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说实话,你总是拉我入伙,是不是看中了我的专业技术?你是不是认为,有我替你把关,你就不会总把垃圾往回里搬,聚宝斋的生意也会比现在好很多?说实话,就凭你那一桶水不满、半桶水晃悠的专业水平,这聚宝斋早晚都会关门大吉。不是兄弟我不肯帮你,而是做生意这种事情太市侩,不是我所追求的人生目标。”
丁大海表情十分严肃,待我把话说完,就道:“今天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可能不太中听,但我必须要说。”
我没有吱声,只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但愿他不要说出一些离谱的话来。
丁大海考虑了一会儿,又道:“你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太清高,说难听了就是‘臭老九’味道太重。如今这个社会,价值观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金钱至上,谁不能适应社会,谁就会被无情的淘汰,即便你是大罗神仙都没辙。拉你入伙帮我赚钱,这点我并不否认,但这只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我作为你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不愿看你空有一身本领,最终却落得个壮志未酬的遗憾下场。”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国旗啊,做人一定要现实一点。”
故事写到这里,就必须再次提到前面所说到的秋雨。从量变到质变,一条铁一样的定律,不论你是否承认,它都在发挥着决定性的作用。
丁大海的话说完,我陷入了沉思。残酷的现实生活,让我越来越认识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真理的本质含义,满腹经纶和远大理想不能够拿来当饭吃,我越来越感到,自己的人生目标是滑稽可笑的。
我一直依靠着自己的那份执着,保持着心中那杆天平脆弱的平衡。但这种执着是无助的,它无法承受太多的失望,我感到很累,沉重的心理负担压得我喘不过起来。
善变的秋雨,和摇摆不定的心,让我失去了往日的那份矜持。丁大海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深深刺痛着我勇敢的心。我坠入到矛盾之中,心中的那杆天平慢慢开始倾斜,坚强的意志堡垒正在土崩瓦解。
“好,就听你的,跟着你干!”秋雨终于给了我改变现实的勇气。
日期:2010-3-17 8:37:00
丁大海重重拍了一下大腿:“你小子终于想通了,晚上去喝酒,好好庆祝一下!”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瞧着他的兴奋劲,我长期紧绷的神经猛然放松下来,整个人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甚至有一种重获新生的美妙感觉。
思想发生了改变,我做事的方式却没有改变。
我这个人做事追求完美,决定了去做一件事情,就必须要把事情做得最好,既然答应了丁大海的邀请,就一定不会让他失望,同时也要给自己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敏锐地感觉到,眼前的这块破石板,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一旦能破解三星堆青铜人像的秘密,必定会取得一鸣惊人的效果。
想到这里,我急切地问道:“石板是从哪里得到的?”
日期:2010-3-17 9:31:00
丁大海一直在粗暴蹂躏自己的短发,三分钟之后,他挤牙膏似地说出一个地名:四川省广汉市南兴镇三里村。
我心中狂喜,丁大海果然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掉到了古董缸里,南兴镇可是三星堆遗址的密集区域。丁大海在错误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
有一件事情,我百思不得其解。石板是如何躲过近乎疯狂的考古队、盗墓贼和检漏者的魔爪,而最终落到了我们手里?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因为看上去不可能发生,但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也许这就叫做冥冥中自有安排。
事情已经发生,再去追究起因意义不大,重要的是如何去面对事情。
我乘胜追击:“就只有这一块石板么?是否还有一些破损的碎片?”
很可惜,丁大海的表情像是得了便秘,挣扎了好一会儿,冲我摇了摇头。现实是残酷的,但我并不会因此而感到沮丧。
我道:“大海,你现在就给票务中心打个电话,订二张明天到成都的火车票,我带你去搞一次专业性的捡漏。”
日期:2010-3-17 10:01:00
第五章 三里村
欢天喜地猪八戒,丁大海在下一秒订好车票,心急火燎地拉着我去喝酒了。
这顿酒如同长征一般,从下午一直喝到深夜,我们聊了许多深刻问题,都是关于人生的。我的酒量有些不济,喝到后来一口酒还没来得及咽下肚,便趴在桌上睡着了,连如何回的家都不知道。
次日中午,丁大海一脚把我踹醒。
我揉着朦胧的双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丁大海凌乱的床上。还没等我来得及呕吐,便惊恐的得知,离火车开车,还剩下不到一个小时。
我俩顾不上洗刷,随手抓了几件衣服,拎着背包出门,窜上了一辆出租车。总算是老天有眼,在站台服务人员的催促下,我们狼狈不堪地跳上已经启动的列车。
可能是酒劲未退,一上火车瞌睡虫就开始作怪。我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摸上床铺,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再度进入梦乡。一连串稀奇古怪的梦,睁眼时已是第二天清晨,一束清新的阳光正亲吻着我的脸庞,让人感觉十分惬意。
心神气爽,我翻身坐起跳下床铺,躺在下铺的丁大海鼾声连天。我并没有叫醒他,因为我准备静下心来思考问题,不想被他打扰。
洗刷完毕,我吃了点东西,坐到了床铺另一侧的靠窗椅上。车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远处依稀可见几座墨绿色的小山丘,铁路旁偶尔闪过几户人家,典型的四川盆地地貌,望去十分空旷。
我无心去欣赏窗外的美景,一直都托着下巴思考着。不多时,我露出一丝奸笑,一个阴谋就此诞生,我起身一脚把丁大海踹醒。
日期:2010-3-17 10:46:00
中午时分,扩音喇叭传出动听的声音:亲爱的各位旅客,本次列车即将到达天府之国,四川省的省会成都市,成都市是我国西部一颗璀璨的明珠,是中国最适宜居住的城市之一……。不多时,列车缓缓的停靠在成都火车站。
我拎着背包,深吸一口气,第一次踏上了四川的土地。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但我却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陌生所以期待,这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美。
长途汽车站就坐落在火车站隔壁,我和丁大海匆匆吃了碗担担面,马不停蹄登上了开往广汉市的长途大巴。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原本精神抖擞的我,不知为什么一上汽车这瞌睡虫就又来了。当我再次被丁大海踹醒时,已身处广汉市。
继续长途跋涉,迷迷糊糊的我被丁大海拎上了开往南兴镇的中巴车。在半睡半醒间,我叮嘱丁大海,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千万不要叫醒我,背着我走就可以了,雷的他直骂娘。
可好梦难圆,到了南兴镇,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原因很简单,交通工具换成了拖拉机。我不停诅咒着这种交通工具,有一种被人丢进搅拌机的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差点就进行了重组。
日期:2010-3-17 11:43:00
司机是个中年妇女,异常的健谈,一路上不停地问长问短,就差没有打听我的乳名了。令我作呕的是,丁大海竟然与女司机打得火热,一路谈笑风生,打情骂俏。我在女司机的眼神中可以看到,她的爱情之花正在绽放。
目的地三里村终于到了。丁大海豪爽的掏出五十块钱,硬塞到女司机手里。女司机再三推辞下,把钱塞进了屁股兜里。临别时,女人含情脉脉,丁大海拉着我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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