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连打工妹的真实经历:漂泊的青春》
第12节

作者: 赵妍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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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大学生哪能干这活儿。”她有些揶揄的说,但是说完之后,她又后悔了。
  “苏小亚,你别这么说,上了大学也没啥,我还是以前的我。”
  “我明天尽量去吧……”

  秋天的乡下的确很迷人,天是蓝的,地是黄的,大片大片的稻田像海浪一样此起彼伏,成群的小鸟在天空无尽的飞翔,落日的余辉洒向大地,清浅的河水变成了乍眼的金色,波光鳞鳞的顺着风的方向像无数小鱼一样游动,一只大青蛙在岸边蹦来蹦去,又消失在草丛里,沈邵波回家了,苏小亚一个人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她拾起几块扁平的小石头向河里扔去,河面顿时出现一连串的水漂,她和沈邵波小时侯经常在这玩,哎,不想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日期:2010-10-13 21:46:53

  023《十八》离别
  沈国军在县里的饭店摆了酒席,他挺着腰板招呼着村里的人以及工地的工友们,饭店的几个服务员在桌子周围端茶倒水。沈邵波站在门口等苏小亚的到来,时间差不多了,通知的人都来了,沈国军招呼儿子进屋,该开饭了。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就是没有苏小亚,唉,他在心里很生气,事先都说好了,她怎么还不来呢?这时,春山叔骑着自行车来了,沈邵波上前接过自行车说:“叔,你来了,你自己来的?小亚呢?”他边问边往路边看,可是还不见她的影子。

  “唉,这孩子,一大早晨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一上午也没见个人影!她考试也没考好……”
  “叔,没事,她性格好,要不下午我和你一起回村子,正好也去你家拿几本书。”
  春山从兜里掏出现200块钱,说:“孩子,这点钱不多,就是叔这点儿意思。”他把钱塞到他手里。
  沈邵波一愣,有些生气的说:“叔,你这是干啥?!这钱我不能要,我上学的钱我爸都准备好了,这钱留给奶奶买些吃的东西吧!”他又把钱掏出来塞到叔叔手里。春山感觉很不好意思,本来包地就便宜了很多,再不给孩子拿点钱,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如果他要是不收这个钱,他就不能来了。他又要把钱给邵波,邵波说:“你要是再给我,我爸就该说我了!咱们进屋吧。”

  苏春山只好不再撕扯,他们一前一后进了屋。
  屋子里大概有十张桌,他们坐了其中的五张桌子,饭菜已经上齐了,春山坐在一个墙角不显眼的地方,沈国军招呼他去他旁边的空位子坐下,他笑着摆摆手,示意他坐在这里也不错。老人和孩子的事都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他真没有心思再凑这个热闹!
  沈国军不知从哪里淘来一件夹克,只是这件米色的夹克和他那张被晒的黝黑的脸搭配在一起,极为的不协调,他那往日由于劳动而累弯了的腰今天也直了很多,就连他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吃过饭后,沈邵波和春山回了村子,他随便挑了几本书,可是,等到他走的时侯苏小亚也没回来,他便一个人垂头丧气的往县里走,她在村口碰见了苏小亚的母亲,她说苏小亚去县里同学家了,好像是拿什么东西去了,也该回来了。
  沈邵波一路向县里走着,正巧他们在北大桥那遇到了,沈邵波停下自行车等着苏小亚下桥,他问:“你上哪去了?”

  她没有去饭店找他,所以苏小亚有些难为情,她知道他也一定生气了,她就小声的说:“我去同学家拿书了,去饭店的时侯人都走了。”不管怎么样,她也不能让邵波知道她是故意不去的。
  邵波也不好说什么,难道他还能怪她吗?他也知道她心情不好,就问:“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她的双手用力的攥着车把,恨不得把它捏的粉碎。
  “苏小亚,你别这么想,你还年轻,去外面闯闯吧,说不定还会闯出个名堂来呢!我相信你!”他也只能鼓励她了。
  “哎,苏小亚,你记不记得,咱们上小学的时侯,一放学就在这里趟河,那时侯多好玩呀!”
  是呀,那时侯,他们上学和放学都在一起走,有时侯在桥洞子里猫着,听着火车在头顶轰隆隆的响!要不就脱了鞋,挽起裤腿,在河里趟水,只是那时侯的河水可比现在清澈多了,都能看见水底的石头,现在不同了,河水也涨了,也不清澈了,就像他们一样的长大了,年轻的心事也越来越多了。

