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我逐渐感到体力不支,就要到了虚脱的边缘。丁大海平时勤于锻炼,身体强壮,看那熊样还能围着墓室跑上个几十圈。赵老三可是遭了罪,快到五十岁的人了,身上本来就没有几两精肉,细胳膊细腿眼看就要疲软,张着嘴巴大口喘着粗气,脸色煞白。
铜人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穷追不舍,像是把我们当成了玩偶。我们的命运似乎已被注定,束手就擒,被拍成肉饼。
很快,我就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铜人的妒忌心似乎很强,不喜欢跑得快的人,它在大多数时间里,都撵着丁大海的屁股不放。丁大海上串下跳,腾挪闪移,在铜人胯下钻进钻出,极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但人总有生气的时候,丁大海见铜人总是追着他不放,便开口骂道:“他娘的,我丁大海是老爷们一个,又不是什么花姑娘,你怎么就追着我不放呢?沈国旗那小子长得皮白肉净,一副娘娘腔模样,你怎么就不去抓他呢?可千万不要把丁爷给惹毛了,到时候把你大卸八块,买到废品收购站去!”
我差点笑出声,回骂道:“你这个丁大海,哪只眼睛看见这铜人是男还是女了?经过沈爷我的实地调查,这铜人就是个母的。铜人在这古墓中守寡了几千年,今天看见你这个壮男,哪里还能错过机会,不抓你抓谁啊?你呀,就应了它吧,做个上门女婿算了,喝喜酒的时候可别忘记喊上我和老赵,一定给你准备份大礼。”
丁大海一听来劲了,呸了声道:“有句话说的真是在理,帅哥全部都是靠不住的,关键时刻你小子就要当叛徒,出卖兄弟。让我应了它可以,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是做它的填房,将来我们兄弟二人一起伺候它。”
这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没完没了了,我一句他一句,有来有往,就像是在说相声。一旁的赵老三听到我们如此调侃,说的尽是些无边无际的屁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对骂虽然精彩,却很不务实,骨头里像灌满了铅水,迈动每一步都很艰难。我向丁大海高举双手,表示投降认输,骂战才告一段落。墓室内逐渐安静下来,保存体力才是根本。
我将污言秽语清理出大脑,又去思考刚才那个问题,铜人没有五官,是靠什么感官来捕捉我们的位置?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铜人看中丁大海肯定事出有因。
特征筛选法告诉我,原因就是丁大海跑的快。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无时不刻都在使用特征筛选法,然而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去思考,我们是如何生存的。我们在识别他人时,主要依靠二个特征,一是外形特征,二是行为特征。
肥瘦、高矮、美丑这些外形特征,一定不是铜人所关注的重点,因为铜人没有感情,不会去做王老五抢亲那种事情。
那就只剩下行为特征。我十分肯定,铜人是通过一种类似声纳的系统去捕捉猎物的,就像蝙蝠那样,通过生物声纳系统捕捉移动的猎物。而根据声纳成像原理,移动速度越快的物体,就越容易被捕捉到,因此铜人爱上了可怜的丁大海。
想到这里,我没有片刻迟疑,就喊道:“大家站在原地不要动!”
日期:2010-3-17 20:52:00
第十章 生死之间
三人相继停下脚步,丁大海和赵老三面面相觑,用诧异的目光望向我,就像见到了外星人。我不停地向他们挤眉弄眼,好半天二人才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明白了我的意思。
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他们很快就真正明白了我的用意。铜人先是变成了无头苍蝇,在墓室中来回瞎撞,然后就停下脚步,像一尊青铜雕像般矗立着。
高度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丁大海向我竖起了大拇指。我们大口喘着气,抓紧时间恢复体力,生怕铜人在下一秒复活。
十分钟过去了,铜人依然纹丝不动,一个崭新的问题摆在面前,难道就这样一直耗下去不成?
人如果不吃不喝,总会有油尽灯枯时候,到那时不被铜人给拍死,也会被活活饿死。还有就是,煤油灯中的火苗已经开始萎缩,一旦熄灯拔蜡,我们势必陷入到无限恐怖的黑暗中,光是心理上的沉重负担,就可以叫人神经错乱,坠落到一个生不如死的境地。
我越想越急,这样与铜人无限期对持肯定不是办法,眼下时间就是生命,一定要尽快想出解决办法。可墓室中没有逃生通道,我们又不敢轻举妄动,真是陷入了一个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尴尬境地。别无他法,我们只能干瞪眼。
但人总会碰到好运,就在我们举足无策之时,铜人却突然有了动静,转身向墙壁走去,几乎是擦着我的鼻子走过去,着实把我吓出一身冷汗。
几乎就在同时,铜人所面对的墙壁上,悄无声息地翻起一道石门。铜人径直走入门中,门又旋转的关闭上。
我这才发现,原来墓室墙壁上设有暗门。
我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再将铜人引出来,站在原地等待了约十分钟,期间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长出一口气,向二人使了个眼色,告诉他们可以动弹了。我们开始伸胳膊踢腿,活络筋骨,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整个人都会变得僵硬。
危险过去了,丁大海当头要务就是去看望他的宝贝们。他把东倒西歪的青铜器一件件拾落起来,整整齐齐的码在墙边,就像在打扫自己的房间。我双手扒在墙壁上,仔细寻找暗门,但只能看到细微的缝隙,却无法推动,看来门后设置了弹簧一类的机关。
在暗门翻转开来的时候,我注意到,石门的厚度至少在三十公分以上,如果没有重型机械,根本就无法开启,看来我们依然没有脱离危险,依然是瓮中之鳖。
一股强烈的无助感压迫而来,我一点主意也没有。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危险,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我坚信这世上没有迈不过去的坎。但现实却告诉我,我们被困住了,如果不是有奇迹发生,我们必定会饿死在这里。
打电话求救!我拍了一下脑袋,掏出手机一看,就傻眼了,猛然想起丁大海的话,深山老林里,手机哪里会有信号。看来寻求他人帮助这条路是死胡同。
时间还有很多,即便是不吃不喝,至少也能坚持百把个小时,汶川那些人当时的条件,可比我们差多了,在一百多个小时里,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离开这里。我毅然决定向鸵鸟学习,不停地安慰自己,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丁大海头大无脑,拾落好他的宝贝们后,就开始来骚扰我。狗嘴吐不出象牙,他只关心一点,古董的价值。我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训斥了他一顿,最后甩出一句话,钱再多也要有命去花才行。他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掏出计算器,靠在墙角拨弄着,脸上洒满灿烂的阳光。
心宽体胖,丁大海就属于这种人,我无法理解他那时的心态,因为人生观不同。
我靠着墙边坐下,感到十分疲倦,身上的热汗逐渐冷却下来,我不禁打了一阵寒颤。头脑一片混乱,根本就无法去思考,我决定先让自己平静下来,舒展一下疲惫的身心。
但平静往往是厄运的前兆。
屁股还没有坐热,我猛地感到头顶生风,同时风力越来越强。我抬头观望,墓室顶部不知在何时,出现了几个圆形黑洞,直径约在十公分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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