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连打工妹的真实经历:漂泊的青春》
第15节

作者: 赵妍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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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阿姨从模特身上取下一条裤子,她从镜子旁边拉出一个布帘子让苏小亚试一下裤子,苏小亚感觉这条裤子也非常合适,但是她又把裤子脱了下来,她想如果这衣服和裤子加起来60元钱还可以,苏小亚做事一向是风风火火,她不喜欢拖拖拉拉,她问:“阿姨,这两件加一起多少钱?”
  胖阿姨的眼睛转了两下,笑嘻嘻的说:“看你也是一个学生,我也不多从你要,你就给80元钱吧。”

  这个价钱和苏小亚心里的价钱还差20,她想着以前和同学去买东西讲价的情景,而且,这两件东西也不值80元。,
  “阿姨,60块钱行吗?”
  胖阿姨极力的摇头,坚持说不行!苏小亚也始终坚持着60元钱,因为余下的钱她还要买一些别的东西,如果实在不行,她就准备去下一家再看看。胖阿姨把衣服和裤子装在一个袋子里,她看着苏小亚有了不想买的意思,她拿着衣服说:“好了,看你穿着这么好看。就卖给你吧”
  苏小亚兴高采烈的把新衣服和新裤子装在包里,还向胖阿姨说了声谢谢,她就准备离开这个市场回家了。她在市场门前,把自行车的锁头打开,就一路快乐的向家里赶去。

日期:2010-10-16 21:28:46

  028《三》离家前的梦想
  当她做出决定了以后,就会义无反顾的去做这件事情。她整理了一下书包,书包里仅有一条毛巾、一套牙具,两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她扒在炕上,头枕在胳膊上,直到把胳膊压的麻了,她也不想起来,因为,她哭了,当她还没离开的时侯就有点想念这个家了,当她抽泣的时侯,她看见从厨房进来的母亲,她的眼睛也刚被泪水泡过,她没想到母亲竟然也哭了,这时,她的泪更是止不住的流,就索性让它流个痛快吧!

  傍晚的时侯,母亲把家里的公鸡杀了,这已经是家里最好的伙食了,就做为给孩子饯行的最后一顿晚饭吧,这一顿饭,几乎谁都没说什么话,空气像凝固了一般,奶奶更是没有心思吃饭,她坐在炕头上不停的流眼泪,她最心疼的孙女就要走了,这一走以后还能看见吗?她这心里不是个滋味,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活着的时间也不长了,苏小亚这一去就是这么远,哎,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要出去干活了,她多么希望她能不走呀,她现在在心里埋怨自己,要是她不得这个病,苏小亚可能就会接着上学,以后还能考上大学呢,现在都因为她这个病,而连累了家里的所有人,就连苏小南现在也不爱说话了,哎,她恨不得现在一头撞到石头上,这样就可以一了百了了,可是要真的是这样,她真的就再也见不到家里人了,她这样想着,拿起手绢使劲揉搓着自己昏花的双眼,她怕孩子们看见她难过的表情。等到大家都吃完饭的时侯,奶奶已经躺在炕上打起了呼噜,苏春山把睡梦中的母亲抱进里屋,给她盖上了被子。

  做为父亲尽管心里也不放心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但是他还是希望孩子能出去闯荡一番,见见世面,不像他们天天守在这巴掌大的地方,连高楼大厦都没见过,这辈子还活的有什么意思!
  晚上的时侯,苏小亚躺在被窝里开始描绘一幅城市的画卷,她马上就要去那座繁华的大城市了,这一宿,她竟然失眠了,她听见头顶纸棚上的两只老鼠正在扑腾扑腾的玩呢,从她记事起,她就知道有两只老鼠一直生活在她家的屋顶上,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它们总是跑来跑去,好像一点都不累。老鼠一直是农民的敌人,它们盗洞偷粮食,还去包米垛里下崽,更是在柴草垛里见缝插针,人们已经恨透了老鼠,就做了许多夹子放在包米垛里,墙角鼠洞旁,或者在夹子旁放一块肥肉来引诱老鼠上钩,虽然这个办法使老鼠的众多兄弟们都丧了命,但它们的生殖能力却极其顽强,就拿她家棚顶的老鼠来说吧,好像不管过多少年,一直都是两只老鼠在里面,从来也没多过或少过,苏小亚和苏小南都非常害怕老鼠,但是他们也不敢上棚顶抓它们,她听父亲说:只要是土房,棚顶糊纸的人家,棚里面都有老鼠,老鼠是赶也赶不走的。所以,苏小亚每天晚上都会祈祷同一个愿望,她希望以后能住上棚顶没有老鼠的房子,哪怕是一间草房,只要不让她再听见这可怕的夜里跳舞声,她就满足了。今晚,棚顶的老鼠依然在奔跑着,但是却像一个乐队有节奏的表演,也像是在为她送行。