  “是呀,时间过的真快,咱们都这么大了!苏小亚感叹道。
  “别想那么多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他拍拍苏小亚的肩膀,安慰道。
  “你哪天走?”
  “后天走。”他有些沉重的说。
  “哦……下次不知道什么时侯能看见你了。”她伤感的说。

  沈邵波看着一望无际的稻田,他就要离开这里了,他是多么怀念这里的生活呀!
  “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你要是有时间,就给我写信吧。”他们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联系了。
  “嗯,我会给你写信的。”
  离别的时间总是伤心的,他们看见远处放学的孩子已经回来了,苏小亚也该回家吃饭了,要不父母该担心了。
  苏小亚向村子方向望了望,家家户户已经升起了炊烟,她对邵波说:“你回家吧,已经不早了。”

  “唉,那你先走,我看着你走。”沈邵波示意让她先走,尽管他们从小玩到大,但他还从来没仔细的看过苏小亚,只是今天,他想看着她的背影,好让他在上大学的时侯对她有更深刻的记忆,必竟这样的离别,也仅有一次。
  苏小亚站在那里不走,她知道只要一走,她就像要失去什么似的,她只想再多看邵波几眼,好把他的样子牢记在心中,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她就不会孤单了,至少还有一个人能让她想念。
  苏小亚骑着自行车,流着难舍的泪水走了,留下邵波一个人站在大桥边,他想对她说点什么,可是他又无法说出口,明天的路谁又会清楚呢,一切看缘份吧。

日期:2010-10-14 10:00:46

  024 《十九》放牛
  1999年的夏天,对苏小亚来说,她将要迎来新的人生,也是她不愿意面对的不可逃避的事实,她要去放牛了。她和那些农村的孩子一样,追随着点点星辰,牛在前面,她在后面,稚嫩的小脚踩在牛的大脚印里。
  村庄的路,被雨水冲击的泥泞不堪,一个战士背上了枪,穿上整齐的军装,准备去战场;一个小姑娘,穿着破旧的雨衣,手拿一根粗的柳条,要去放牛了。
  对于放牛这件事情,她想了好几天,她有点承受不了这突然将要改变的生活,从一个要考高中,想上大学的孩子,转眼之间将要变成一个放牛娃,这种生活的考验化成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外面又下雨了,村东头的几个和她一样大的男孩赶着牛从她家门前经过,她的父母早早的就顶着雨上地了,这场大雨来的凶猛,她早晨听收音机说这场雨将要持续一个星期,如果地里的水排不出来,种的庄稼很可能会被淹死,她穿上了旧雨衣,锁好门,整个人像柳叶飘在风中瑟瑟发抖,雨水打在脸上、眼睛上,一阵发痛,脚上的靴子穿上去空荡荡的,使她走起路来像一只鸭子。那头黑色带白地的牛认真的看着她,瞪大了眼睛,仿佛又像是在审视她一样,有一种轻视的态度,好像在说,你也能带我去吃草吗?

  可是在它疑问的眼神中又流露出一分同情。牛的身体都被淋湿了,它孤零零的站在简陋的四外露风的棚子里,却依然站的那么直,似乎再大的风雨也不会把它击垮,可是人呢,有多少人会有牛一样的精神呢?
  她把牛从棚子里喊出来,这头牛老实的站在她旁边,她发现了它脖子上的粗绳子,她小心的牵着,怕一用力就会把它的脖子弄疼了,牛对着天空哼了两声之后就低着头走自己的路,真像一个受了气的孩子。
  整个大道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到了村东头,她看见了二毛,他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他对苏小亚说:“下雨天就不用去南面放牛了,就在这跟前放就行了。”
  他家的两头黄牛长的很结实,走起路来犹如房子在缓慢的移动。他挥着鞭子,逗趣的和苏小亚说:“哎,大学生,怎么不上学了,上学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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