，就问护士这个怎么用，
　　护士说，把这个放进袋里倒上水就行。我问，用生理盐水吗？护士说，用温开水就行。
　　又回到医生那里，医生问，灌完了吗？我说，灌完了，就给灌了两袋。
　　医生说，现在怎么样了？我说，好点了，不痛了。
　　医生说，你再去拍个片子检查一遍。
　　我皱了眉，心想，都灌完了，怎么还拍片子检查啊？
　　医生看病无非是望、闻、问、切，她一望一闻，自然瞧出了我脸上有病，就解释说，拍了片子才能看出来这肠梗阻疏通了没有，若不然，你爸也遭罪。

　　我看了一眼老爸。
　　老爸正坐在门边的椅子上看着我。
　　门开着，走廊里的亮光贴在他的半边脸上，又反射出古铜色的期待，岁月磨灭了他眼前的希翼，却让我感觉到他眼睛里发出的殷切的光辉。
　　唉！我是老爸的依靠，老爸的事情我做主。
　　我做不了主给老爸一个幸福的晚年，却能做主花光他一生的积蓄。
　　回过头，我对医生说，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