日期:2010-10-17 07:44:20

  029《四》离开家
  苏小南这学期升了初中,学习也紧张了起来,他一大早上和姐姐道了别,就匆匆去上学了。奶奶也早早的起来了,她拄着拐杖颤抖的站在地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孙女的名字,父亲正在院子里修理那辆破自行车,一会送苏小亚去火车站。母亲煮了几个鸡蛋,给苏小亚放在了包里。简单的吃过饭后,时间也不早了,她背上书包,亲切的拥抱了她的奶奶,她只有小的时侯在奶奶的怀里撒娇,现在长大了,当她抱着奶奶的时侯,她发现她的身上除了骨头几乎已经摸不到肉了,她的嗓子一下子被东西堵住了,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奶奶也哭的老泪纵横,她断断续续的说:“好孩子,好孩子,奶奶等你回来……”她用干枯而又瘦弱的手抚摸着剥离女的头发,她的心肝儿呀,唉,她得多看孙女几眼,她这把老骨头就快要进棺材了,恐怕等不到她回来的那天了……

  苏小亚还要去火车站买票,她的母亲扶着奶奶把苏小亚送到大门口,尽管时节已经进入了三月,但是北方的天气依然很冷,奶奶戴着一顶旧的灰色线帽子,她驼着背,满眼含着酸涩的泪水,她的舌头已经不能完全由她自己支配了,她只是动了一会儿嘴唇,嗡嗡的发出了一点声音。
  母亲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红着眼睛说:“时间不早了,路上小心、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嗯,妈,奶奶,你们进屋吧,外面挺冷的。奶奶,你快进屋吧,别冻感冒了,等我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奶奶欣慰的笑了,这个孩子没白养,都知道心疼人了,如果她能多活几年就好了,可是世事难料啊,说不准她明天就没了呢……她不敢再多想,就算是为了孙女,她也要坚强的活下来!
  春山推着自行车向前走着,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离别的悲伤场景,当他们走到村头的那棵大沙果树旁的时侯,苏小亚向这棵树多看了几眼,说:“爸,你看那棵果树,有一次我去摘沙果,还被蜜蜂蛰了一下,好几天都没上学,手上都肿了一个大包!”

  “是啊,那棵果树都长了好几十年了,以前是集体的,一到夏天的时侯,大队就派人来这里摘果,挨家分,现在这果树都让村里人祸祸了,都快要死了!不过,没事,反正咱家园子里也有,到时侯沙果下来的时侯,我给你留着。”
  “好,那就只能吃晒成干的了,我回来恐怕就是过年的时侯了!”
  大坝上的雪还是没有完全融化,有一些还冻成了冰溜子,一不小心就能滑倒,苏春山一直把自行车推到铁路上,苏小亚这才坐上了自行车,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坐自行车了,在她印象最深的一次,那还是上学前班的时侯,有一次她生病了,父亲骑自行车带她去县里看病,那还是她第一次去县里,她对满大街的所有东西都充满了好奇。去了医院之后,大夫简单给她开了药,说没什么事。父亲就带着她走街串巷的溜达,她看见一个老头在卖糖葫芦,父亲问她吃不吃,虽然她很想吃,但是她还是口是心非的说不爱吃,因为糖葫芦太贵了,对她而言,吃这个就太奢侈了!她只要求父亲能骑自行车带她在县城里转一转,多看一看,那一天,苏小亚长了很多见识,来到县城之后她才知道,在村子以外还有这么大的地方,玩了一天,她有些累了,在回家的路上,她坐在自行车前面的车梁上差点睡着了,也是在这条路上,父亲为了逗她开心,就在这条小路上骑的很慢,这可把小亚吓坏了,有好几次,她感觉自行车都要摔倒了,但又都神奇般的立住了。她的父亲已经不再是当年强健的身体了,他蹬自行车的样子也变的吃力了,苏小亚心酸的搂住父亲的腰,她在心里暗暗的祈祷,祈祷家人身体健康,祈祷她打工的路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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